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手都给我掐青了,回头饶不了他重生六指农女。”苏柳揉着自己的手腕,一边往铺子里走一边骂。

“哎哟,作死啊,你这死妮子,敢对你舅娘不敬呢,大家来瞧瞧,这小妮子,不尊不孝啊。”

一个尖利的女声将苏柳给拉回神思,抬头一看,只见两个穿着粗布衣裙的女人在自家铺子骂骂咧咧的,一个还大着个肚子。

这两泼妇是谁啊,看着好生熟面孔,苏柳蹙着眉,缓缓走近。

忽然,一只竹篮子从铺子里飞了出来,砸在两个女人的脚边,苏柳给吓了一跳,随即,苏小的声音响了起来。

“啊呸!还舅娘呢,真真是不知羞,我娘被苏家欺负时去寻你们作主的时候你们是咋说的?万般嫌弃,就当没生过这个女儿呢!”苏小走了出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两个妇人冷笑道:“如今咋的,见咱们过好起来了,就来认亲认戚,打秋风呢,啊呸!你们不臊,我自个也嫌臊得慌。”

苏柳抿唇笑,这小辣椒加在苏柳头上,还真是没加错,可真真是泼辣啊!

她也认出来了,这两位,不就是她当初陪着陈氏去陈家见过的两个舅娘么,大舅娘王氏,二舅娘张氏。

“你,死妮子牙尖嘴利,我找你娘去,看她是怎么教养闺女的。”王氏气得不轻,指着苏小骂:“定叫你这死妮子跪下来磕头认错。”

“啊呸!给点颜色你就开染坊,给点阳光你就灿烂,你当你是谁啊,还磕头呢!你随便去大街上冲个不认识的磕头,看人家赏你一个子儿不?”苏小叉着腰大声道。

周围看热闹的听了不由喷笑出声,指着王氏两人道:“冲爷磕个头,爷赏你一个子儿。”

王氏两人臊得涨红了脸,有些不知所措。

苏柳冷笑,真当自己是回事呢!

“这是作甚么?小小,闹的啥,咱打开门做生意,可不是吵架的。”苏柳走了过去,故作沉下脸斥道。

“姐,你回来了,你看这两人,哪是来买东西的,这是来打秋风的哩。”苏小轻哼。

王氏和张氏一见苏柳,两人顿时双眼发光,乖乖,瞧这六指儿,唇红齿白,脸容恬美,身上穿的那叫漂亮,哎哟我的亲娘哎,那头上戴的是真金吧。

“哎唷,柳丫头,我的个娘哎,可真真叫舅娘认不出来了,这才老久,出落的这周正,乖乖。”王氏笑嘻嘻地上前,又指着她头上戴的那个掐丝赤金步摇,说道:“你这丫头年纪少,不知这世间险恶,如今年关近了,贼人可儿多了。你戴这个,又年少,可莫给抢了去。来,舅娘给你收着,回头见了你娘,就给她收好去。”

说着,伸手就去拔她头上的那支步摇。

苏柳听了只觉得好笑,真真是极品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这王氏是脑袋抽了吧?

她退后两步,呵斥道:“那里来的贼婆娘,当街就想抢我首饰,麻烦哪个大哥,给我报官去。年关近了,这贼人可真真是多了,都明目张胆的抢起来了。”

“哎,姑娘,我给你请去。”

王氏的手僵在半空,见那人果真去了,气急败坏地道:“你这丫头说什么,啥贼婆娘,我是你大舅娘啊,咋都不记得了?”

“对对,我是你二舅娘呢。”张氏也道。

“嘛大舅娘四舅娘的,我剁了手指后,记忆就差了,记不得有这号人。”苏柳冷哼。

“咋就不记得了,六月的时候你和你娘还来咱们家耍呢!”

等的就是你这句呢,苏柳冷笑,故作恍然道:“这么说,我还真记得了。”

“是吧,大伙儿看吧,我就说咱们是这家铺子主人的舅娘。”王氏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我记得我娘跪在你家老太太跟前,求着你们作主,结果咋的,你们都赶着咱们母女走呢,就怕咱们跟个牛皮糖似的黏上去呢。你们都说没我娘子这妹子了,我倒不知道,哪又弄出个舅娘来了,莫不是从石头蹦出来的?”苏柳呵呵地笑。

“姐,该是石头蹦出来的没错。”苏小凑趣地说了一句。

王氏两人傻眼了,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脸又青又紫的,别提多好看了。

“你,你。。。”

“走开,走开。”有人大声地呼喝驱赶众人:“咋回事,谁报官。”

