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姐,好了!”陆夫人笑着唤道,十分满意的瞧着顾明乐如玉的小脸蛋,开过脸后更是肌如凝脂,吹弹即破,简直比那洁白的雪还要明亮耀眼。

“真是美极了!”金喜婆拍着手赞道,虽是恭维,也是真心,这才开过脸就有这般素静之美,待会上了妆容,还不美得把人给惊呆了!

秦氏满心骄傲,她的女儿继承了她与夫君所有的优点,虽还未及笄,却显然可见再往后的倾国之姿,笑道:“陆夫人,请接着为乐儿盘发罢!”

宝菊端上锦盒,锦盒里端放着一把散着清香的玉檀木梳。安夫人接过梳子,笑着为顾明乐梳发。

顾明乐依旧觉得恍忽,屋子里很安静,外面的吵闹声隐隐隔着屋门,隔着屏风传进来,似乎与屋子里形成两个世界。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堂,四梳出门逢贵人…十梳夫妻美满到白头!”这陆夫人边梳着她如墨丝滑的长发,边连连道,这也是必要的吉详话。

盘好墨发,带上鸾凤凤冠,更显顾明乐明艳动人,陆夫人又忍不住道:“待化上妆容,这新郎倌指不准就以为夫人是仙女下凡呢!”一句打趣的赞叹话,惹得屋里的丫环们都窃窃轻笑。

说着,陆夫人的手也不停,半蹲下身子,接过丫环递上来的胭脂水粉,为顾明乐化起了妆容。

顾明乐本就生得清丽动人,待陆夫人为她化好妆容,便是美得惊人,铜镜之中,女子盛颜仙姿,肌肤莹润,明眸顾盼流转,朱唇素齿似砾,浅然轻笑间,霞光荡漾,迷了一屋子的人!

“真美!”平日里并不太施粉黛的顾明乐,如今这般一打扮,多了娇媚,又不失清丽,确实是美极了。

“该穿嫁衣了!”习春的话一出,顾明乐不禁皱了皱眉头,那件嫁衣…

“世子妃,世子爷命小的送东西来!”正想着,屋外响起侍卫的声音。

秦氏赶紧命人出去将东西拿进来,不一会儿,习夏捧着一只较大的锦盒走了进来。

顾明乐有几分疑惑,看着习秋将锦盒找开,里面赫然一件大红的嫁衣。

“这…这不是有一件嫁衣吗?世子爷怎么还送来一件?”小青先是忍不住问出声。

顾明乐微愣了片刻,随后嘴角勾起暖暖的笑意,定是那日试嫁衣之后,他知嫁衣繁重,才又叫人缝制了这一件。

“夫人,世子爷贴心,定是怕小姐受累,才特意换了一件嫁衣来!”习夏笑着道,与习秋一同将嫁衣拿起,展了开来。

这件嫁衣果然与那大箱子里的嫁衣不同,十分轻盈,却又不失华丽,一针一线都格外精致细腻,若叫人相信这嫁衣是在三日之内赶制出来的,定然不信!

秦氏笑了起来,忙请陆夫人为顾明乐穿上嫁衣,丫环们在一旁帮衬着。

这如精致华丽的大红嫁衣穿在顾明乐身上,配上明艳的发髻,美如仙的玉颜,叫人惊叹。

“娘亲…”顾明乐朝着秦氏唤道,轻盈的大红嫁衣显出妖娆美伦的身段,更映得她绝美的玉颜熠熠生辉,美目流转间,一颦一笑间流露出说不出的风韵仙姿,宛如含苞待放的清莲雪花,美而不妖,艳而不俗,千娇百媚间又是无法言语的脱尘之姿,美得叫人挪不动眸光。

秦氏愣神之间,又意识到,女儿即将出嫁,为人妻,为人媳。往后就不能时刻伴在她的身边,好不容易和她亲近了,又…想着,露出满满的不舍,眼眶也微红起来了。

顾明乐自然也是满心的不舍,记得前世她出嫁之时,娘亲更是泪流不止,她只觉得晦气不喜,却不知娘亲是不舍她,是真正关心于她,而白氏那才是笑里藏刀!紧紧握住娘亲的手,美眸之中泛起些出涟漪:“娘亲…您要照顾好自己,照顾好腹中的弟弟,乐儿会时常回来看您的!”

“呦,今日可是大喜之日,顾夫人和新娘子可千万不能落泪!”

“是啊,是啊,顾夫人,新娘子好福气,往后定会孝顺有加的!”

陆夫人和金喜婆急忙劝了起来,这手下也不忘忙活,为顾明乐带上耳环,穿上大红的绣花鞋,再为她手腕间细上七彩的如意丝线。

“夫人,吉时快到了!”习春上前禀报道,吉时快到了,秦氏就该离开屋子,前去正厅,等着女儿前去拜别了!

