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恋芙能感觉他的愤怒,像一阵风火猛冲击着她,唇舌被粗鲁的翻搅,她没有丝毫力气反抗,只觉腰间勾着她的手那么用力,几乎把她的腰肢掐断。

她也能感觉,他的吻里没有曾经的深情,甚至没有感情,大掌胡乱扯下她已经解开的衣袍,伸手在她的胸前肆意,疼得毫无温柔。

这么陌生的碰触让她产生没由来的恐惧,胸前的力道疼得让她紧紧抓着他的后背。

在她疼痛间,身体被猛然抱起,重重的放在办公桌上,磕得她猛然睁眼,却早已泪眼朦胧,看着他深邃的眼里满是怒火,灼得她遍体伤痛。

她见过他愤怒,却从未见过燥怒的游墨炎,眼里几乎喷火,狠狠的盯着她,大掌紧握腰肢,强迫她紧紧贴着他的胸膛,分毫间隙都不留。

她却忽然害怕了,眼里的惊颤随着半湿的眼泪颤颤巍巍,却强忍惧色,试图圈住眼泪而轻轻闭上眼。

身前的男人看着她眼里惊颤的泪,心底猛然**着疼痛,眉间锁着郁色,粗鲁而不带感情的动作却终于停了下来,压抑着内心的疼惜,忍着给她拭去眼泪的冲动,微微捏紧拳,用冷冷的言语掩饰他对冲动的悔意:

“我游墨炎,从来不要送上门的贱色!”

他冷冷的说完,瞬间狠狠的甩手,似乎多碰一下就会污了他身份的嫌恶。

她却挂起了苦笑,身子终于失去粗暴的禁锢,软软的倒在桌上,身上的胸还完好。

眼角斜视着已经出了书房门的男人,听着门板被砸的震响,那背影风一般掠走,依旧充满愤怒,却多了一丝不屑,他说她是贱色呢。

钟恋芙猛然扯起的嘴角加深苦涩,却不知只觉到底为什么忽然就走到了这一步?

过分压抑的情绪果然很可怕么。可以让自己失控,更可以让游墨炎这样深沉的男人暴怒。

出了门的游墨炎深邃的眼眸里依旧是怒火翻涌,薄唇抿得死紧,她就是有这个能耐!让他愤怒到忘了她的身体,忘了她还没养到一个月,如果不是她弱怜的眼泪,他会犯下更大的错。

桌上的钟恋芙终于无助的落地,却软软的靠在桌角,眼泪收势不住的往外流,双手抱着自己微微颤抖的肩,他那双愤怒的眼还遗留在脑海里。

可她真的不想再这么下去,如果一两次的惊颤能够让他心软,能让他明白她的意思,放她离开,她宁愿多经历几次这样的疯狂,也不愿让心再受折磨。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开始挪动身子,擦去风干得只剩粘湿的泪渍,脸上的表情又是那么的清冷,只剩还散着点点惊颤,缓慢的穿了外袍,看了一眼杂乱不堪的书房,苦苦的一笑,却是转身出了门。

楼道里安静的出奇,她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卧室,所以她不想到卧室去,于是只好往下走,下楼梯的腿却有些酸软。她便似乎能够相信了,被惊吓而腿软到无法动弹的描述,是真的。

她是扶着楼梯扶手下的楼,没有去看客厅有没有人,只是往右转,准备从后门走去后园,这几天她几乎都只顾着翻找证据,自顾烦闷,已经好几天没有和金雕嬉闹。

但是刚走了两步,焕姨却从厨房走了出来,脸上不再是慈爱的笑,而是沉重的心疼:

“恋芙,晚餐就好了,坐着吧,少爷刚走……”

她没再说下去,钟恋芙也停了脚步,她就是为了避开他才想着去后园,现在他不在,就没有这个必要了。

似乎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她总是把真正的主人逼走,自己倒是住的舒心、吃得上乘,她微微嘲讽的笑了一笑,步子迈向餐桌。

想着焕姨脸上的疼惜。应该是听到刚刚的动静了,他把她放在办公桌上的动作那么重,桌上的东西被全数扫落,兴许焕姨以为两个人大吵大闹了,钟恋芙也不解释。

焕姨无奈的叹息,少爷这刚着落了一会,又走了。年轻人啊,这感情**折折的,也怪少爷这个暴脾气,从前似乎没见他这么暴躁。

殊不知,能让他这么暴躁的也就现在安静的坐在桌边的主儿了。倒是让所有人把游墨炎的霸道和暴躁,都归咎到了他自己头上,其实他很冤。

“焕姨……”她看着焕姨把最后一样菜端了上来,她一个人的饭桌,菜色还是这么丰盛,只因为他走得太突然了。

钟恋芙是想问问焕姨,是不是会知道沈迁的事多一点,她已经找不到什么人证了,她的养父她还没有机会去找。

但是想了想,焕姨曾经暗恋着余子明。余子明去世的突然,也为孱氏背了黑锅,也走得冤,她已经够难受了,她不应该再添上一刀,过去那么久了再回想也会很累。

何况,她不想把更多人卷进来,连她自己都只想做完这件事就安静的退出所有,安静的过自己的生活,不再理会这些纷纷繁繁。

焕姨见她喊了自己一声,却没再说话,她在那儿等了会儿,略微疑惑的看着她。

钟恋芙笑了笑,没再接下去,只是找了个借口说着:

“没事,我是想让你和我一起吃饭,一个人会没有胃口。”

焕姨微微一笑:“焕姨就不了,不过恋芙啊。”

她说着走了过来,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满满的郑重其事:

“不是焕姨说,少爷和你,我看着都是挺登对的,你怎么就想不明白呢,这东西啊,错过了可就什么也没了,一辈子的遗憾和后悔,那真的不好受。”

她的口吻带着淡淡的愁绪,显然是爱情里存在着遗憾的过来人,比谁都能体会那种痛苦,所以看着别人不知珍惜,她比谁都着急。

但钟恋芙却是已经铁了心的离开,决定了就不想改了,即便一方面有留恋,但却不想出尔反尔,如果跟他一起要受这样的禁锢,不能做自己喜欢的事,她宁愿不要他的温柔,宁愿远远的爱他,才能连带丢弃他对她的粗暴。所以,除了和他在一起,她什么都能委屈,反正也不久了。

“焕姨知道你在想什么,别人的事你管不过来,林小姐的归宿你也没义务替她担忧,至于威廉,那孩子是乖巧,可他跟你相处也挺好,你总不能因为别人而委屈了自己呀。

再说了,林小姐的最好归宿也不一定是少爷,要是这个结果,早两年就该是了,这都是缘分,也是她自己品性的事儿。”

焕姨的意思和游墨炎的还真是一个样,让她做威廉的继母,这还真让她怀疑,是不是游墨炎找来的说客。

她心里是这么想着,嘴上却也说着:

“母亲毕竟还是亲的好,我也不是完全为了别人,更多的还是为了自己,我也自私。”

听焕姨继续说着:

“你们这些年轻人不知道遗憾苦,等后悔就来不及了,尤其是少爷这样的身份,老爷夫人不反对,那已经是天大的好事了,什么阻碍都几乎没有了,再不珍惜,上哪哭去?”

她说的有模有样,原来也知道游家两位长辈没有讨厌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