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ience》杂志社似乎料到论文一旦问世就会出现洛阳纸贵、一册难求的情况,在排印完该期杂志之后,立即着手安排出版论文单行本事宜,并组织生物学家对论文进行全方位解读。

约翰逊博士虽然在科学界声名显赫,但对于生物学家来说,也就是声名显赫而已,论及在专业内的影响力甚至不如他的太太赵景惠。

究其根源,就在于赵景惠的药物学研究与生物学关系颇近,而孙元起专注的化学、物理学、电子学、天文学等与生物学几乎是井水不犯河水”“。

很多生物学家接到邀请的时候,心里都不禁冷笑三声:想玩生物学?你也配!生物学几乎是人类所有学问中历史最悠久的一门学科,早在人猿相揖别、甚至在人还没有成为人之前,人类就在不断地认识周边的生物,只有准确分辨哪些动植物可以食用、哪些动植物存在危险,合理的趋利避害,才能更好地保存性命;在豢养牲畜、种植作物的时候,只有准确地掌握动植物的发育规律,才能获得更好的收益。

经过成千上万年的积累、无数人的摸索,生物学已经发展得相当完备,学科壁垒也相对难以打破。

用句恶俗的话来说:生物不是你想玩,想玩就能玩!不过碍着约翰逊博士的偌大名头以及《science》杂志社的盛情邀请,他们还是耐着性子看了下去。

孙元起本身对遗传学的了解就仅局限于中学生物课本以及新闻媒体上的只言片语,论文中描述、猜想的部分远大于论证、数据的内容。

虽然新造的科学术语不少,但总体上却非常浅显易懂,阅读和理解起来都不是难事。

随着论文一页页深入。

大家的脸色都逐渐凝重起来,开始不时陷入沉思:什么,遗传物质是核酸,而不是蛋白质?通过肺炎球菌的类型转换实验以及噬菌体实验可以验证?什么,dna是双螺旋结构?可以通过dna结晶的x衍射照片来证明?什么,癌症的形成是因为转化基因(癌基因)突变导致的?转化基因在人类和其他动物基因组内一直存在,担负着正常的生理功能?什么。

不需要雌雄**,不需要**和卵子的结合,只需从动物身上提取一个单细胞。

用人工的方法将其培养成胚胎,再将胚胎植入雌性动物体内,就可以孕育出新的个体?……生物学家们越看越震惊,有些甚至迫不及待想带着论文回到实验室。

验证孙元起在文中提及的一系列石破天惊的结论。

各自心里对孙元起的印象也随之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果然是盛名之下无虚士!若他早十年涉足生物学。

生物学岂不是也会跟物理学、化学等学科一样,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最终大家的结论都是大同小异:无论约翰逊博士在论文中提及的结论正确与否,都会将生物学,尤其是遗传学,往前推进了一大步,甚至是跨入全新的时代。

科学记者、专栏作家闻讯之后,也凭借着自己对论文的理解在报刊杂志上为孙元起擂鼓助阵、推波助澜。

《泰晤士报》的新闻标题是《人可以像植物一样无性繁殖吗?》,几乎一把就抓住了读者的注意力。

前面的导语也同样具有诱惑力:春天到来时,农夫会用幼苗或嫩枝插条以无性繁殖或营养繁殖的方式培育植物。

如扦插和嫁接,从而收获和之前植物一样的果实。

在东方瑰奇的神魔小说《西游记》中,一只姓孙的猴子能够用自己的毛发变出一个同样的自己。

那么人类能不能和植物或那只姓孙的猴子一样进行无性繁殖呢?比如用身上提取的一个细胞,然后培育出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新个体。

对此,神奇的约翰逊博士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巧合的是,约翰逊博士同样来自东方,也姓孙。

一贯严谨的《基督教箴言报》则关注克隆人可能会带来的一系列伦理道德问题。

《每日先驱报》则以《不孕不育者的福音:约翰逊博士的解决之道》为题,大篇幅报道孙元起在论文中提到的几种生育方法,比如体外受精与胚胎移植技术(即2010年诺贝尔生理或医学奖的试管婴儿技术)、后来发展出来的卵胞浆内单**注射技术以及克隆技术。

至于高贵冷艳的《纽约时报》,则是一本正经地探讨孙元起在论文提及的癌症起源,当然,这也非常吸引读者的眼球,毕竟癌症死亡率极高,一直是严重危险人类健康和生命的重要疾病,而且孙元起提出的几个观点也都非常带有趣味性。

