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上的事就有这么的巧,宋斐和宋萧竟就是嫡亲的兄弟,宋斐虽是人称三爷,但其实在家族里是排行第三罢了,宋萧也是一样重生六指农女。

而宋斐听了宋萧的解释,知道苏柳便是那个救了他的姑娘,不由也觉着一个巧字难以形容。

“总是我与两位爷有缘了。”苏柳笑眯眯的,以茶代酒敬了二人,心里喜悦非常,不为别的,只为自己日后这依仗。

常言道,朝中有人好办事,日后她想要做些什么,有这两只在,总会顺当些,那些个宵小想要寻她们的麻烦,也自当掂量掂量她后面站着的人。

“如此听你说来,那辣椒和番茄竟是这一时半刻都吃不得了?”宋斐抿了一口茶问。

苏柳默了一默,道:“倒不是吃不得,只是三爷你也知道,我统共才得了你那么两株辣椒,这种出来,还得要留种子呢。”

宋斐点了点头,道:“那可真得等着了。”

苏柳自个也想吃啊,道:“也不尽然,只要里头的籽即可。若长成,少不得请两位爷一尝。只是。。。”

“苏姑娘有话尽管说。”宋斐见她欲言又止的,便笑道。

“两位爷都是庆州人士,在这百色镇也呆不久吧?那些菜品成熟,我倒是不知如何寻两位爷了。”

宋斐眼神一闪,道:“百草堂和庆记都是我们家的产业,苏姑娘若有要事,且和掌柜的说一声便可,自会传到我们耳里。”

苏柳微松一口气,道:“那敢情好!”

“如此也不叨扰你,我们先走了。”宋斐站起来。

苏柳连忙也站起来,只有宋萧,苦着一张脸,却在宋斐的瞪视下不得不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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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记堂屋,宋斐板着一张脸瞪着宋萧。

“三哥,你总瞪着我,我脸上是长花了不成?我开与你看。”宋萧嘿嘿地笑,真个笑成了一朵花似的。

宋斐的那张臭脸,见他卖乖,自也板不下去,道:“你也甭给我装痴卖傻的,我且问你,你何时才回上京。”

宋萧那张比女人还要漂亮的脸顿时泄气,咕哝道:“三哥,上京有啥玩儿的,忒闷,人一抓一大堆,我是真个不愿回。”

“我自是知道。只是老祖宗念叨着你,你好歹去见见她老人家,听说老祖宗梦里都念着你,人瘦了好些。”宋斐有些头疼,这小弟的性子实在是有些不羁,偏偏又是家里头的幺子,又是老太太的心头肉,愈发惯的无法无天。

提起老祖宗,宋萧的脸有些软和,道:“得,我去总成了吧?”又咕哝一声:“真是的,这回一准又要给我相姑娘去了。”

“你也不小了,都整十八了。”宋斐啧了一声道。

“三哥你不也没成亲,咋轮都轮不着我,就老太太急。”宋萧抗议。

“我与你不同,我常年在外头跑着,他们是没法子,你且看着,我也跑不了。”提起亲事,宋斐也有些头痛,掐了掐眉尖。

“这个不提,你和那苏柳又是咋回事儿?”抛开自家的事,宋斐又问起苏柳来。

“也就这样呗。”宋萧耸了耸肩,将和苏柳结识的前前后后给说了一遍。

宋斐听了频频点头,末了道:“她倒是个实诚的。”坦荡荡的说要攀高枝,寻靠山,果不同一般女子忸怩。

“她说白了倒好,三哥你也知我,我最是烦恼那些个造作的人,嘴里和心里想的就两回事,她这样,就极好。”宋萧轻哼一声。

“罢了,你没说我们家的事吧?”

宋萧朝他翻了个白眼,道:“三哥你真当我是孩子么,只一个知府之子,也够这丫头受的了。”

宋斐嗯了一声,宋萧又想起宁广来,便坐直了身子,脸色有些凝重,问:“三哥,你可听说过宁广这个名字?”

“嗯?”宋斐看向他,有些疑惑,想了想,道:“你是说苏柳身边那个男人?”

“对对,三哥你也见过?”

“昨儿倒是见了一面,怎么?”

“我和他交过手,他甚至能看出我的武功路子,我寻思着,这个人绝不简单,就不知缘何窝在大坳村那小地方当一个猎手。”宋萧摸着下巴道。

“有这样的事?”宋斐也皱起眉,抿着唇道:“你不说,我也觉得这人有些眼熟,似在哪见过。”

“咦?”

兄弟俩对视一眼,两人都看到对方眼里的一抹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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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苏柳送走宋斐兄弟,苏小和陈氏就迎了上来,问:“姐,那真的,真的就是知府太人的公子么?”

