“当当当!当当!当当当!”

就在我还有些发愣的看着于老三他们的时候,于浩已经将靠近我尸体的那个鬼东西解决了。紧跟着,便是一阵黄玲的响动和老梆子的声音传入了我的耳朵。

“关门,封条!”东亮跟老三立刻一人一边,迅速将宅子的大黑门关了起来,胖子紧随其后的在门缝上连续贴了三道黄符。贴完还不放心的用手在上面重重按了几下,这才好似松了一口气的罢手。

我有些疑惑的瞄了老三他们一眼,然后才将眼睛转向老梆子刚才声音传来的方向。

院子东南角,老梆子手拿黄玲站在法事案台的后面。他嘴里开始念叨着跟唱戏似的咒语,同时另一只胳膊带着剧烈的颤抖拿起了台案上放着的一个小纸人。

“纸人引路,魂魄归位!”老梆子嘴里终于喊了一句我能够听懂的。他将脸上涂着小丑颜色的纸人往空中一扔,纸人立刻无火自燃。

与此同时,和刚才那个纸人一模一样,身高顶多和我膝盖一样高低的小人出现在我的面前,它是背对着我,所以我看不清它的面容。

“跟着纸人走,一步都不可出错,切记!”老梆子应该是能够看到我,他对着我遥遥喊了声,也不管我有没有听得到,便从法事台案上的一个碗里,抓了一把沙子洒在自己的面前。

也不知道他用沙子摆出了什么东西,等弄完之后便用手沾了些黑狗血洒在其上。再点燃一柱青香往自己的面前猛地一差,我旁边燃烧着的两排白蜡,火势猛地大了起来。

“回……魂……”等青香燃烧下去能有五分之一左右的时候,老梆子的嘴里又开始传出唱戏般的咒语。但是站在我面前的纸人却随声而动,它走在我的前面如同扭秧歌一般开始靠近我的尸体。

纸人走的路线极其复杂,它有时候就好像是在认路一般的还会停下来思考一阵。两排白蜡中间两米的距离,在它的眼中竟像是有无数条路。择路而行,等青香燃烧到一半的时候,我们也才走了一般的距离,大概有七八米的样子。

咚!咚!咚!忽然间,宅子关着的大门上传来一阵巨大的敲门声,站在我尸体前面的于浩听到这声音,神色顿时一紧。他皱着闷头看向大黑门,摆出一副戒备的神色。

什么情况这是?我心中疑惑,正要回头去看,老梆子的声音立刻又传了过来。“别分心,跟着纸人快走!只有一炷香的时间。”

我神色一凛,赶忙集中精力跟紧跟纸人的步伐。刚才那情况若我所料不错,应该就是鬼叩门。因为门是关着的,脏东西从外面进不来,所以它就会先试探性的敲门让里面的人自己打开。这样只要门打开了哪怕一个缝隙,它都能不费吹灰之力的进入屋子,从而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

咚!砰!等我再前进了一点,看着都会觉得沉重无比的大黑门竟然抖动了一下。而且刚才略显温和的敲门声这时候变得有霸道,声音也是更加的巨大。

“无量了个天尊!老三你们小心点,这三道符我估摸着顶不了多长时间。”砰!于浩话音才刚刚落下,贴在门缝上的一道黄符便忽然崩裂。

在外面叩门的鬼东西应该是察觉到用敲门的手段,是根本就不可能骗得门后的胖子他们主动开门,竟然用想用蛮力破门而入。

这也太他妈夸张了!听到这声音我心中大骂。开始还也听闻过东北的鬼东西很硬,也听他们说过东北的鬼东西是敢直接闯门的。原本还以为这不过是阐明东北鬼东西霸道的侧面举例,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若是我所猜不错,闯门的鬼物恐怕也是为了我的身体而来。我又抽空瞄了一眼在台案后不停忙碌的老梆子,没想到他还挺有两手的,竟然能搞出这么大的阵仗,不简单啊!

一点点的靠近着我的尸体,小秦煦在我床边的香案后面着急的团团转,她十分想帮忙,但是却被香案锁阻,只能看着我被纸人带着一点点往前迈着猫步。

咚!也许是门外的鬼东西感应到了什么,它撞门的力道更大。如雷霆炸响一般,将我震得脑袋都是猛地一下恍惚。“我草,这鬼东西也太嚣张了!把门顶住!”站在门边的胖子他们恐怕被惊吓的更是不轻,他立刻便给老三和东亮招呼了一声,三人齐齐扑在门后将门顶住。

还有一点距离!眼看着就要上了台阶进入灵堂里面,只要老三他们再顶一会儿应该危险便会解除。但是偏偏在这个时候,竟然有个鬼东西忽然挡住了纸人的去路。

它站在两排蜡烛的中间,纸人顿时就像失去了思维一般的愣在当场。它既不前进也不后退,就如同被施展了定身术。

“草!”我嘴里大骂了一句,这时候我最需要的便是时间,听着大门处的响动,胖子他们应该已经有些顶不住了。但是这鬼东西却忽然挡在纸人前面,而我又不能乱动。“小道士!”我对着于浩大喊了一句,一直在注意着宅子大门的他若有所感的将头扭向我,脸上倏地一惊。

“坏事儿了,临!”皱着眉头,于浩对着我面前的鬼东西猛地一声大喝,正是道家九字真言里面的第一个字。于浩此时如同怒目金刚,他一个字喊出,挡在之人面前的鬼东西顿时从时间彻底被抹去,端的是无比干净利落。

但是就算是这样,时间也被耽误了不少。我只听见胖子跟老三他们几乎是齐声惨叫,被关着的大黑门便噗通一声被从外面掀得大开。

哗啦啦!或是汹涌的燃烧的蜡烛如同被大风吹过,火苗都是朝着灵堂的位置直直扑去,随时都有完全灭了的趋势。我只是感觉到背后一阵大风袭来,却并没有感觉到什么森寒的气息。

“呔!”看到这一幕,于浩的眉头终于紧紧皱了起来。不愿意看到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要知道在东北,能闯门的恶鬼可都是怨气巨大无比,或者死的十分冤屈之人。这样的鬼东西十分难对付。于浩嘴里喊着,话声的回音还未结束,便已经跳到我的面前,将一张黄纸符贴在我的眉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