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zi you之城时,玉清就猜测道,夏御不是出生权贵之家,就是名士之后。可他万万没想到,几年前的小屁孩一个,现在摇身一变,竟成了帝皇。嘿嘿,不是他不敢朝这方面想,而实在是太不可思议,太扯蛋了。

再说哪个忠诚的廷尉?他实在不愿看到陛下消沉下去,因此不顾自己的身份,僭越而出。从刚才玉清与陛下简短的对话中,他当然明白,陛下是在试探玉清对他的态度。在确定玉清的漠不关心,甚至于不承认徒弟这个身份后,陛下似乎死心了。

陛下小小年纪就要承受别人难以想象的苦痛,所有的挣扎、叛逆、堕落,他这个贴身廷尉,这几年来一直看在眼里,也感到十分的痛惜。可是,眼前的先生就是陛下摆脱目前困境的唯一的希望,他怎能不着急!

“聒噪,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滚出去。”夏御声sè俱厉的大吼道。他现在的心里是特别矛盾,有失望,有无奈,有愤怒,这些年他总是在面对现实,可现实又是那么的残酷。他不是没有反抗过,而且还不止一次,但是,在绝对的权利面前,他实在太渺小了,根本连反抗的资格都没有。

那个利yu熏心的太后,虽然是他的亲身母亲,但从他一出生起,就把他作为争宠夺权的棋子来利用,他对那个无情的女人没有任何感情。在他十岁那年,因为权利即将更迭,他做了替罪羔羊,被病重的父皇猜忌,流放zi you之城。在那里,他度过了有生以来最舒心、最放松的ri子。他本想就这样下去,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可是,这样的ri子并没有持续多久。

皇帝驾崩,以母亲为代表的外戚势力,在权利争夺战中获胜。

他十二岁登基起,母后就把持朝政,唯亲事用,专横贪婪,迟迟不肯让他亲政。甚至引他奢靡享乐,试图掌控他,架空他。他强烈的反抗过,但屡屡失败,之后还不得不面对更加严密的监视。直到现在,他也只是一个毫无权力的傀儡皇帝。

本来他想过求师父帮助,可师父一向深居简出,神龙见首不见尾,加上离京城太远,他又受到太后密探无时无刻的监视,更加上自己身边没有可信的人,所以放弃了。

但是,当他得知玉清来到天空之城,心中的狂喜,根本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于是便耍尽手段,避开太后眼线,再约玉清到ji坊别院来。可是现在,他的喜悦已经变为了深深的失望。他不再抱有任何希望了。夏御越想越感到无力,越想越是绝望,自己仿佛已经掉进了万丈深渊,永不见天ri。

玉清看着夏御的气息越来越冰冷,这是走投无路时的失望吗?

始终,玉清还是不忍。就帮他最后一次吧,玉清心里这样想。

“怎么,遇到一点儿小挫折就打退堂鼓了?想当年老子练武,因为没人指导,一切得自己摸索,那可是屡挫屡败啊,最后还不是撑过来了。亏你一个男子汉大丈夫,这点挫折都承受不起,往后还怎么干大事业。除了做别人的陪衬之外,还能干什么!!失败有什么好侮辱的,只要jing神不死,咱重来一百次又何防,看你个熊样!!老子一代宗师,怎么有你这样的徒弟!!”玉清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说着,还不忘往自己脸上贴金,简直就是孔雀开屏——臭美!

没见过如此无耻的啊!也真他妈的不脸红,这分明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他何时屡挫屡败过,还重来一百次呢?说大话也不掉大牙。而且还哄得人家一愣一愣的。

听玉清这么一说,立即,夏御内心一阵欢腾,激动不已,他知道玉清改变主意了。

“行了,看你激动地抖成什么样,别人还以为发羊癫疯呢?但话又说回来,帮你不是不可以,不过,最后还得看你自己的。”玉清也知道,一个绝处逢生的人的感受是怎样的,他理解夏御的激动。

“皇者,就要有睿智的头脑,清醒的判断能力,坚强的意志,要威严,要无人能够驾驭。你能做到吗,如果做不到,我就没有理由帮你。”玉清的语气突然变得有些凌厉,身上一股难以言喻的迫人气势爆发出来,而且直指夏御,眼神闪烁灿烂的着彩光,死死的逼视着他,仿佛要看进他的心里。

夏御被玉清骤然而出的威势震得呆立在地,心里好像被一块石头压着,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而玉清的眼神就像一座泥潭,掉进去了,令人不可自拔,而且自己好像剥光了似的,一种**裸的感觉油然而生。并且,心里也不再设防,任何谎言仿佛都无所遁形。

“能!”肯定的,没有犹豫的答复。

“那就好!”玉清要的是真实,而不是欺骗的谎言。瞬间,气势消失的无影无踪,玉清满意于他的回答,在他jing神念力的诱惑和干扰下,即使不用法诀,玉清也探入了他的心神,让他说出自己真实的想法。不过,说实话,这家伙的意志坚定的令他震惊,在他一再加大jing神念力的情况下,才进入夏御的内心世界,破掉了他的那层厚厚的伪装。

此时的夏御冷汗淋淋,在玉清的jing神压迫下,他很清醒,也明白自己说了什么,然而,一切又是自然而然的。同时,也为玉清的恐怖而讶异万分。这要是用到别人身上,都说出心里话,那还得了。不禁对师父的大能,感到敬佩。

玉清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看着他那丰富多彩的脸sè,以及忐忑不安的样子,不过很快的,他就定了下来,毕竟还是个没完全长大的孩子,即使他是帝皇。

恢复了正常状态的他,坦然的对玉清笑了笑,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走吧,咱们到大厅中谈谈。”进到大厅中,玉清坐了下来,可是夏御却没有坐。

“你坐啊!怎么,吓着了?”玉清笑说道,“别再像个孩子一样好奇,世上有一些事情,是不能用常理来解释的,既然我承认了你,便会把一些东西教给你!”

“哦!”其实,夏御只是出于对玉清的尊敬,才显得有些拘束而已,并不是玉清所说的吓着了。他也是经历过许多大阵仗的人,从小到大,面对成百上千人的朝拜,他都泰然自若,从来没有拘束过。在别人面前,他始终保持着傲气,尽管他没有实权,但他毕竟是帝皇!!

然而此时,在玉清面前,他发现自己就好像孩子一样,面对的是一个醇和的长辈,过去的冷酷、孤傲、防备统统没有了,少的是宫廷中权力争夺的倾轧。在尔虞我诈,云谲波诡的斗争中长期积累的疲倦,仿佛消失一空。他突然发现,其实在师父身边,他能很快的找到迷失的自我。

在玉清的催促下,他才缓缓坐了下来。

此刻的玉清,看着他脸上有着一丝欣慰,“你先说说,现今朝堂上的势力分布。”在战斗之前,总得把对手搞清楚吧。党派之争,历朝历代都有,已经屡见不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