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天海市,午夜约四时。

繁华的夜市终于安静下来了。大都份在这个城市中奔亡劳碌了一整天的人们,早就纷纷安睡。静静地,伫立在每一个街区的每一盏路灯,用她那最无私的火光,尽量地照耀着这个城市的每一处宁静,每一个角落。

但是,总是有那么一处地方,是光亮不能触及的禁地。一切的暗黑力量,都会在这样的禁地里打破人们的安宁,打碎人们的梦想。现在,就是现在,一场危机正在这个城市的一角萌生,并要从黑暗中走出来,准备在整个城市里漫延。

人们睡得死死的,对于将要发生在身边的危险,一无所知。

“铃”

一阵电话铃声响起,但是四周很黑,什么都看不清楚。

“铃”

没有人接听,电话铃声还在继续着。直到听到“嗯”的一声轻微的呻吟,接着是“叭”地一声响。有人拉了一下灯线,一盏台灯紧跟着便亮了起来。晕黄的灯光立刻赶走了四周的黑暗,照亮了这个房间。

房间很小,小得即便是床头灯那样晕暗的光线,仍然能够穿透整个空间。

这个房间布置得也非常简单,只有一张占了三分一空间的床,还有一张把另外的三分二的一半纳入自己掌控的电脑桌。最后剩下的地方,悲哀地塞进了一台两门的冰箱,它孤单地靠立在床的另一头,与电脑台隔着不到两米的距离。冰箱旁边有一道门,里面是个只有两平方的小空间。主人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就会钻进去,用它来解手和洗澡。

**趴着一个年轻人,他的眼睛还没有睁开。一条在台灯下看来是深灰色的薄被子有一半盖在他**的身体上,另一半没入了床另一头的黑暗中。那儿正好灯光照得不是很到位,但确信被子一定是顺到了地上。

电话就摆在床头边的电脑桌上,铃声还在响。床的主人终于伸出了手,“叭”地一声将整个手掌按在电话听筒上。然后他将听筒拿了起来。但是他显然没有睡醒,因为他同时把电话机也带了起来。这个不标准的动作使电话机“叭”地一声掉到了地上。主人因为电话机落地的声音清醒了太多。他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抬了一下头。他眯着双眼则着脑袋,努力地看了一眼地上的电话机,接着他又看了看手中的听筒。他在质疑电话是否已经摔坏。“喂?”他对着话筒尝试着问了一句。话筒的一头立刻传来声音:“你好,是王刚先生吗?”

电话没有摔坏。

王刚很不原意有人生产出这样好质量的电话。他现在更想睡觉,而不是接听电话。虽然他无法得知现在具体是什么时间。但是他确信天还没有亮,人们还没有上班。因为他的闹钟还没有响铃——这不是一个闹钟,而是一堆闹钟。

王刚把头又趴回到枕上,眼睛又闭上了。他觉得半句话都不想说,或是没有力气说。但是他还是对着听筒说了一句:“对不起,你打错了”

电话那头犹豫了一小会,然后主人在低声咨询他身边的人。但是王刚没有听到,他拿着听筒又睡着了。

“你好先生”电话那头又说道“我们确信是这个号码。事情非常紧急,你可以找一下王刚先生吗”尽管那位先生说了一大通,但是最后回应他的却是一阵阵轻微的鼻鼾声。

无题的沉默从电话那头传来。

“王刚先生!”电话那头显然是忍无可忍了。

王刚一下子从**跳了起来,但是他明显忘了头顶上有一个书架他的头立刻撞了上上去。

“啊!”

一声惨叫声从他的口里发出。王刚双手向头上抱去。电话听筒“叭”地掉到了地上。

王刚把自己撞得看见了满天的星星。他痛苦地弯下腰,用双手快速地磨擦着头皮以缓解疼痛。他咬着牙,紧闭着双眼,无奈地感受疼痛为他带来的彻底体验。当稍为恢复一点的时候,他的疼痛便转化成生气,于是想也没想就冲动地一拳击向头顶。“咚”的一声后,他的右手准确无误地击中了书柜的底板。那可是他当年特意挑选的木料:一块坚硬的、厚实的上等红木。

疼痛可想而知。

“啊呜”

