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念夏气喘吁吁的跑进殿内,看着正用养身粥的主子满脸忐忑。

季幽含着一口核仁粥慢条斯理的吞了下去,瞪圆了眼睛,不知道什么事让念夏露出这样的神情。这几天行宫一片风平浪静,应是游湖的几个人受罚的原因,其他妃嫔都老老实实在自己的活动范围内闲逛,不再乱跑。如今看念夏的神情,似是什么大事发生了…

许嬷嬷递给主子手绢,对着念夏语带斥责“怎么回事,这般着急都忘了规矩。先让主子用完了粥再说。”

念夏闻言只得咽下到嘴边的话,眼巴巴的盯着主子等着她用完。

谁在这种眼神下也别想吃好了,季幽拿着手绢擦了擦嘴“快说,我好奇的都没心思吃了。”

“沈常在淹死在太液池里了…奴婢路过的时候看见几个侍卫不但打捞起了沈常在,主子前几天不见的手绢也被他们拿在手里。奴婢吓的赶紧跑回来了,现在怎么办?”

许嬷嬷闻言皱起了眉头“你慌什么慌,什么怎么办,跟主子有什么关系。”

“可主子的手绢怎么会在岸边呢,前几天丢了手绢奴婢哪儿都找了却没找到,如今出现在太液池边,岂不是让人怀疑?”主子的手绢送去洗的时候丢了,再回头找的时候已是找不到了,手绢上还绣着主子的名字,念夏对主子的东西自然熟悉,一眼就认出侍卫手中拿着的手绢是主子的。

念夏回来的时候见明昭仪,雨淑仪都在那儿,如今怕是皇上和所有妃嫔都到了,到时候根本就说不清楚。

“主子怀着身孕呢哪儿有力气做这种事,而且沈常在不是被罚禁足吗?是怎么到太液池的,无论如何,反正跟主子没关系,无需惊慌。”许嬷嬷嘴上说服念夏,心里也膈应的慌,在太液池边发现主子的手绢,昨晚皇上又因忙到太晚并未回来,这麻烦是跑不了了,到底是谁陷害主子?

季幽见许嬷嬷和念夏面色凝重,心里倒不担心,又不是她做的事她担心什么。

念夏和许嬷嬷看着主子毫不在意的样子,感叹真是主子不急奴才急。

“太液池边发现我的手绢就是我做的吗?皇上才不会相信,我为什么要对付沈常在?”

念夏和许嬷嬷还没回话,就听到外面小盛子的通报声。

小盛子进了殿内见惜主子面色如常松了口气“皇上派奴才来接惜主子去太液亭,御撵已经备好了。

许嬷嬷闻言眉头一松,皇上肯定不会怀疑主子,哪有乘着御撵去受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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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白看着跪着的宫女一脸严肃。

“既然你主子独自一人出了住所,为什么你不跟着?而且你主子不知道她被禁足了?”

跪着瑟瑟发抖的宫女是从沈常在一进宫就跟在身边伺候的,沈常在对她还不错,主子死了她很伤心。

“是主子不让奴婢跟着,主子收到一个包着石头的纸条,就出了门。临走前告诉奴婢她惹恼了皇上,只有最受宠的人为她美言几句她才能免于责罚。”

戚白闻言冷笑了下“你主子凭什么认为惜婕妤会替她美言几句?”

后面站着的妃嫔心里一酸,皇上您这么直爽的承认最宠惜婕妤真的好吗?

“主子她没什么坏心眼的,被罚了禁足主子成天叹气反思自己。到了行宫却被禁足三个月…主子觉得闷了些,就想让惜婕妤娘娘帮帮她,主子跟奴婢说以后再也不敢争宠了,只是想在行宫好好散散心。”宫女猛的磕了几个头,哭了出来“主子真的没别的想法。”

“照你的意思,是惜婕妤派人给你主子递了纸条要见她?然后在太液池把她推了下去?然后留下手绢准备等人发现凶手是她?”戚白嘲讽的道。

宫女还没回话,雨淑仪却是开了口“皇上,手绢也可能是惜婕妤不小心掉的吧。”

话音刚落晴贵嫔就用手隐秘的拽了拽雨淑仪的袖子,提醒她不要多言。

雨淑仪看皇上脸色一沉,慌忙闭了嘴,暗骂自己这张嘴真欠。

“臣妾失言了。”雨淑仪说完往后面退了几步,恨不得躲在人群里。

戚白并没有罚她,而是接着她的话反问“既然雨淑仪认为是惜婕妤做的,那就分析一下惜婕妤为什么这么做吧。”

雨淑仪日夜期盼皇上能与她说几句话,却没想到如今的对话内容与她想象的千差万别。

索性雨淑仪也豁出去了,全场妃嫔都这么想的,她这么说又怎么了。又不是她诬陷的惜婕妤,不是惜婕妤做的就不是了呗。一旦最后是惜婕妤做的...何愁皇上记不住她,是她让皇上看清楚了那个女人!