比如孙元起提出癌基因可以追溯到人类的进化史。

他认为在从低等生物向高等生物进化的过程,面对身体出现残缺曾经有两种选择,一种是断肢重生,像蝾螈、壁虎等生物就保留了这种功能。

听上去这种功能非常有用,但有利必有弊,弊端就是决定断肢再生的基因很容易失控,一旦失控就会演变成死亡率极高的恶性肿瘤。

包括人类在内的高等生物权衡良久,发现肢体残缺是九死一生,患罹癌症则是十死无生,最终还是选择了后一种,那就是不要断肢重生功能。

尽管选择不要,但是这种基因依然潜伏在人体内,在普通情况下担负着正常的生理功能,一定激发便可能患罹肿瘤。

那什么情况下容易发生癌症呢?孙元起接着提出了他的第二个观点,即人体的细胞在正常情况下可以传50代左右,然后进入极限,大部分细胞都会死亡,而少数幸存的细胞会在再生基因的调控发生某种变化,使其能突破限制无限地分裂,然后形成癌症。

早先人类会因各种疾病而死,平均寿命不过四、五十岁,大多数人往往还没有活到细胞凋亡的极限,细胞还没来得及发生变异就病死了。

工业革命以后,生活条件逐渐好转,科学技术尤其是医药科学得到长足发展,人类寿命大大提高,而这恰恰给了细胞以变异的机会。

今后人类患罹肿瘤的几率还将逐步提高。

就在孙元起的论文在西方掀起一波又一波讨论的热潮时,赵景惠也和卢瑟福乘船抵达了法国的马赛港。

欧洲的记者对于这两人同样非常感兴趣,不仅因为他们在各自专业领域都做出了傲人的成绩,而且他们这两位获奖者都来自同一所学校。

时至今日,诺贝尔奖以评价相对公正、奖金数额巨大等因素在全世界产生了巨大影响,在已经颁出的十二届中,两个奖项的获奖者来自同一所学校,这还是第一次。

而且这所学校在此之前已经有了3位获奖者在校任教,再加上这两位,他们在短短5年之间把诺贝尔奖的三个科学奖项全部得齐,这不能不说是个奇迹!更令记者们感兴趣的是年近而立的赵景惠。

夫妻店在诺贝尔获奖者是有先例的,早在1903年居里夫妇就因为发现放射性元素镭与老乡贝克勒尔分享了物理学奖,不过赵景惠、孙元起夫妻俩与他们的情况又有所不同。

首先,孙元起和赵景惠研究的领域完全不同,一个是化学、物理学、天文学、电子学以及新近的生物学等,而另一个则是医药学,根本就没有任何交集。

其次,两人都是独享了当年的奖金,足见他们的研究成果是独步天下。

第三,两人得奖时都才三十岁左右,尤其是赵景惠,甚至创下了最年轻获奖者的记录;而居里先生得奖时是44岁,居里夫人也已经36岁。

赵景惠和卢瑟福刚下船,就被一大堆记者牢牢围住,吓得老赵赶紧拦在前面,把这些记者往四下推搡。

记者们一个个都年轻力壮,老赵的推搡无异于蚍蜉撼树,他们的问题也紧接着一个个飞来:“卢瑟福先生,你之前曾在新西兰基督城坎特伯里大学和英国剑桥大学求学,之后又曾在加拿大麦吉尔大学做研究,如今在远东的经世大学任教并取得辉煌成就。

特斯拉先生同样也是在经世大学获得诺贝尔奖的。

请问这其中有什么奥秘?”卢瑟福沉吟道:“并没有什么奥秘,如果有的话,那就是经世大学优越的研究环境以及约翰逊博士的卓越领导。”

“经世大学这些年来的优异表现,是不是意味着科学中心再从西方转移到东方?”卢瑟福道:“如你们所知,经世大学是当今最重要的科学研究中心之一。

但这并不意味着科学中心的转移,只是表明古老的东方正在崛起。”

“约翰逊博士最近发表了一篇引人注目的论文,你知道么?对此有何看法?”卢瑟福点点头:“在轮船经过苏伊士运河的时候,我从报纸获知了这个消息。

我觉得这是扬克这几年来做出最正确选择,不仅对他自己有好处,对世界的科学界也有好处。”

“可是他选择的不是他所擅长的物理、化学、天文、电子等,而是从未涉足过的生物学,请问你对此有何评价?”卢瑟福笑道:“或许扬克觉得瑞典科学院不可能再给他颁发物理或者化学奖了,所以他想到卡罗琳医学院试试运气吧?”(未完待续……ps:昨天喝酒,没能更新,抱歉。

看看明天能不能补上吧……R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