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桑加特市下午约四时。

横跨整个欧洲的知名快车“欧洲之星”,在属于法国的最后一站桑加特市作了短暂的停留。然后,列车缓缓起动,准备穿过加来海峡,进入英国的属地。

张正刚安静地坐在箱座里,德国之行他什么也没有得到,只是整理了一些有关安利.沙里夫实验室的案宗发送到了指挥中心,头儿显然是不满意他在德国的工作,他和队长一样,更希望张正刚能押着安利.沙里夫的人和水晶头骨一起回到龙城。但是……唉!张正刚又想起头儿在电话里跟他说的话:“小张,你要保持清醒的头脑,跟德国方面好好配合,一定要把安利.沙里夫这个关键人物给我押回来!”——

唉!

张正刚又叹了口气。他又何尝不想将安利.沙里夫这个毒蛇集团的关键人物追查到手。可是这人自从实验室露底后,一逃便如石沉大海,德国警方使尽了能用的一切手段,也没能找出他躲在世界上的那个角落。现在,他们既没有证据表明沙里夫仍留在德国本土,也没有证据表明他已经通过什么方法流亡到了其它国家。不过,张正刚相信他现在已经葬身在大西洋的某片海域里了——张正刚相信安利.沙里夫已经被毒蛇集团抹杀并且毁尸灭迹,这才是警方找不到他的真正原因——

唉!

张正刚又叹了一口气,并抬手看了一下表,计算着到达伦敦希思劳机场的时间——他不能迟到,他得赶在王刚之前到达机场迎接他,并从此负责起保护那位电子天才的责任。德国的工作对他来说已经结束,国内也没有再派人来接手调查安利.沙里夫下落的案件,现在这件事由德国警方独立执行,看来总部已经确认安利.沙里夫已经不在德国了,但不知他们有没有证据表明安利.沙里夫已经死于非命。不过,张正刚现在不应去关注这点,他目前最重要的工作就是保护王刚的安全,总部要求他在王刚参加完伦敦会议后一毛不损地回到龙城。王刚要是出了什么事,张正刚确信自己也得跟着一块完蛋。说实话,张正刚宁可接着去调查安利.沙里夫的下落这件无头案,也不愿去保护王刚那位天才——那小子太不听话,一向为所欲为,那里是有人能看得住的?张正刚只希望毒蛇集团受到这次“g8”失败的打击后,不太想着要王刚的命了,要不然的话,张正刚相信自己根本就看不住王刚——王刚要是一天到晚愿意都呆在酒店里,张正刚跟他姓!——

唉!

张正刚不由得又叹了一口气。坐在他对面和他一起上车的一位德国女孩子正拿着数码相机在不停地捕捉窗外的风景,这时实在忍不住用英文问:“先生,你有什么烦心的事吗?”

张正刚微微一笑,看了一眼窗外慢慢上升的地面风景——火车正在下行,准备进入欧洲隧道。“我一路上都在想着办法怎么拿到你的电话号码,可是一直都想不到办法,所以叹气!”

那位黑发故娘听了一怔,随后呵呵一笑后摇了摇头:“法兰西果然是一个天生浪漫的地方,连中国人到了这里也变得这么浪漫了!”

“不不!”

张正刚一听立刻摇了摇头,用他那特有的眼神看向姑娘,“你说得不对。中国人其实也很浪漫,只是中国人的浪漫太深奥,所以别人才不知道……”

“深奥?浪漫也有深奥这种说法的吗?”

“当然,比如在情人节的时候,中国人在结婚前给女友送的是水仙,在结婚后给老婆送的却是大蒜,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情人节送大蒜?从来没听说过——是什么原因?”

“想知道吗?”

“当然……”

“把你的电话号码告诉我……”

英国,伦敦国际机场。

张正刚在王刚到达前的几十分钟里,先行在机场里做了一大堆的工作。他先知会了当地警方,通报了任务细节,作了必要的一些程控手续,包括为持枪证等一系列证件加上英国警方的印章,这样他才可以在以后的工作中一路通行无阻。不过,他想不到英国警方可以热情到给他派了一个搭挡,张正刚赶到机场时,那位来自军情五处的特工早早就靠在马路边的一辆雪佛兰上候着他了。张正刚的眼光与对方相触时,那位穿着西服,打着领带的小胡子男人便对他露出了笑容。张正刚不由在心里叹气,因为他不想跟这些来自苏格兰场的特工打交道。这些人心眼儿特多,而且惹事生非的能力一流。张正刚希望在保护王刚的过程中越平淡就越好,这样他就能在王刚什么事都不会发生的情况下,在那该死的会议结束后将他平安地送回龙城。

“哈啰,张警官!”

对方站直了身体,礼貌地用英文跟张正刚打招呼。张警官的照片及相关资料早送到了军情五处,特工一眼便能从人群中认出他来。

“你好!”张正刚伸出右手,跟对方握了握,“请问怎么称呼你?”

