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槿的记忆里,她上辈子了解的银苒小公主的上半生,几乎能够用传奇来形容。这位帝国王室最受宠爱的幺女,不仅跳级数次,十七岁念完贵族学院全部课程,还抛弃了华丽的衣裳首饰,跑到纪律严明到苛刻的军事学院继续学习,在二十岁毕业后,以全优的华丽成绩驾驶着自己的机甲冲到了星系边际的战场上。

夏槿死的时候,正是银苒公主在战争中初次打响赫赫威名之际。

如此彪悍而凶残的公主,虽然贵族圈永远都在讨论她究竟嫁不嫁的出去这个问题,但在夏槿看来,她就是女战神一样的存在。

虽然心情激动,但夏槿还是深知不可操之过急这个道理的,一旦她表现得太过热情,说不定还会被人标上跟公主套近乎的谄媚标签,虽然周围都是小孩子,但贵族的小孩可不能小看。

在这些天里,夏槿很清楚的感觉到,银苒的学习有多认真。本来她重生之后还曾经怀疑过,这位拥有华丽成绩单的公主会不会也是重生之类的,但随着这些天的观察她发现,这位公主,真的是非常刻苦的在用功学习。

对于这一点,夏槿其实挺想不通的,如果她是个王子也就罢了,银白帝国可是从未有过女王,虽然享有同等的继承权,但无法拥有政治力量的公主就算再怎么优秀,最终也逃不掉被当做稳固政权的联姻道具。

也不知道后来这位公主的结局是嫁给谁,夏槿百无聊赖的想着。

她本以为自己跟这位公主不会有什么再过深切的交集,却没想到一次意外事件拉近她们之间的关系,甚至对她的未来产生了影响。

依旧是午休时间,夏槿没有睡午觉的习惯,照例拎了本书在学校里晃荡,想要找个僻静角落将这段时间混过去,小学部的占地不小,这种犄角旮旯还是挺多的。就在她快要走近自己最常去的那个角落的时候,一阵嘈杂吸引了她的注意。

那些声音很混乱,似乎有人在吵嚷着什么,在这个僻静角落里显得格外响亮,夏槿犹豫了一会儿,凑了过去。

这片地方是旧校区,教学设备全都挪走了,只剩下空荡荡的旧教学楼,平时几乎不会有人过来,究竟是谁在那里?

她走近几步,透过脏兮兮的窗户,勉强看清了里面的情况:几个个子挺高的男孩正围着地上的两个小小的身影拳打脚踢,不断有求饶声和惨叫传出来,那几个人却没有罢手的打算,甚至还哈哈大笑。

夏槿皱了皱眉,看他们的体型,应该是高年级的学生,欺负两个小孩子算什么?她直起身正欲进去,冷不防被人从身后捂住嘴按了回去。

“嘘,是我。”那人说着,放开手。

夏槿扭头一看,瞪大了眼:“公主?”

“嘘!小点声,别被那些人发现。”银苒看了看里面的人,发现没有被注意到才松了口气,“那些人是中学部的学生,我们打不过他们的。”

夏槿觉得更奇怪了,还有人敢打公主?银苒胸口的王室胸针但凡贵族都会认识吧。

大概是她的表情太过一目了然,银苒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笑的弧度,眼里却没有半点笑意:“那些人是二哥的朋友。”

听到这句话夏槿总觉得快要扯上王室秘辛什么的了,她闭上嘴没有追问,将注意力转移回到里面的殴打场景上,那里面的人还没有罢手的意图,浓浓的血腥味已经透过残破的窗户传出来了。

夏槿看着那里面哈哈大笑的几个中学部学生,眉头紧皱。按照她的眼光来看,那些人下盘不稳脚步虚浮,根本不堪一击,虽说姚姚不在身边,她一个人对付这些熊孩子也绰绰有余。

动手,还是无视,这是一个问题。

要是她一个人,肯定已经冲过去了,夏槿无奈的看了眼身旁同样面色难看的银苒,如今这位小公主在她身边,自己要是揍了那帮家伙,说不定回头她二哥会把这件事怪罪在她的头上,王室秘辛什么的,自己一点儿都不想知道。

“你快走吧。”痛苦的哀嚎不断传来,夏槿最后还是没能忍得住,丢下这句话就冲了进去,她的速度太快,银苒没能拉住,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进了那间正在上演暴力事件的废弃教室。

“嗯?哈哈,居然是一个小丫头,怎么,被吓傻了吗?”看到进来的人居然是个七八岁模样的小姑娘,中学部的人放下戒备,嬉笑道。

夏槿扫视了那些人一圈,一共五个,都是一脸纨绔子弟的模样,却没有一个是她上辈子见过的,看来也不过是一群小喽啰。

于是她放心了,问道:“你们为什么要打他们?”

那几个人相互看看,大概是没想到这个小丫头不仅没有哭着跑出去,甚至还这么镇定。过了一会儿,其中一个才狠狠踹了那躺在地上几乎快要不省人事的小学部学生一下,又用脚尖碾了碾,才嬉笑着回答:“这两个平民,竟然敢违背我们的命令,当然要受到惩罚。”

原来是一出贵族欺负平民的戏码,夏槿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下一秒一记直拳就砸上了那人的鼻梁骨。

五分钟,仅仅用了五分钟的时间,银苒在外面看呆了,那个跟她年纪相仿的小姑娘,居然只花了五分钟就解决掉那五个中学部的学生,要知道,那帮男生光是身高就高出她一大截,天知道她是怎么揍上对方的鼻梁的。

这一架完全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夏槿拍了拍手,得意洋洋的想。

那五个中学部的学生为了不被校方发现,也是早有准备,教室角落里摆放着便携式的医疗设备,却没想到这回居然得用在自己身上。经过夏槿和银苒的帮忙治疗后,那两个小学部学生很快恢复毫发无伤的状态,将身上的血迹洗干净,虽然二人面色还有些发白,却看不出刚刚那凄惨恐怖的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