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静静的合上,一道门,隔断了叶瑾年的视线,也助长了楚若眼里的得逞的笑意。

去四楼……

简单的三个字,将叶瑾年尘封在心底的伤疤被狠狠掀开,暴露在空气里刺痛心脏。

爱樱医院的四楼是国内知名的孕检门诊之一,每日来这里就诊的患者数以百计,也因此医院特意辟了整层楼作为专门的诊疗机构,五年前,她曾不止一次的来这里检查,最终得到的是孩子先天不足的诊断。

她曾是那么满心渴望的期待着那个孩子的出生,即便知晓可能是个不够健康的孩子,她也从未想过要放弃。

而那一切,都毁在了五年前的雨夜,那个生生从身体里剥落的生命,那种躺在冰冷手术台上无声的绝望,重生后的叶瑾年连一丝回想都不敢,可这一切都在楚若简单的三个字里卷土涌来!

如何能不恨?如果不是尚且还有最后一丝理智在强撑,她刚刚便会冲过去将那张得意的笑脸撕碎。

即便已经不见了楚若的背影,叶瑾年的眼睛依旧死死的盯着电梯门,空茫的眼神让身旁的邵司佑心里一疼。

随着一声叹息,邵司佑将叶瑾年自己怀里,邵司佑低沉而缓慢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唤着叶瑾年的名字,一遍又一遍,眼中的懊悔深沉而真切

“乐乐…乐乐…”

是他考虑不周,让楚若有了伤害到她的机会,安抚的轻拍着叶瑾年的后背,邵司佑一贯温润的眸变得幽邃。

‘影’在一旁目光微闪,随即又恢复冰冷。

*

叮——

电梯最终在七楼停下。

两名西装笔挺的黑衣男人分站在出口两侧,神情冰冷,当看清电梯里的‘影’之后,眼中的戒备渐渐散去,恭敬的行了个礼。整个五楼都已经被清空,走廊里一眼望去,七步一岗的站着同样身着黑衣的男人,表情严肃冰冷,丁点的声响在这种环境下都仿佛被扩大了无数倍,异常清晰。

走廊尽头的红灯亮的刺目鬼魅,手术室外的长椅上,蓝衣少年脊背挺直,在听到声响后转过头来,恰好看到叶瑾年从邵司佑的怀里退出来,脸色更加阴沉。

“你来这里做什么?”季承希毫不掩饰的将不悦摆在了脸上,邵氏的年轻总裁,气度、修养、天赋、背景全都被媒体津津乐道,他当然也不陌生。

“鄙人与龙少有过几面之缘,勉强算得上故交,既然知道了,没有不来的道理。”邵司佑仿佛没听出季承希的语气中的敌意,面色如常的看了眼的房门。

邵司佑的本意只是送叶瑾年到五楼就离开,不让她为难,龙越的身份特殊,如果不是被自己不经意的接到了季承希的电话,乐乐一定会独自来医院。

但此刻不行,他不放心。

“医生怎么说?”有些疲惫的抬眼,叶瑾年心力交瘁的不想听他们说这些没营养的话,娇小的身体第一时间挡在了两人之间。

“还能怎么说,哥在那个位置上,免不了会有仇家,明枪暗箭这些年来还少么。”不满叶瑾年有意维护的表现,季承希的态度显得有些冷硬。

叶瑾年秀眉微拢,渐渐心绪恢复的她终于察觉到了季承希话里的另一层意思,向里走的脚步一顿

是她疏忽了。在进电梯之前她本打算着劝邵司佑止步的,只是,刚刚被楚若的事情弄乱了思绪,竟然忘记了避嫌这一说。

清透的眸子里带着一份坚持,叶瑾年淡淡的开口:“我信他。”

听叶瑾年如此说,季承希的脸色越发难看,冷哼一声,径自朝着走廊尽头的长椅上走去,留了个倔强的背影给两人。

邵司佑显然并不在意季承希说什么,大手轻轻揉过叶瑾年的发,虽然她脸上的表情已经缓和了许多,但邵司佑心里仍旧丝毫不敢有放松,片刻不离的注意着她的情绪。

晚上八点的时候,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

“怎样?”季承希第一个站起冲上前去,目光冷冷的注视着从最先里面走出来的医生,仿佛对方说出的话若是不合他的心意,就灭了他一样,双手在身侧紧张的紧握。

“手术很成功,但病人暂时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那颗子弹十分贴近心脏,需要继续观察。”在这种气场中,年轻的医生显然有些承受不住,快速的说完这句话,就快速的离开,速度之快完全不像刚刚操作了七个小时手术的人。

身后的叶瑾年微微松了一口气,虽然需要后续观察,但对方是龙越,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夜晚的医院有些冷,邵司佑下楼帮叶瑾年取衣服,叶瑾年与季承希两人站在重症加护病房外,隔着玻璃看着昏迷在病**龙越,血袋吊在他的手臂上方,原本就过于白皙的脸上此刻带着病态的透明。

如此单薄清瘦的少年,谁能想到他就是威慑四方的‘隐龙’的当家人?

在那样虎视眈眈的环境中成长起来,风光无限的背后辛酸也只有自己晓得。

身后,季承希询的声音突然响起。

“年乐乐,你打算什么时候脱离邵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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