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轻扬第一次见识皇后的风趣,却被调侃的面红耳赤,只得狠狠地瞪了一眼身后笑着的侍卫。

“呵呵呵……”

凌月夕不再看着舞轻扬,脸上还带着笑意,就连目光,也添染了一份明媚。

舞轻扬愣了几秒,步子慢了一步。

“娘娘……”

舞轻扬忽然觉得,就这么守护着皇后娘娘,看着她开心的笑容,他的心,也是满足的!

不远的万条丝绦下,伫立的藏青色身影给烟雨迷蒙更添了一份凄迷。一直望着那金黄的凤辇渐没雨幕,倏然转身,大步走入雨幕,冰冷的雨水落在他身上,沉甸甸的滴落,带着一如他傲然的决绝。

摄政王府一处树荫掩映的别苑。

帘幕飘然的凉亭中,飘出优美的琴声,合着滴答在琉璃瓦上的雨声,演奏出一首感人情怀的曲子。似乎是少女幽幽的心事,带着无尽的失意,又掺杂着浓浓的相思之情。

“姑娘,回去吧!你都抚了一上午的琴,这身体哪能受得了!”

一旁的丫鬟言语透着一抹心疼,劝阻道。

抚琴的女子一身烟雨般清濛的长裙,发髻只插了一朵娇嫩的茉莉,却是映的人比花儿更娇俏。含烟黛眉轻扫,顾盼流转的媚眼,光洁丰润的鹅蛋脸,樱桃小口嫣然如凤仙。她微微一笑,玉手轻轻抚摸着琴弦,眼神迷离,自顾道:“犹记得那年,和王爷初识,就是在这烟雨朦胧中。他穿了一生紫色华服,三千发丝如墨,那双战场上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双手,在琴弦上翩然而行。那一刻,我毫不犹豫,跳下月色下冰冷的湖水,只为引起他的注意。吞下水时,我的心是喜悦的,终于,我可以爱着一个男人离开这个世界……”

“你如愿以偿了!”

被雨水浸透的高大身影随着嘲讽的声音冷森的出现在凉亭。

女子身旁的丫鬟退至一旁,立刻跪地请安。

女子先是惊讶,继而盈盈俯身,得到答复后,对着来人翩然而笑,起身拿起一旁桌案上的热壶沏了一杯茶,送到他手中,轻笑道:“是啊!兴许是上天可怜我这情痴的人,终于让王爷起了侧影之心。”女子顿了顿,深深地凝望着来人,缓缓道:“香儿只是喜爱王爷,只想努力跟王爷在一起!”

来人正是萧墨珏,他猛然搂紧女子柔软的腰肢,盯着她迷离的眸子,却似乎看到了另一张清丽的脸,坚定的说:‘如果我爱一个人,不管他爱不爱我,不管我是否已有婚嫁,都会努力跟他在一起,努力得到他的爱!’

“王爷,衣服湿了,让香儿伺候您换衣!”

水香怡牵起萧墨珏冰凉的手掌。

“好!”

萧墨珏回答的声音响亮,似乎是在说给自己听。

水香怡的手很暖和,或许,借着这份温热,他该是离开了。

凉亭外,萧墨珏撑开了伞。

丫鬟海棠远远地跟在二人身后,不仅唏嘘。

水姑娘进府已有三年了,总是这份恬淡的样子,不争不闹,不声不响的独自生活在这一方天地,从未踏出去一步。以前,王爷也是来的勤,即使不过夜,也会听听姑娘的琴声,可是,这几个月来,再也不见王爷来。她去厨房时,背着姑娘偷偷打听了一下王府的事,也没听说有什么女人进府。今日里正想要劝着姑娘出去走走,或许王爷已经忘了这别院。

姑娘,你可算是熬出头了!

水香怡的闺房布置雅致,透着一股水墨香气,比起那些弥漫着胭脂气味的闺房,更让人心旷神怡。

“本王不记得这里留有衣物。”

萧墨珏望着紫色的锦缎长衣,雪白柔软的亵衣道。

水香怡微微一笑,解开萧墨珏黑蟒袍的盘扣,一边含蓄的回答:“香儿闲来无事,试着做了一套衣服,不知合不合身。”

萧墨珏听了,心中亦是一动,只是,再也没有了悸动的感觉。

凌月夕,那个小魔女,从第一次见面,就在他心里深深的刻下印记。

“啊!王爷,你的伤口……”

水香怡惊呼一声,双眸立刻浸满泪水,指腹轻轻抚摸上那狰狞的箭伤。因为雨水的浸泡,伤口周边的肉变红了,有着腐烂的迹象。

顺着水香怡的目光,萧墨珏侧首忘了一眼。用萧墨璃的药,这箭伤完全可以痊愈……

“王爷,香儿替你包扎。”

水香怡心疼的吹了口气,转身想要取些纱布。

“无碍。不过是身体上的伤,算不了什么。”

萧墨珏淡漠的说了句。

‘萧墨珏,果真是狼子野心,本宫差点被你迷惑!’

她清凉的眼神,还有那从不曾信任的心,比之伤口,何其刻骨铭心。只有这每逢雨天疼痛的肩胛,可以暂时清醒他迷蒙的心。

有些人,可遇不可求。

若人生只如初见,他和她,连回得去的初见都没有。

“王爷,香儿亲自下厨给你做菜,可好?”

水香怡绑好衣带,仰着头问。

她从来都是这样,那双秋水依依的眼里,只有他的影子,不掺杂别的一丝情愫。

“水香怡,本王若没有这封号,你可愿跟本王同甘共苦?”

呃?

水香怡眼里蓦然采邑,内心一阵狂喜。

“王爷,香儿喜欢的,是您的人,只要和王爷在一起,就算没有锦衣玉食,就算要香儿一日三餐伺候着,也就心满意足了!”

“本王,会请奏圣上,解甲归田。”

萧墨珏的语气越发的淡漠,犹如窗外冷清的雨声。

“王爷!”

暖暖一语,依偎在萧墨珏胸前,欢喜化作泪水流了下来,她等这一天,等的都忘了时间。

霏霏窗外雨,滴滴淋娇艳。似为我忧心,低吟凄楚声。

凤栖宫,一间空置的房间,凌月夕抚摸着冰棺内似睡着了的二夫人,潸然泪下。她是一个温婉美丽的女人,白皙精致的脸庞上多了一片狰狞的疤痕,就像有十几条蠕虫钻进了她的皮肤表层。

“禀娘娘,靖王来了!”

玉黛在门外禀告。

止住了哀伤,凌月夕收好情绪,回话玉黛让靖王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