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已平复了情绪,想起陈华后来那一遭时,不由拉着了苏柳,有些踌躇地道:“柳儿,你小舅。。。”

“什么小舅。”苏柳打断她,说道:“娘你既已他们断了干系,就更不是我的什么人了。”

就知道她会心软,可陈氏不懂,她未必就不懂,那个陈谢氏定然是觉得她奇货可居。

哼,陈谢氏是有些眼色,也罢,日后发家了,顶多不给这陈谢氏和陈华难堪,至于其他人,哼哼!

“可是。。。”

“别可是了,就那样的亲戚,咱真不稀罕,娘你放心,终有一日,我和小小会让你扬眉吐气,让那些瞧不上你的人都羡慕你,嫉妒你。”苏柳郑重地道。

陈氏笑了笑,摸了一下她的头,说道:“你不怨娘就好。”

苏柳也跟着笑了:“自是不怨的,如今更好,咱们也不必顾忌什么,看谁的脸色,关上门过我们的清静日子就好。”

“那你阿爷那里?”陈氏又皱起了双眉。

“船到桥头自然直。放心吧,有我呢。”苏柳拍了拍心口,暗自琢磨开,这事要怎么弄好。

到了镇上,苏柳兀然想起和宋萧的约定,忙的和陈氏赶去百草堂。

百草堂,是镇上有名的医馆,童叟无欺,价格公道,常被百姓赞好。

彼时已是过了晌午,百草堂没有病人,很是安静,只有小药童在搬弄着药草,掌柜的在噼里啪啦地算帐。

见苏柳母女进来,一旁的小伙计就跑了过来,问:“姑娘,是问诊的还是?”

“我姓苏。”苏柳眨了眨眼道。

姓苏?

苏柳这答的不是头不是尾的,让那伙计愣了一瞬,倒是那掌柜的听到了就抬起头来,走了过来。

“是苏姑娘?”掌柜上下打量了苏柳一眼,这就是自家公子口中的那个姑娘?

“正是。”苏柳微侧过身子,将袖中的那支紫檀木簪拿了出来递过去道:“有个姓宋的公子让我将此物送来贵宝号,不知掌柜的可知此事?”

“自是知道的。”

“那么,那宋公子?”

“我家公子不在,姑娘且把簪子给我即可。”掌柜的伸出手就要去接那支木簪。

苏柳却是伸了回来,说道:“那劳烦请掌柜的给我开张收条。”

“收条?”掌柜的一愣。

苏柳点点头,自然是要收条的,不然,万一这百草堂不认账怎么办?她去哪给那宋萧赔一支簪子?不是说价值千金么?

听明白她的意思,掌柜的抽了抽嘴角,却还是依言给她开了张收条,还按上了指模,见她郑而重之的叠好收好,脸都绿了一半。

堂堂百草堂,竟然有人不相信。

苏柳前脚出了百草堂,宋萧后脚就回了,听了何掌柜的话,脸也黑了,那小财迷心机这么深,这是怕他不认账么?

“五公子,肖大总管差人来话了,说是老太君念得紧,让你家去呢。”禀了苏柳的事,何掌柜又小心地道。

宋萧的手立时一黑,说道:“知道了。”也是时候回去了,有些人上窜下跳的也够了。又问:“新制的养荣丸如何?给打点些,我好给老太君带回去。”

“已是准备好了的,这次的添了当归,药效更好,公子放心吧。”何掌柜的立即道。

宋萧点了点头,看到手中的紫檀木簪,又道:“若是刚刚那个苏姑娘找上门来有事要求,你尽管应着,事儿若大的作不了主,就让人快马通知我。”

何掌柜眼皮一跳,不知那苏姑娘是什么来头,竟得自家少爷如此关照,却不敢多揣测,一迭声应了。

却说苏柳出了百草堂走了不远,经过一家馄饨店的时候,就听得肚子咕噜一声响,不由停下了脚步。

她有些讪讪,早早就出门去陈家,早点也没用,折腾了这么久,也早该饿了,正尴尬间,又听得陈氏肚子也传来一声响。

陈氏的脸顿时烧了起来,两母女对视一眼,再看向那馄饨店,两人露出一个苦笑。

她们身上一个子儿都没有,哪来的钱去吃那馄饨,苏柳再一次懊恼自己太过草率,想也不想的就将那二两银子买了辣椒,如果种不活的话,二两银子可真打了水漂儿了。

想到这点可能性,苏柳打了个激灵,随即又摇了摇头,不会这么背的,小说上的女主不都顺风顺水如有神助的么,老天再厚此薄彼,也不会这么衰的。

“柳儿妹子?婶子?”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忽然一道声音在她们后头响起,回过头去,只见苏喜子站在她们后方,后头拉了个平板车子。

“真是你们啊,不是说去舅舅家么?怎么?”苏喜子很是意外地上前。

陈氏的脸色暗了暗,苏柳暗怪这呆子哪壶不开提哪壶,忙道:“回了啊,喜子哥你这是?”她看了一眼他身后的平板车。

“哦,才儿我去给城东何员外家送货去了,这不,现才回来呢。”苏喜子笑了笑,又问:“这当口,你们可吃了没?”

苏柳还没说话,肚子就咕噜的一声响,她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

苏喜子一愣,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只好握拳咳了一声,看了一眼跟前的馄饨店,便把车拉到一旁,说道:“正好我也没吃呢,婶子,柳儿妹子,坐下来一道吃吧。”

“不,不,我们这就家去了。”陈氏哪敢继续蹭喜子的光,人家不久前才送了一包包子呢。

苏喜子却是极力邀请,推辞不过,陈氏期期艾艾地坐了下来。

三大碗热腾腾的馄饨上了桌,几人一边吃,一边说着话,期间陈氏问了不少苏喜子做伙计的事,又夸了他几句。

苏喜子也没多想,都一一答了,还不忘和苏柳说话,说到欢喜时,咯咯地笑起来。

陈氏见了,心里更是欢喜,忍不住问:“喜子今年十六了吧?”

苏喜子羞涩地笑了笑,挠挠头道:“婶子,过了七月,就十七了。”

“对对,瞧我都忘了,我就记着和我们柳儿差不多的生辰。”陈氏笑眯眯的,又道:“也是该娶媳妇儿的年纪了,可有看中的姑娘了?”

苏柳噗的一声,一口将刚吃进的馄饨汤喷了出来,大嗔:“娘,有你这样问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