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郑你太多了,只是做梦罢了。”

胖子跟东亮他们毫不在意的笑了笑,看着他们轻松的神态,我也只能将担心压在心底。

“希望是这样。”

我耸了耸肩膀,对着他们强笑一声。老三从宅子的厨房里弄来了一大串腊肉,一天滴水未进,我们都是赶紧先吃了点垫垫肚子。

吵吵闹闹寄了五脏庙,排了体内的杂物,天色竟然又黑了下来。东北的天总是黑的很早,而且晚上异常的黑。

老梆子给我们说,这些年以来,东北的情况已经好了不少。要是搁在三十年之前,大晚上都没有人敢在野外的田地里走动。

“嘿!我说有没有这么夸张?”

老三的傻胆儿一向挺大,他总觉得老梆子的话中夸大的成分过多,对此报之以怀疑的态度。老梆子看了他一眼,并没有急眼的去争辩,而是用幽幽的口气讲述了一个故事。他现在算是看透了,老三这货就是你越急,他越喜欢跟你顶。

“在我还小的时候,我父亲一个朋友的父亲就是因为大晚上跑到野地里,所以眼睛瞎了。据他说,当时他正在地里走,忽然感觉到背后有东西跟着。他没敢回头,而是提起速度快步往前走。被鬼东西跟踪这种事情,几乎每个大晚上跑到野地里去的人都会经历。一般来说只要不回头,走进了屯子就好了。”

老梆子说着,眼神变得有些恍惚,他一边回想着当年的一些事情,一般给我们说着事情的大恐怖。

“但是那晚上,事情却和往常十分不一样。他急忙的朝着屯子赶,但是走了好半天却连屯口点的指路灯都看不到。那个时候每到了晚上,每个屯子都会在各个屯口竖起一根木干,点上一盏煤油灯给晚上没回来的人指路。”

“碰上鬼打墙了?”我们听得入神,老梆子刚在这里停顿了一下,我便条件反射性的问了一句。

“不是,东北不比别处,没有鬼打墙的说法。”却没想到老梆子竟然摇头否定了我的话。“看不到指路灯是肯定的,因为他被迷了心智,朝着朝着跟原本方向相反的方向走去了。结果就离屯子越来越远,肯定看不到屯口的指路灯了。至于鬼打墙,在东北鬼东西可都凶戾的紧,哪里还会那么温柔的用鬼打墙消磨你身上的阳气?”

老梆子竟然也难得的幽默了一次,只是对于他的幽默我们脸上的神色却更加严肃,他不禁有些气愤的瞪了我们几个一眼,然后被胖子他们一催,便只能无可奈何的继续下去。

“看不到指路灯,他心里就越来越觉得不对劲,脚步也就越来越快。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人在背后不停的喊他的名字。这种事情,虽然很多人听说过,但是真正的几个人碰到过就不得而知了。他说紧跟着就感觉有人在背后拍他的肩膀,于是他终于忍受不住的回头了。”

听到这里,我们全部都瞪大了眼睛,重点来了。

“别问我他看到了什么,因为连他自己也都忘记了他看到的究竟是什么。只是有个模糊的影子罢了!紧跟着很强的亮光闪过,他眼睛便被晃瞎了,随后就昏死在了野地里。还是他的儿子感觉到不妙,就叫了全村人聚在一起,拿着火把出去找人,才把他从外面给拖了回去。”

“然后呢?还发生什么事情了?”看到老梆子又停了下来,东亮吹胡子瞪眼的朝着他急切问着。

“后来?没有什么后来了。在眼睛瞎了之后的第二年,他就死了。当时死的方式也十分诡异,据说没病没灾的,晚上睡觉之前还跟家里人有说有笑,等进了屋子之后就再没了动静,一觉睡死过去了。甚至家里人连他究竟是几点死的都不知道,至于死因,更是没有任何一点办法查出来。”

“不可思议,一点动静都没有闹出来吗?”听完老梆子的话,我有些忍不住的吸了口冷气。无声无息的人就死了?这就算是宰一只小鸟,死之前它还会蹦跶两下呢。

“没有,眼睛闭着,表情上连一点恐惧都没有表现出来,就是一闭眼把一辈子都避过去了。”老梆子说着,脸上的表情也是有些怪怪的,虽然这件事情他知道的十分清楚,可是每次说出来都会有新的感觉。

无声无息就弄死一个活人,想想都让人觉得恐怖异常。

“所以一直到现在,处在比较偏僻地方的屯子,晚上大家都是各自呆在各自的家里,只要不是会把天捅破的事情,都没人会出去活动。”

老梆子最后下了总结,这让我忽然想起当时跟东亮他们去那个屯子里找龙盒时候,天才黑了一点大家便都将门闭了起来,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

“不可思议,真的不可思议!胖爷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也就几年碰到的怪事特别多。”胖子嘴里连连感叹。

“因为门要开了。”胖子话音刚落,老梆子的嘴里忽然就蹦出了一句,听着这话我顿时感觉异常熟悉。

“老梆子你说什么?什么门要开了?”我急忙追问,可是老梆子竟然一脸迷茫的看着我们。“我说什么了?什么门要开了?”

“你自己说的啊,你说门要开了。”老三他们都听到了,此时注意力全都被老梆子再次吸引了过去。

“我说你们在说笑吧,我真的没有说话。”

“绝对你是你说的,我没听错,也没看错。胖子刚说完话你嘴里就忽然蹦出了一句。”看着老梆子的神态不似作伪,但是刚才我的的确确是看到他的嘴在动了,声音也的的确确是从他的嘴里发出来的。

“无量了个天尊,那话可能真的不是他说的。”这时候于浩忽然皱着眉头开口,他一对眼珠四处乱转,似乎是在屋子里寻找什么。

“不用看我,刚才老梆子说那句话的时候,身上的气机都变了,明显不是他本身的。我怀疑是有东西在借口说话。”

“借口说话?那岂不是得上身么?”我诧异的打量了老梆子一眼,根本就没有一点被鬼上身的痕迹。

“不一定,也可能只是一缕执念。”于浩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