“地保大人,快来啊,有人在咱们家铺子闹事儿呢,还想抢东西来着。”苏小大声招呼。

王氏和张氏两人吓得脸都白了,连地上的篮子都顾不得去捡,一哧溜就跑了。

人群里顿时发出哄笑声。

苏柳也笑,人家地保真来了,也少不得要做点什么,忙的请进店里,好吃好喝地供着。

收了铺子回去,苏小就迫不及待地对陈氏说起这事,陈氏听了好一阵恍惚,娘家人,对她来说,已是极遥远的记忆了。

“娘,她们可真好笑,从前对咱们是瞧也不瞧一眼,如今咱们富贵了,就要靠上来,和老宅那边的所谓舅婆一般样,真叫人恶心。”苏小一脸的鄙夷厌弃。

苏柳见陈氏有些不高兴,对苏小使了个眼

色,后者吐了吐舌头,也就不说话了。

“也没啥好说的,当初他们的作派,我早就看破了。”陈氏只是恍惚了一会,又穿起针线来。

话是这么说,但到底心里被什么堵了一样,娘家人,就是自己的后盾,可在从前,他们都是厌弃自己,如今她们母女几个好不容过好了,又巴巴的来,这算个啥?

说不怨是假的,陈氏的脸色很不好看。

“说起来,她们也算忍得住,如今才找上门来。”苏柳呵呵地一笑,道:“老宅那边可是自咱们开了个摊子,就开始眼红了呢,到底是高大上一些。”

“啥高大上啊?”苏小问。

“高端大气上档次。咱们的摊子,说起来,也能赚几个钱,虽然不在同一个地方,但陈家总会来镇上吧,就没有听到一点风声?”苏柳挑着眉道:“能忍到这时候,可见这档次是上了的。”

苏小噗哧一笑,道:“谁知道呢,我看怕是听到了也不敢来吧,现在是憋不住了,再说了,她们有啥脸来的?不怕我娘用扫帚赶出去么。”

“胡说八道。”陈氏瞪了她一眼,嗔怪道。

苏小吐了吐舌头,嘻嘻地讪笑。

“不管他们在想什么,总之,就像当初我所说的那样,当日他们看不上咱,现在的我们,他们高攀不上。”苏柳冷笑。

陈家里,也在说着今日的事。

“娘,你是没看见,苏柳她头上戴着的那个金子,哎哟,可金贵了,我看值个几十百两也说不准。就是苏小,那死丫头也戴了好几个珠花,脖子上还戴了个颈圈,我看着也值个二三十两银子的样子。”王氏夸张地比着苏柳二人的穿戴,道:“还有那衣裳,哎哟,我是一辈子都没穿过那么好的衣裳啊。”

“娘,大嫂说的对,我看三妹,是真发达了。”张氏也附和道:“看着可富贵了,就是那铺子,都弄的特别好,那啥子黄蛋糕,可是五钱一块呢,就那么一小块。”

“不是说只是开了个摊子卖包子么?”陈老太肖氏皱着眉问道。

“原本就是,现在都开起铺子来了。真想不到,那小毯子卖几个包子,就能开起铺子来了。”张氏感叹地道。

“她们会做啥生意,说不准就亏了。”陈良撇撇嘴道。

“二叔,话可不是这么说,我亲眼见了,有人买那啥黄蛋糕,一买就是那么一大盒呢,就那么小块五钱,装这大盒,哪的多少钱啊。”王氏舔着嘴唇,鼻子似乎还闻到那铺子里的香甜味。

见陈老太不语,张氏又道:“说起来,娘,咱们也好些年没去三妹那耍了。她如今又是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后头都没个人撑腰,那苏家是真当咱陈家没人了,可劲儿的欺负梅娘,真当咱们是死的呢。”

陈老太睨了一眼老二媳妇,这媳妇主意向来多,如今又不知打啥主意了,便道:“老二媳妇,你想说啥子?”

“娘,按媳妇说,一家人哪有隔夜仇,梅娘是您给生的,是她亲娘,她性子软,才让人给欺负了。”张氏笑着道:“梅娘如今和离了,更是需要娘家人的撑腰。娘,您要是去了,梅娘还不得感动死?”

“对对,二婶说的对,娘,大郎他开年就要娶媳妇了,你也想他风风光光的娶个媳妇回来伺候您老吧?可咱们这家当咋能啊?梅娘她们就几个女人,哪懂的管家?娘,您是她亲娘,哪有看着不管的理?”王氏眼珠子转了一圈说道个:“我看梅娘两个闺女也大了,长得周正,这要是和咱们家亲上加亲,娘,您可就享福了。”

张氏听了有些不屑,可一想到自己的二子,若是娶陈梅娘的闺女也不错,到底有嫁妆呢。

不对,若是娘帮她们管家,那家产不都是自己家的,要怎么花还不是他们说了算?苏柳姐妹俩都牙尖嘴利的,要是嫁了她儿子,可不骑在自己头上?她可不要像大嫂那般蠢。

知道陈老太好面子,张氏便加了把火:“娘,小妹上回不是也来信说家里头也难着呢?”

这可戳中陈老太的心窝了,便道:“你们也说的对,都是从我肠子里爬出来的,哪就有看着不管的理?”

王氏和张氏听了,都对视一眼,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唯有一直没有吭声的谢氏,蹙起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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