王刚疼得咬牙切齿。他跪在**,无力地甩着痛手,彻底从睡意中清醒过来。心中的怒火却更加强烈起来。同时还带着一种悲伤的,极度无奈的情绪。这让他有点欲哭无泪的感觉。他甩着手,正不知道该做什么的时候,却听到了地上的听筒传出微弱的声音:“”他听不清楚,但却找到了一个宣泄他心中怒火的最佳方案。他蹭地从**跳了起来,头部巧妙地躲过顶上的书柜,翻身下床后一脚就踢向地上的电话。“叭”地一声,电话机带着听筒和电话线被他踢得向前滑飞出去,然后又“叭”地撞到了对面的墙脚上。

听筒里沉默了。

王刚这才吐出一口气,转身就往**爬。在他就要躺下的那一刻,他似乎听到了点声音这不可能!王刚惊讶地爬下床,走向墙边的电话,双手拿了起来,把听筒伸到耳边:“喂!”

“你好!王刚先生,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上帝呀!

王刚不可置信地看了看手中的电话。他的眉头紧皱着,这使他英俊的脸孔在灯光的侧影下看来更具有一种刚扬深沉的魅力。

“没什么。”王刚把注意力传向电话另一头,无奈地回答,“我就是王刚刚才只是在追打一只老鼠”

“你是用电话在砸那只老鼠吗?”对方很吃惊,而且还带点生气地打断他。

“是的。”王刚只好这样肯定,“我有一部质量非常好的电话你能说什么事吗?”

“当然王刚先生,我们事情很紧急”

“我看得出来。请说吧。”

“好的,是这样我们遇到了一个麻烦。有一个盒子。我们打不开它。但是盒子里不能确认有什么,看起来非常危险,可能是炸弹一类的,但是我们不能准确的知道,但是时间又非常紧急”

“先生”王刚打断了对方急促而又毫无条理的报告“少用‘但是’,说重点!”

“这就是重点。”对方叹了一口气,语气缓和了许多“我们在案发现场发现了一个带有电子装置的盒子,我们所有专家都打不开它”

“案发现场?”王刚惊疑地问“你们是谁?”

“对!一起谋杀案现场。我们是警察局的”

“谋杀案?警察局?”

王刚睁大了双眼,吃惊地瞪着面前的黑暗,思绪一下子乱了起来“我我昨晚一直在喝酒,我那都没去我有证人”这下论到他无法冷静了。

“王刚先生,请听我说完。”对方在安抚他。

“请说吧,警察同志。”王刚抹了一把额头上的细汗。他想起了此地无银三百两那句成语,并确认自己失态了。

“开这个盒子,我们需要你的帮忙。盒子里面可能存在着重大危机。”对方几乎是一字字地说。王刚一下子想到了刚听到的“可能有炸弹”那段话。“这我可无能为力!我对开锁一窍不通!”他几乎立刻就回答。

“恰恰相反!”对方也很快否定了他“我们的专家一至认为只有你才能打开它。”

“这不可能!”王刚额头上又有汗了。

“不!”对方再一次否定他“我们的专家告诉我:那个盒子是您设计的。”

王刚一下子愣在当场。他立刻就想到了对方所说的“盒子”是什么了。“你是说‘黑暗保护神’吗?”

“对,我们现在要开的就是它!”

王刚怔住了:这还真只能是他来干。除了他,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完好无损地打开有密码保护的“黑暗保护神”。

“义不容辞是吗?”对方在他犹豫的时候问。

王刚点了点头,无奈地对着话筒说,“好吧,我在这儿等你们过来”

“不。”对方又打断了他,用一种很无奈很悲哀的语气说道“你只能自己开车过来它在倒计时,你只有十二分钟了!”

王刚眼睛睁得跟铜铃一样大,“你们启动了它?!”

“恐怕是这样!”

王刚无语,一时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情绪。

“王刚先生!”对方用急促的声音道“求求你!”

一股热血冲上王刚的脑袋,“在那里?”他对着听筒吼叫起来。

“青河小区十一幢楼”

“我知道那里。几层?”

“地下一层”

王刚把电话一扔,伸手就抓向床头上的衣服。几把套上后,他一只手拿起汽车的钥匙,另一只手抱起笔记本电脑,转身打开门,从他狭小的房间里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