苏柳笑着点了点头。

“哎,我的娘哎,那可真是了不得了。”苏小惊叫一声,想起自己对宋萧的态度,急道:“我那样对宋五爷说话儿,他不会把我抓去下大狱了吧?”

“是啊,柳儿,昨夜我还让人那五爷给拿了一回碗呢,这。。。”陈氏也很是焦躁

平常知县大人来了,她们这样的老百姓都要跪下磕头行礼的,那是知府大人啊,比知县大人还要大上许多的,是百年都见不得一次的大官啊,她却支使他儿子做活儿,不会被抓走吧?

“娘,你放心吧,若是他真个在意,那我们还能在这说话?人家动个嘴皮子,咱们骨头都没剩的。”苏柳笑道。

陈氏听了脸微白,久久说不出话来,好一会才对苏小道:“小小,你日后不可再放肆,就你这性子,无端得罪了贵人也不知。这幸好宋五爷不计较,不然可怎么好?”

苏小嘟起了嘴,道:“好嘛,我以后当他是菩萨似的供着总成了吧?”

陈氏嗔怪地瞪她一眼。

“好了好了,这也没多大的事,也不必有心理压力。”苏柳对两人道:“知府大人的儿子也是人,不会吃了你的。”

“姐,那么以后,有三爷和五爷在,咱们可就有靠山了是不?”苏小双眼亮晶晶的。

苏柳掐了她的脸一把,道:“可以这么说,但我们却不可以仗势欺人,也不要随便说出他们的名号,不到万不得已,也不要透露咱们和这号人有关联。”

见苏小一脸懵懂,苏柳叹了一声,道:“要知道,人情自有人情债,我们能和人家说上话,也就这么点交情,若是我们用过了,总有虚耗掉的一天。”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换了谁,都只会喜欢会来事儿上道的人,若是苏柳她们动辄就抬出宋斐他们,那么,终有一天,会被厌倦,会疏远,真正有大事的时候,可就指望不上了。

“那我们要怎么办啊?供着他们?”苏小很是苦恼。

苏柳见此又是一笑,道:“我们还是过我们的日子,对于他们,姑且当他们是我们的上司就好了。”

“上司?”

“就是老板,恭恭敬敬的,不造次就行。”

苏小懵懵懂懂的,道:“也就是供着。”

“陈氏。”

母女仨正埋头说着话,忽听一声喝,几人都看了过去,看清来人,眼里都透着厌恶。

“你又来做什么?”苏小一个箭步跳了过去。

苏长生走近,随手就从摊子上没盖着的蒸笼上徒手拿了两个包子往嘴里塞,指着宋斐他们远去的方向问:“那两个人是谁?”

苏长生是来兴师问罪的,原本周氏还拦了一拦,后来苏春桃哭着回来说苏柳她们在那富贵公子前说了她坏话,人家如今不理她了,周氏就没再拦了。

来到苏柳的摊子前边,他就远远的瞧见苏柳和两个穿着富贵的男子有说有笑的,心想这莫不就是那给苏柳开摊子的人了,正想要追上前,可正好有个小贩挑着个担子给阻了一阻,等走出来,那两个公子都走了。

苏长生虽是心里不甘,却也无可奈何,只好上前质问苏柳了。

苏柳看他就这样从蒸笼里拿了两包子,眼皮就好一阵跳,不是她不舍得这两个包子,而是她看不过苏长生这理所当然的样子,还有的就是卫生问题。

为了食物干净卫生,她自己捏包子都是洗了手,就是苏小她们取包子,也用专门的竹夹子去夹的,看着就觉得卫生,也让客人放心。

可苏长生这样的举动,无疑就是糟蹋,这让苏柳很不满。

“小小,把蒸笼盖子给盖紧了,今儿风大,别让那些风尘垃圾都跑进去了,凭的脏了这白面包子。”苏柳不理苏长生的问话,径直对苏小说。

苏小脆声应了,狠剜了苏长生一眼,自去拿蒸笼盖。

苏长生也是在县里当差的,苏柳这话连骨带刺的,他如何听不出来,含在嘴里未化的包子噎在了喉间,不上不下。

好容易吞下去,他才指着苏柳道:“越发出色了你啊,老子吃你两个烂包子你这又是骨又是刺的了,忤逆不孝,你仔细被雷劈了你。”

苏柳最是看不惯苏长生这端着长辈说她忤逆不孝的样子,冷笑道:“天雷要劈我,也该先劈了那不慈的老爹才是。”

“你。。。”苏长生怒极起身,自打苏柳剁了手指后,嘴皮子就利索了许多,他就没得过好的。

想起周氏的吩咐,他咬牙忍了下来,说道:“我不与你计较,你且说,刚那两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