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她人都到这儿了,是该去看看她姐的,只是一时什么心情都没了,累得怕自己没法再调用表情,也就离开了圣朝大厦。

办公室里的男人却一直都未松开他那双剑挑的眉宇,因为她的误会而烦躁不已,双手叉腰,却紧抿薄唇,坚毅的下颚更显冷峻。

只有两天周末的时间沈迁的案子就能敲定无疑,游墨炎是放心的。

但余天却有些焦急,只有这么几天,他却没有收到她任何消息,他担心的是她被游墨炎困着。也知道从他住院开始,周围就有人看着他,但要甩掉他们,对他来说不算难。

只是不知道手里的东西到底该不该递给游墨炎。

余天想了整整一天,直到傍晚才把照片给了安岐。

既然游墨炎到现在都没有取消婚约,他是不会让恋芙处在那儿尴尬的,就算她会怪他,他也决定这么做。

五月中旬的夜晚是来得晚一些,下了班天边的迷蒙还能够看清街市,只是今晚似乎要有一场雷雨。

圣朝大厦前,许南已经等在车里,只是手边多了一个黄色的牛皮信封,等着交给正从公司出来的游墨炎。

但是等他上了车,许南却还是先问了话:

“回别墅吗?”

后座的人微微迟疑了会儿,没有回答。

许南没再问,但方向却是往南郊而去。

上了路,他也才把手边的信封递了过去,眼睛看着前方,嘴里淡淡的说着:“有人要交给你的。”因为他不知道里面的是照片,更不知道照片的内容何其媚艳。如果,他可能还不会交给他,而是先让连一坤做一个合成检查。

后座的男人自然也不多想,只是没多少心思,随意拆开,随意一瞥。

但却不过一秒,眉宇猛然皱起,目光转回照片。

一瞬间,他的脸冷沉,眉间几乎打了结,腮帮子紧得分明,一张张娇艳的照片飞速在他手上流过,每一张都那么刺眼。

那是他熟悉的身体,是他熟悉的脸,却安静的躺在余天怀里,眉间的放松安然扎得他几乎压抑着呼吸。

心里满是愤怒,似乎再一次体会了林妙人当初的背叛,他捏着照片的手几乎青筋暴起,薄唇抿得发白,却没说一句话。

只有深邃的眼里翻涌的怒意灼人,如果她在眼前,他或许会会忍不住杀了她。

“嘭”的一声,在许南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后座的男人手肘狠狠击在车窗上,竟生生击出了裂纹,使得许南猛然踩了刹车。

却只听到他沉得嘶哑的声音:

“停车。”

许南愣了会儿,微微皱眉,但却没问,只侧头看了他手里已经收好的信封一眼,而后在路边停车。

看着他下车把车门狠狠一关,绕过车身往驾驶位来,他也不问,下了车。

见他上车也不系安全带,踩足了油门呼啸离开。

许南终于皱了眉,匆忙拦了车:

“跟着前面的车。”

司机却一副不解的样子:“哥们,这车就不是一个级别,我追不了吧?”

许南头一次知道不耐烦的味道,只瞪了他一眼,掏了钱:“废那么多话,跟着!”

出租车司机终于闭嘴,但还真跟不上,那车几乎没了影,最后还是许南根据他可能去的地方下了车,进了酒吧。

不意外的看到了吧台前的男人,才几分钟,手边就都是备好的酒杯酒瓶了。他只好停了脚步守着,知道自己过去也只会让他生气,就让他喝吧。

一杯接一杯灌着自己的男人,却始终都没有松开拧紧的眉头,手上的力道几乎将杯子捏碎。

脑子里却是照片上的艳丽,扎得他一杯接一杯停不住,却也在心底狠狠控诉她,她嘴里余天的好原来不是随口说说么?就是因为他,她才会对自己不冷不热,始终都不开口么?

他何曾为一个女人这么付出过?

却还想着她只是倔,想着要放下尊严不再和她斗气,以为她对他还是在乎的,真是可笑之极。

可他更不甘,不信他会看错她眼里的情,更不愿相信的却是,他又一次被女人背叛。

气恼得几乎失了理智的男人狠狠的将手里的杯子连带酒液掷了出去,引得一片骚乱,他却依旧安然坐在那儿。

被酒杯砸中的男人握着额头,骂骂咧咧的走过去,恶狠狠的拍了他的背,却在还没反应过来时,被坐在吧台前的男人一圈砸的头晕倒地。

周围的人立刻围了上去。

许南见状急忙过去解围,可惜对方人太多,不由分说就是一阵拳打脚踢,骂声遍布。

坐在吧台的游墨炎已经因为吵闹而不耐烦的锁眉,不等许南说话,转身就开始打人,他正愁没有发泄的地方,抓到人都揍。

酒吧里顿时嚎叫一片,几杯酒下肚的游墨炎也不免被打,却不觉得疼。

许南转眼止住了前台要报警的动作,砸了一沓钱,只淡淡的道:

“让酒吧保安把场子清了。”

他是怕失了理智的游墨炎把这一片的人都打残废了。

吩咐完自己也打了进去,更多的却是护着他。

酒吧的保安终于费了力气把场子清空,只剩满场横七竖八的桌椅酒瓶,孤嘹的音乐还在震动。

“少爷,出血了。”许南走到他身边,只简单的说了一句,看了看他嘴角的血迹,低头能见他拳头上红肿破皮,足见他的愤怒。

但他却没有理会许南,依旧蹙着剑眉,眉宇间的痛楚似乎浓得化不开,抬腿踢翻挡在道上的椅子,愤然往酒吧外掠去。

至少发泄过后的他心里舒服了些,酒也开始上脸,以致于直到别墅,他都没有说话,中途却吐了一次,许南只能拿车上的水让他漱口,看着他这群架后的狼狈,依旧什么都没问,却清楚,能让他失控的只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