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瑶只觉得自己的脸上一阵冰冰凉凉,然后就是带着温意的手在上面左点点右刷刷,然后脸上再覆盖了一层她自己也不明白的东西,大概是“面皮”之类的易容必备物吧,然后脸上有些轻微的痒意。

等到一切都完了的时候,也不过小半个时辰的功夫,让她不由得惊叹卓文清的速度。

“铜镜呢?我要看看现在是个什么模样!”李瑶起身,却怎么也没找着平时放在床头的铜镜,于是,开始了四处翻找。

卓文清正在收拾东西的手一顿,指了指她自己:“你手上拿着。”

啊?李瑶低头一看,果然铜镜就在她自己手上拿着呢,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赶紧将镜子往面前一凑,于是,一张老树皮就出现在了镜子里面。

只见镜中老头的脸干干瘦瘦的,皱纹一条条的十分清晰,连眼角的细纹都能看个一清二楚,最让人惊奇的是她的眼睛,也不知道卓文清是怎么弄的,她那双明亮的充满活力的眼睛竟然变成古井无波,有着一种历经沧桑之感,让人一看,就有一种这是一个有故事的老头儿的感觉。

好神奇的易容法子!李瑶感慨不已。

正打算就这个样子走去出好好感受感受不同呢,就被卓文清接下来的话给打击了:“第一,你的发髻未梳成男子平常时的样子,第二,你露在外的部分仍然光滑如玉,不似老头的枯干,第三,衣物未换,第四,牙齿未落,第五,耳朵过于小巧精致且还有耳洞,第六,你没有喉结,声音不够粗,第七,这里,太大。”说最后一句时,卓文清指了指自己胸口的地方。

李瑶这才发现,要伪装成另外一个人,竟然还有如此多的细节需要注意,仅仅是凭借一张脸,是无法掩盖过去的,于是,她歇了要出去走一圈儿的心思。

不过,她对于易容,表现出了比医术更高的热情:“我要学这个!”

卓文清挑了挑眉:“学来何用?”

李瑶学着他的样子,也挑了挑眉:“我喜欢,所以我要学。”

卓文清将东西都收拾好了之后,捏着她的鼻子说道:“要学可以,不过得看你想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才行,毕竟这可是我卓家的独门秘术,学好之后,就算是你想变成什么样,那就是什么样儿!”就算是壮汉,他也有办法通过药物来改变!

李瑶偏头想了想:“你想要我付出什么代价?”显然她心里面都已经有准备了,这家伙现在是越来越厚脸皮了。

卓文清只笑不语。

李瑶垂了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唉,不教就算了吧,大不了到时候向阿阳请教请教,想来他也是会的。”

卓文清轻笑:“师弟会的也只是些皮毛,很容易就能被分辨出来,你确定要向他学习学习?”

李瑶想了一会儿,实在是经受不住这易容的诱惑,一边伸脚向着卓文清踢了过去,一边泄气般的点头:“好吧,我答应你行了吧!难怪阿阳老说你是腹黑狼,如今越看越对,可见他说得一点儿也没错!而且。。。。。”余下的话,淹没在卓文清突至而来的嘴里。

此刻卓文清眯了眯眼睛,将这话记在了心里,又是他那可爱的师弟从中破坏他的形象,看来自家的这个师弟,确实应该好好的松一松皮了,他保证不会轻易的就将师弟给弄死了的。

正在路上向着欧阳山庄狂奔的卓浩阳后背一凉,那种寒意往上冒的感觉很久都没有过了,不由得有些疑惑,难得是跑得太快,着凉了?

。。。。。。。。

“就这么点东西?”李瑶看着王秋实背上的包袱有些疑惑的问道。

对了,王秋实,就是王赤水的爹的大名。

王秋实憨憨的一笑:“差不多了,我与赤水的东西并不多,全在这里了。”

在这个地方呆了已经有足足五个年头的他,就在昨日,毫不犹豫的就将这个屋子给卖了出去,换了二十八两银子,比预想的还要多上一两的银子,这让王秋实更是对卓文清及李瑶感激不已,如果不是他们二人,这屋子说不定还会被那伢子给压得更低!

“真不后悔?踏出这里,可就没有回头路了。”李瑶轻轻问着手里牵着的孩子。

而孩子眼里则是一片清明与坚定:“我和爹都不会后悔!”他早就厌倦了这里,他讨厌这里的一切,人或者是物,所以离开这里,一直是他最大的梦想,此时,梦想就要实现了,他怎么可能还有所留恋呢?

对于这个孩子,李瑶已经想好了,就把他送到林子舒的身边,相信以这二个孩子的性子可以相处得很好,而且林子舒身边没有一个玩伴,再加上她也走了,林怀远又忙,所以,他肯定会是孤单的,身边有这样一个同龄的孩子,不仅可以多个温暖,还可以培养成一个心腹。

以为李瑶与卓文清后悔带着他父子二个拖油瓶,王秋实连忙开口:“二位大人,我们不后悔,真的,而且我们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你们放心好了!”

干巴巴的话说出来一点儿气势都没有,但是李瑶却是知道这二人此时心里的所想,她笑道:“我知道,好了,上路吧!”

说罢,她与卓文清上了一匹马,而王秋实与王赤水则上了另外一匹马,这二匹马这些日子以来已经习惯了王秋实这个喂养人的气息,所以此时纵然王秋实的骑马技术不怎么的,马匹却没有躁动不安,仍然老老实实的站在那里,任背上的人变换位置。

“汪汪!汪汪!”对于抢了自己坐骑的人,小黑用自己的嗓门表示了不满,不过好在它骑马的时间也不多,所以倒也不是很在意。

它在意的是自己初建立起来的“后宫”,那一群各种各样的母狗。前面的二匹马儿走着,小黑在后面一步三回头的跟着,时不时的叫上二嗓子,像是在交待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