“马克……洛克.马克!”

对方拿出了警徽,向张正刚递了过来,但张正刚没有接,只是看了看。

“你好,马克先生!”

“你直接叫我洛克吧,张警官!”

“当然——洛克,这让我感到非常亲切!”

洛克微微一笑,唇上的两捌胡子翘了起来,“这样才不让我们相互感到陌生!”

“是的!”张正刚也点点头,“据我所知,英国人只有在非常热情的情况下才会这样直呼对方的名字……”

洛克没等张正刚说完,便哈哈地笑了起来,“你懂得英国——至少你的英文说的很好。说实话,我很佩服贵国的警探——你们干了一件大事,毒蛇集团这件大案,我们盯了很久了,但最终还是让你们给拿下了,了不起,非常了不起!”

张正刚微微笑了笑,他表情谦逊,但并没有给人不好意思的感觉。他知道毒蛇案的破获全赖队长和张主任,但他明白自己是他们的同僚,他与他们同荣。“我们做得其实并不够,我们还在追查这件案件的主犯。”

“已经很不错了!”

洛克笑着说,脸上很有点沧凉的意思,这让张正刚为军情五处如此好功急利而感到可笑。

这时,俩人在谈话的时候,张正刚从广播里听到了王刚乘坐的航班已经进入空港的消息。他于是示意络克.马克稍等,然后转身走向到达厅。可是洛克却表现热情地跟了上来——当然,他们同样也收到了王刚要来英国的消息,而且也知道这个人是破获毒蛇集团案的一个关键人物。英**情五处想从毒蛇集团这件大案中得到情报的共享,但是张正刚更能肯定他们只想要从终极宝藏中分到羹——这笔还没有露面、尚不知下落的巨大财富,已经令无数得知它存在的人激动不己。张正刚在心里这样分析的时候,不由为王刚英国之行的安全感到更多的担忧。可是,不管是他,固长江或是张长扬,都不曾想到要谋事的人已经将魔爪伸向了另一位更容易下手的角色。他们为达到目的,将会不惜一切手段。上一个游戏的结束,只不过是下一个游戏的开始。

法国,鱼港城市贝尔克。

时间:较早前十几小时,当地时间早上约六时。

“我们已经很少做这种工作了!”

一位年过四十的渔夫站在他的船上,对一位穿着披风,打着领带,头上有点秃的中年人说。在他的身边,有另一位穿着黑西服,也打着领带的中年白人,他们两位,看起来都像是在政府居职的官员。

“听着!”

那位穿着披风的中年人很不客气地对渔夫说,“你在之前已经答应过我们,既然答应了,你就要为我们做这件事,不要推唐,这样对大家都有好处!”

“我实在不明白!”

渔夫把双手一摊,“你们为什么不把他送去机场,或是送上火车,让他坐舒舒服服的去英国……”

“没有多么路程兄弟!”

那位穿着黑色西服的中年人看来不耐烦了,他用手指向渔夫,给人一种在威胁的姿势。“我们要你去做的事很简单,你只要花几个小时,并且顺路就能完成。如果你再有什么异议的话,请别怪我们不客气——你的船在去年甚至所有年头的休渔期里都在打鱼是吗?”黑西服不等渔夫回答,便又接着说:“想想你将要面对的罚金……那会是多少?兄弟,我们甚至都能让你去座牢。别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渔夫一下子愣在当场。

“听着……”

穿着披风的中年人在安慰他,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只是一件很简单的工作——这件事情只有你知,还我我们俩知,我保证不会再有第四个人知道!”

渔夫终于无奈地点了点头,他叹了口气说:“好吧,旅客是谁?”

“我们马上把他给你!”

秃顶中年男人一听,马上展颜一笑。几分钟后,他们从停靠在小码头边上的车里接下了包得严严实实的安利.沙里夫,把他送上了渔夫的船。然后,他们直到看着渔船离开码头很远后,穿着披风的男人才对另一位同伙说:“希望我们没有会错意,也没有做错事!”

黑衣人闻言,丧气的摇了摇头,“这些天杀的事情只有他们才会知道——他们永远也不会告诉我们真像!”——

可惜,这时候的张正刚正在赶往英国的火车上,他很快就会进入法国的地境。显然,他晚来了一步,当然,他就算是与安利.沙里夫同时到达法国,他也不能够知道安利.沙里夫与他一样到经过法国,而且俩人的最终目的地都是英国的伦敦。张正刚之所以到英国,是因为要保护王刚的安全。那么,安利.沙里夫到英国却又是因为什么事呢?那颗水晶头骨是否还留在他身上,而它会不会跟古钱币一样也发生了变化呢?——

这一切真像,还得由固长江等人一一去揭开!一场针对水晶头骨的阴谋正在伦敦展开,可是,固长江等人却一无所知。而王刚以及安利.沙里夫,这俩名在古钱币案中正好是一正一邪的关键人物,都在不知不觉地向着虎口一步步地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