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说话,只是轻轻笑了一下,樊尔航也就不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了,女人的心思总是难理解的。

就像宋旻颜,莫名其妙要他充当男友,以抗拒他父亲宋替她定下的婚约,但这么以来,和她定婚约的男人和他樊尔航有区别么?不都是和她几乎没什么交集的男人?

那个男人长得算是一表人才,只不过就是借用了经济婚姻这么一条罢了。

钟恋芙受伤,心里对游墨炎有怨恨这一点,他倒是也能理解,不过看她还这么冰火不动情的样子就少见了,想不通,也就不想了,反正不**的事,让游墨炎那个大少爷受受罪也不错。

下午,虽说不用检查,但是樊尔航还是给她做了整体复查,总得来说,她真的在好转,这保养得好,恢复的也快的程度来看,可知游墨炎是花了不少心思。

但她不在意这些,谁让他非得拴着她呢,也就起了她关心的话题:

“对了,小镇上那个老人还好么?”钟恋芙忽然问道。

樊尔航点头,知道她说的是谁,然后才看着她:

“我走的时候还死活不让呢,把你感谢得观世音似的,据说他的儿女都不搭理她,挺苦的。”顿了几秒,他又问:

“你怎么忽然想起对她那么好?”

钟恋芙当然不会说因为她守着的是自己的父母,只是以慈善带过。

那一晚,游墨炎几乎是凌晨才回到别墅,但并不是一直呆在林妙人那儿,不过不得不承认,他就是想要造成他一直陪着林妙人母子的假象,他还因为她的不吝啬而窝火,就是想看看别墅里的女人会不会有一点点的在意。

可惜,他要失望了,钟恋芙和樊尔航聊得轻轻松松,她亲自下厨,俩人一起用了晚餐,樊尔航才离开,而她因为自己身体好转得快而高兴着。因为这样,她能保证再有两周他绝对没有借口再这么看着她,她终于可以去整理沈迁的案子。

这会儿,她已经安静的躺在**,依旧开着床头的灯,人却已经醒了一觉,看到身边没人,微蹙眉,也不甚在意。

反正现在的她似乎习惯了这张床,习惯了**有的那股气息,能安定的睡着。

只是在她刚闭眼时,敏锐的听到了别墅外传来的车声,也知道他进了卧室,依旧闭着眼,听着他脱下大衣和外套,走到床边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儿才转身进了浴室。

这是他的习惯,无论多么晚,多么累,睡前总是一定要洗个澡,换上干净的睡袍才会上床。

但这会儿进了浴室的男人却一脸不悦,对于她一个人安然入睡而闷气,她就真的一点都会在意他?一个月之前还对他情意浓烈的女人,怎么会说冷就冷。他的耐心已经快磨光了,软硬不吃的女人!如果是别人,游墨炎早已甩手走人,别说这么长时间的细心呵护,处处体贴,哪怕是一半也极少用在林妙人身上,她倒好,丝毫不领情!

出了浴室,男人看着熟睡的人胸腔依旧来气,看着她精致的脸安静的美一丝不减,走到床边弯下身,却在唇角即将碰触前顿了动作,微微咬牙。

他怕把她弄醒,知道她最不喜人打扰睡眠,终究还是没忍心,低叹一声,转身开了锁,拉开床头的抽屉,那里安静的躺着林妙人的照片和发卡。

还有一张她的照片,是那次扔她在郊外时从她包里拿来就再也没还回去的。

想起那一次她握着林妙人的照片,气愤的含泪质问他,他心底有的是不是林妙人?那语气,那酸楚,如果现在她能这么吼他,他倒是无比乐意,一定会坚定的告诉她答案,也不奢望她能像这张照片上的笑意那么清纯、干净。

可她不会那么问,以至于他满腔的爱意无处诉说,让她继续误解着他。

她这样的淡然清冷,反倒让他的关心有了一种小丑跳梁的尴尬,以至于他心底总是因为她的冷淡而气恼,似乎是他非得强迫她,显得他有多差劲一般。

但事实也是的,就是他霸占着不情愿的她,只是这男人的尊严不容许自己承认罢了,但是这样的硬撑,他撑不了多久。

终于还是无奈的关了抽屉,不再上锁,也懒得把林妙人的照片换掉,依旧放在那个古朴精致,他一直视若珍宝,从游老妇人走后就一直由他保留的的盒子里,那里,原本该放的是那颗祖母绿钻。

想到这儿,他倒是忽然想起,上一次与她争吵,这傻女人苦苦找了半个晚上的绿钻,她一次都没有戴过,只是他一直记得她对它那喜爱的眼神。

从前的种种不都对他这么钟情么,却成了现在这样,难道还真是他自己罪有应得?

钟恋芙一直醒着,听着他拉开抽屉,静静的良久,睁眼看到他深思,看着他抽屉里的照片。

她知道那是林妙人,但是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他这样深陷的目光了,伟岸的侧影安静而迷人,她似乎抓都抓不到的遥远。

果然还是对林妙人有情么,不知今晚两人的感情是不是进展了,以致他能这么深情。

她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高兴,她是希望他找林妙人,于情于理都希望,可是他真这么做了,她竟还是会悠悠的难受,心里沉重的发疼。

可这都是她已经决定了的,没有再心疼的理由,她只能安慰自己,不用太久了,一定要离开,否则这颗心,迟早因为反复的伤痛而凋零。

感觉他上床的动作,她依旧安静的闭着眼,他没有把手臂喂进来当她的枕头,只是安静的躺在一边,连身体都没有碰到。

女人就是作践啊,他这么忽然的疏远,她却心酸了,也许是她推他给林妙人让他生气,或者他见了林妙人,终于知道自己该选谁了么?

闭着眼的眼有些酸,胸腔的酸涩涌上鼻尖,她细微的嘤咛一声,装作朦胧的转身,背对着他,不让她看到她微微颤动的睫毛,怕自己泄露心底的酸疼。

但是他没有动,什么动作都没有,只看了她转身,眉宇微微皱起,听着她的嘤咛,眼里都是深邃,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呢?对你温声细语,软磨硬泡你从来不买账,可是对你冷声硬气,我却舍不得了。

难道非得忍着痛,昧着感觉去刺激你?

男人无端的想着各种,身旁的女人却已经渐渐入睡,睡觉从来都是钟恋芙的大事,如果不是要命的事,什么也抵不过她的困意,即便此时眼圈周围还微微带着潮湿。

游墨炎终究是没有碰她,没有像一直以来的习惯那样轻松把她揽入怀里,也没有让她舒服的枕着自己的手臂,而是躺在一点距离的地方闭上深邃的眼。总是讨好一个女人,他也会累的。黑夜里还是让他歇歇吧。

夜里,钟恋芙醒了好多次,索性知道他不在身边,她会睡得好一些,但知道他在,却离她这么远,她反而睡不踏实了。

只是这都是她自己选的,每醒一次微微苦笑,接着强迫自己入睡,折腾来折腾去,天微蒙蒙亮的时候,她终于算是睡沉了过去。

早晨醒来,游墨炎看了一眼依旧熟睡的人,终于还是没有再开口温柔的喊她起床,而是自顾起身,冲澡、换衣、下楼,几乎没有发出声音,以至于**好容易睡熟的人丝毫未觉他的离开。

焕姨做好了早餐,只是今天少爷起的早了些,脸色不太好,也没有吩咐让她一会儿给恋芙送早餐上去,还是她一会儿起来吃,她也安分的没问。看着他用了早餐就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