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的习俗,女子出嫁,由自己的兄长或是族中的兄长抱到花轿上,到了男方家里,再有新郎抱新娘进拜堂。

“嫣儿,你在外面看着,我有话要对世子说。”

嫣儿恭敬的看着世子进了房间,从外面拉上了门。

“月夕,好了吗?”

一个温润的声音。

凌月夕从铜镜中看到一个年轻男子,一身紫色的华服,不过二十的年龄,长身如玉,白皙的皮肤,星目剑眉,和凌月琴一样的薄唇,只是他看起来更加和善。

“一如宫门深似海。大哥,你有什么要嘱咐月夕吗?”

凌月夕缓缓起身,转过去,望着凌月冥淡淡地说。

凌月冥显然一怔,大概是对一向沉默寡言的妹妹突然的发问而感到意外。

不过很快,他收起了惊讶的表情,走至凌月夕身边,将盖巾放下来,抱起她,微微一笑道:“你自小性子温柔贤淑,又与皇上情投意合,进退有度,大哥还有什么要嘱咐的。”

若不是下一句,盖巾下的凌月夕还真要感动一回了。只听凌月冥又低声道:“月夕,琴儿疯了。”

虽然隔着盖巾,凌月夕却能感觉到凌月冥投来的探究的目光,还有他质问的语气。也是,那么多侍卫看着凌月琴发疯,自然前后因果的告诉了他。

凌月夕心中冷笑,一个月夕,一个琴儿,究竟是同父同母的兄妹,不过,她倒要看看凌月琴的亲哥哥怎么收场。

“昨晚姐姐邀我偷偷溜出去赏睡莲,我不小心滑进水中,沉入莲塘,还好被一个蒙面的黑衣人相救。当时,姐姐已经回去了,以为我死了,今早突然瞧着我好好的出现在眼前,定是受了惊吓。”

果然,凌月冥止步了。

一时间,两人都沉默着。

若他是聪明人,自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从凌月夕说是自己掉下去的,而不是凌月琴推下去这块儿,他应该清楚凌月夕已经决定不追究了。

“大哥,走吧,别让迎亲的人等急了。”

凌月夕打破沉默开口。

凌月冥再次抬步,只是落脚时分外沉重。

皇帝大婚,跟民间不同。不是拜堂洞房就行,而是举行册封仪式,接受众臣朝拜,大赦天下,当夜各居其宫,第二日举行祭祀,皇帝和皇后共同步行上祭祀台,算是正式被归入皇室,至夜,才能洞房何欢。

当送亲队伍到达皇宫后,才发现,婚礼规程改了,说是皇帝宅心仁厚,主张节俭,以身作则,婚礼只用一天完成。祭祀在前,册封仪式在后。

凌月冥眉头紧皱,在凌月夕下轿之时,凑近担忧道:“月夕,能撑住吗?”

凌月夕大概明白了,定是朝廷在给北疆一个下马威,搓刹北疆锐气,可惜,他们遇到她凌月夕,要失算了。

凌月夕被几位嬷嬷搀扶着一路走到祭祀台下,其中一个嬷嬷就要伸手掀开凌月夕的盖巾,却被凌月夕伸手握住了对方的胳膊,只听她手骨轻微一响,立刻疼的呲着牙直往后退。

两旁站着的百官都诧异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