秦氏吸了吸鼻子,抑制住眼眶里泛出的红色,紧紧拉着顾明乐的手:“乐儿,娘亲先出去了,嫁到凤王府之后,定要懂事,好好孝顺老王妃和凤王爷,与卿儿也要相亲相爱……”这些话昨夜她都一一交待了,此时却还忍不住言道。

顾明乐用力的点头:“娘亲放心罢!”随后秦氏才松了顾明乐的手,由丫环扶着,不舍的出了屋子,先去前院正厅等候了。

屋门打开时,便听到了喧哗的吵闹声,还有隐隐的鞭炮锣鼓声。

顾明乐原本沉浸着不舍之中的心顿时紧张了起来,双手紧紧握住嫁衣裙摆,纵使重生之后她性子平静安然,此时却怎么也没有了平日的半分冷静。

“顾小姐不必紧张,稍后大红盖头一盖,小姐就按着喜婆的话去做就可以了!”金喜婆说罢,宝菊便呈上大红的盖头,和一般的喜盖不同,这盖头上有龙凤和鸾,是景墨送来的,以示凤卿和顾明乐特殊的地位。

金喜婆接过盖头,将盖头盖在了顾明乐发髻之上的凤冠上,又喊了声:“新娘盖红盖,红红火火不停歇!”

顾明乐眼前的亮光瞬间被挡了去,一时间,只余下漆黑一片,似乎只从脚下那边传来微弱的亮光。美眸微微一眨,听着金喜婆的声音:“对了,还有苹果,吉祥锁,快拿来给新娘子拿着!”紧接着,有人在她左手塞了苹果,右手塞了平安锁,屋门也“吱呀”一声便找了开来。

“吉时到了!吉时到了!新郎倌来了!新郎倌来了!”随着丫环兴奋的喊声,金喜婆扶起了顾明乐,大声喊道:“新娘握上红苹果,平平安安到白头,新娘端上吉祥锁,吉吉祥祥偕手老!”

紧接着,顾明乐便被金喜婆轻扶着往外走去,耳边响起金喜婆轻声的交待:“小姐不必紧张,跟着喜婆走就是了!”

顾明乐点点头,跟着她的脚步稳稳走出,绕过屏风,跨出屋门,眼前似乎又亮了些,耳边的鞭炮锣鼓声也愈发响亮了,她的呼吸跟着急促起来,由喜婆掺着的手也紧了几分。

“喔,新娘子出来了!新娘出来了!”顾明乐能清楚的听到周围传来的声音,很热闹,屋子外似乎已经围了不少人,大概都是些妇人、小姐和孩童,听声音都是顾明乐不认识的。

小青按着秦氏早就吩咐好的,端着大红的盘子,里面放着满满的碎银,往两边撒去,这是可有可无的风俗,亦是新娘出嫁的捧场之一。

一路走至前院正厅,喧哗声,恭贺声不断,还有阵阵鞭炮锣鼓声,说不尽的热闹非凡。

“小姐,到了,小心厅槛!”金喜婆的声音传来,顾明乐微微抬脚,踏进了厅里。

正厅里早已布置妥当,顾老太太端坐于高堂,顾侯爷和秦氏分别坐于两边,再往下是三房老爷和安氏。

厅中间站着一袭大红的身影,正是凤卿,往日里皆是一袭锦色的他,今日一袭大红,更有一番说不出的俊逸仙姿,晃了所有围观姑娘的心神。

金喜婆掺着顾明乐来到凤卿中间,凤卿扬起好看的凤眸,嘴角上扬起宠溺的柔笑,等了那么久,乐儿总算能成为他的妻了!

陆夫人上前,拿着大红的喜球,两边沿着长长的红锦绳,将两端分别交到两位新人手中。

顾明乐将红锦绳与吉祥锁握到了一声,她知道,凤卿正站在她的身边,娇艳的嘴唇缓缓勾起一抹笑意,似乎能闻到从他身上散出的独特的薄荷香味,原本紧张的心渐渐平静下来,这一刻她在昨夜想了千遍万遍,如今真到了,只剩下满满的甜蜜与柔情。

“新娘拜别!”随着顾管家响亮的声音落下,金喜婆小心翼翼的掺着顾明乐朝堂上跪下。

顾明乐正要朝着堂上嗑头,便听到身边响起一阵跪拜声,愕然间,只听周围响起一阵感叹声,又听到凤卿的声音响起:“祖母,岳父,岳母,你们放心,往后卿一定会好好照顾乐儿,生死不离!”顿了顿,俊颜朝向顾明乐,握住了她握着苹果的素手,笑了笑又朝向高堂:“卿和娘子拜别祖母、岳父、岳母!”

顾明乐心中一暖,随着凤卿一同朝堂上嗑头拜别,顾侯爷满意的点点头,急忙道:“快,快…起来罢!起来!”

秦氏暗暗抹泪,也喊着两人起身,吸了吸鼻子道:“往后你们一定要相亲相爱,好好过日子!娘亲只希望你们平安幸福!”

“是!”千言万语间,凤卿与顾明乐只剩下一个“是”字来回应秦氏最最真心的关爱之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