“皇上,臣妾也不想怀疑惜婕妤,毕竟惜婕妤为人善良好相处,与臣妾虽不交好也并无交恶。可如今宫女说是惜婕妤递的纸条,在太液池又发现了惜婕妤的手绢,这满后宫闺名带‘幽’的只有惜婕妤。等着惜婕妤来了问问手绢是不是她的自然就真相大白。至于为什么推沈常在…沈常在前些日子因为跳舞惊了圣驾无人不知。至于跳舞的原因…”

雨淑仪说到后面就停了,一切尽在不言中。

宫女颤颤的接下话头“主子并非有意…惊了圣驾日日懊悔,看到纸条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就要赶着去见惜婕妤娘娘。皇上,您给主子做主吧,就算主子做错了事,也罪不至死…”

戚白嘴角扯了扯,他除了在季幽面前憋屈了点,在旁人面前就不知

道‘忍’字怎么写。

一个茶杯直接摔在地上,‘啪’的一声吓的全场妃嫔收起了正义的嘴脸,纷纷低下了头。

在这诡异的氛围中,季幽乘着御撵缓缓而来。

因是在亭中审案,所以御撵到的时候,俱都抬头望着大着肚子的惜婕妤被扶着下了御撵。

雨淑仪的心紧了紧,皇上竟然让惜婕妤乘御撵来…是绝对不相信是她做的吧。

戚白看到季幽脸色好了很多,上前几步扶着季幽到亭中坐下。

比季幽份位高的几个人还是站着…只得继续忍气吞声,姑且算是因为惜婕妤大着肚子吧。

“臣妾来迟了…”季幽看着全都到齐了,就等着她这个犯罪嫌疑人了,因为此事万众瞩目,心里多少有点微妙。看着桌上的手绢,确实是她的没错。

“无事,让下面的宫女再讲一遍就是了。”

听见皇上的话,跪着的宫女只得把此事又陈述了一遍。

“什么纸条?在哪儿?我要见沈常在为什么还要偷摸的递纸条,直接传她过来就是了。我把她推进太液池,还留下手绢,人证物证俱在,生怕别人不知道是我做的吗?何况我还大着肚子…怎么推她?”

众妃嫔心里反驳,如今都被发现了,你自然这么狡辩。

宫女闻言哽咽道“主子走前把纸条放在身上了…如今怕是...”

纸在水里泡一宿,别说字迹,就是纸都差不多该化了。

“那纸条的内容你看了吗?写的什么?”

“主子并没有给奴婢看…只是主子看到纸条就告诉奴婢要去找惜婕妤娘娘。娘娘虽然怀有身孕,可娘娘做这种事何须自己动手”宫女对惜婕妤的问话吓得瑟瑟发抖,可还是据理力争。

“放肆!事情都没有查清楚就往惜婕妤身上泼脏水…来人,把她拖下去!”

季幽看戚白生气了慌忙伸手覆上他的手背,戚白看了眼季幽,脸色缓和许多。

雨淑仪态度温和,摆出一副站出来说句公道话的样子“手绢的事你怎么说?纸条已经不能作为证据,可沈常在给贴身宫女说的话总不会有假。何况还在太液池边发现了你的手绢,结合纸条,很难让人相信不是你做的…我知道如今你正受宠,沈常在自是威胁不到你,可并不代表你心里就不记恨她。”

这时,侍卫统领已检查完沈常在的尸体,看皇上态度分明是护着惜婕妤就站出来汇报“启禀皇上,奴才刚刚发现沈常在的身上有多处淤痕,嘴角破裂,应是被木板堵住口所划伤。手臂上有挣扎过的痕迹,指甲内有些许肉屑,生前应是进行了激烈的反抗。惜婕妤娘娘如今有孕在身,必是不可能与沈常在接触…奴才私以为可以查看一下谁身上有伤痕,照着这条线索,应可以查出凶手。”

戚白点了点头,面无表情的说道“此言有理,这件事就交给你们查了,妃嫔也要检查,恐有不便,朕派给你们几个宫女。任何宫人都必须接受侍卫的调查,至于这个宫女就押下去继续审问吧,生死不论。”

宫女喊着求饶,却被侍卫捂着嘴拖了下去。

戚白又看向季幽“这事漏洞百出,陷害你的人简直愚不可及。朕一定还你一个清白,朕只一晚没在安和殿歇息就发生这种事,看来以后是不能离了安和殿了。”

季幽内心感动,故意委屈回道“那臣妾还真是因祸得福。”

戚白眼底含笑“爱妃此言有理。”

说完戚白温柔的牵起季幽,旁若无人的带着她上了御撵离去。

就这样把妃嫔们嫉妒的眼神抛在身后。

晴贵嫔叹息,任她们这些人说破嘴皮,皇上只信惜婕妤。

御撵上的戚白温柔的抱着季幽轻哄慢哄,忽的又吻了吻季幽的肚子“没吓到宝宝们吧?”

季幽亲了亲戚白的嘴角“宝宝们有一个英明神武的父皇保护,当然不害怕。”

“那你呢?”戚白忐忑的问道。

“哎,怎么办,我不但不害怕,还感到好幸福,我一定是中了你的毒。”

戚白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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