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他爸……”

“老固……”

也不知过了多久,固长江隐约听见有人在喊他。他艰难地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他媳妇,抱着儿子坐在他身边。然后,他看到了顶头上司陈明,还有付玉书……最后,他看到头顶上打着的点滴,立刻就感觉一股强烈的痛感从肚子里传来。固长江不由“啊!”地轻叫了一声。“这是在那?”他的脑子还没有完全清醒——他刚才睡了一觉,睡得好香!

“这是在医院。老固……”他媳妇又哭了起来。

医院?噢,医院……队长总算把事情串起来了。他马上就想起了那名日本人,不由长长叹了口气。

“别叹气啦!”头儿瞪他一眼。“你死不了。告诉你:下回再这么吓我,老子跟你没完!”

队长一皱眉,一边的付玉书已经忍不住轻笑起来。

“还笑!”张灵秀抱怨起来,但碍于头儿的面子,她不好意思发怒。

“我该死,我不对!”付玉书装腔作势地打了一下自己的脸。

“笑!他该笑!”头儿伸手一指队长,呵呵笑道。“你看他刚才那一觉睡得有多美呀……”头儿话还没说完,那天不怕地不怕的付玉书又“哈哈”地笑了起来。他想起医生给队长做手术时吓呆的表情。因为固长江的鼾声跟坦克似的轰隆作响。那医生从业几十年,从来没见过有人在手术台上能睡得这样安稳的。早知道麻醉药都给他省了。头儿瞪他一眼,自己却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张灵秀脸上忍不住也有了笑意。

“弟妹,你们家的男人不容易呀!”

头儿看她一眼,笑着说。

张灵秀一听,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却偷偷看了自己的男人一眼。此刻,她觉得长江在她心中是多么的伟大。

“啥玩艺?”队长一脸迷茫。

“没事!”头儿对他摆了摆手。转头和蔼地看向张灵秀。“弟妹,你带着孩子先出去一会。”

“他还在病**!”张灵秀不满地用手一指自己的丈夫。意思是说这会还让他工作?

“去吧!”队长冲她喝了一句。张灵秀“哼”了一声,抱着孩子堵气地往门外走。付玉书为她打开门,等她出去后,把门关上。“你也出去吧。”头儿对他说“我有些事要跟老固谈。”付玉书点了一下头,打开门走了出去。队长的一颗心立刻沉了下去。

“从你倒下的那一刻起,我就安排老张接受你的工作。可是他出不来,他被隔离起来了。没有你的命令,他的专案调查不能撤销。说吧,怎么回事?连我都不知道你在隔离调查什么项目?”头儿开门见山。伸手掏出一支烟,啪地就点着了火。

“老大!”队长脸上满是不满的情绪。“你不尊重我是病人,但至少尊重这个病房。能不能把你的烟灭了?”

头儿一怔,看了看手里的香烟。又看了看老固狂吐口水的狗模样,把点着的烟往他嘴里一塞。自己又点着了一支。固长江一边猛吸着,一边说道:“这又另当别论了……”随后,队长便将怀疑有内鬼的事跟头儿说了一遍。头儿听完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队长叹了口气:“所有的线索又断了!”头儿点了点头。“小于那边也没有结果,我让他结束了搜查,他会在明天回到龙城。”

“这到底是什么?”队长仿佛自言自语。“他们为什么要不惜一切代价得到古钱币?”

“这需要你来回答我。”头儿说。“可以肯定古钱币身上有着巨大的价值。但是我以为这种价值离实际应用为时尚早。除非古钱币还有别的我们未知的可利用价值……你觉得这种可能性大吗?”

队长点了点头,这带给他一阵阵的痛苦。头儿看着他,摇了摇头,熄灭烟头。“现在说什么都假,你还是好好养伤吧。下午我会安排飞机送你回龙城。至于下一步怎么走,等你养好了伤再说。有些事情拖不了,你就暂时盯着那些事吧。其它的交给付玉书,这个年轻人不错嘛!好好培养他!”

队长无奈地点了点头。他现在都躺下了,还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病房里队长陷入沉思,头儿也在低头思考。

一切的线索都中断了吗?除了张宝山,还有谁能提供更多的情报?不管是关于古钱币,还是关于欧洲毒蛇犯罪集团,什么情报都好!那个日本人,他为什么要自杀?他只要不拘捕,完全可以保住性命。是什么让他连性命都不要也不愿落在警察的手里?他到底知道些什么?看来,很有必要再审张宝山。如果从张宝山身上也找不到突破,就只能指望老张那头了。他的任务进行得怎么样?快点呀老张!要重新控制古钱币,正在变得越来越渺茫。一枚被抢走,另一枚在大爆炸中下落不明,它到底有没有在大爆炸中销毁呢?古钱币二号,它还在不在龙城?地毯式的搜索一定还在展开,案犯能把古钱币放到什么地方来躲过警察的搜查?唉,这个案子想要结,真是太难了!

固长江有一种想从病**爬起来的冲动,可是他知道做不到。他现在身边连个对讲机都没有。谁会冒着被固夫人摔瓶子的风险把对讲机放到他的床头?他现在都这样了,谁还会好意思让他继续工作。就连一向如同榨汁机一样的头儿都让他好好休息。他的下属只能各自发挥了。当然,指挥部绝对不是除了固长江就没人了。也许,他真是应该好好休息一下,那怕是几天也好。什么都别怪,就怪这倒霉孩子,居然让跳弹给伤成这个样子。丢人,真是太丢人了!

另一边,在龙城。固长江受枪伤的消息让张长扬吓了一跳,当他得知队长手术很成功,而且还在手术进行时呼呼大睡的消息后,他就放心了——60个小时了,老固已经近60个小时没有睡过觉了。还好,他没睡死过去。

张长扬的调查得分批进行,必须让人们有休息的时间。这个案子很明显在短时间内结不了。案情进行到现在,进展已经是非常巨大的了。外面的工作有付玉书,这里的工作有他。但是队长不在的话,他的工作就不能大规模地进行。至少外围的调查他就没法进行,按照程序,这个工作只能由固长江去安排,要不就直接与头儿联系。张长扬很明白,他的调查工作固然要抓紧,但是对古钱币的搜查更要抓紧。只要盗杀案的同犯一直找不到机会将古钱币外运。他张长扬的调查时间就是充足的。这点他清楚,而且,他也知道付玉书同样也很清楚。他是不会给罪犯任何机会的。

张长扬的调查进行到现在,随着调查范围的不断扩大,怀疑对象从无到有,再从有到巨!妈的,得对好几十人进行调查!这老固也真是,什么时候不挨枪子,偏偏要在这个时候!张长扬重重地叹着气,心中是无奈又无奈。唉,既然上天要给我一个睡觉的机会,那就睡一觉吧!张长扬在隔离区的休息室找了个沙发倒下,一下子就进入了梦乡。他却不知道,他现在做的这部份工作根本没有意义—队伍是纯洁的,根本就没有什么内鬼。他们以常规的推理手段,应用在一个非常理的案件上。最终,失踪的古钱币还得由张长扬去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