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里的情况不容乐观,附近几个城镇的百姓也好不到哪儿去,只是一部分的人家手里的余钱,早早的带着家人迁了出去,免了许多苦,还有一些人家在外地是有亲戚朋友在的,所以携家一起去投奔去了,因此剩下的城镇里的人,也不过原先的一半。

当卓文清带着几个村儿的一行人,约摸六十人的大队伍来到陈员外的家门外时,不期然的,许多得知了消息的城镇百姓也跟在了后面,于是,六十人变成了一百人都不止,大约是人多好壮胆,也不怕那知县衙门里的几十个差役,所以队伍还在壮大中。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早就没有了水源,饱受了干渴之苦的他们,再顾不得什么大人小人了,现在,他们只想喝上一口水!

“去叫门。”李瑶对着身边一个村子里的小伙子如是说道。

那小伙子起先有些犹豫,但是看到这里人不少,于是底气有些足了,壮了壮胆子,提了一口气,上前几步,将那朱漆大门拍得噼叭作响。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

“吱呀!”一声刺耳的声音响起,朱漆大门缓缓的从内打开。

却见里面出来的不是陈员外,也不是家丁丫环,而是整整齐齐的二队拿着大刀威风凛凛的差役!

“大胆刁民,你们这是想造反了?”一个尖嘴猴腮的男子从后面走了出来,抖着嘴边的二摄胡须,尖声尖气的吼道,只是在卓文清这样的高手范儿十足的人面前,怎么看怎么像一个跳梁小丑。

卓文清轻声笑了笑,里面尽是清冷:“我们只是想到陈府来借些水,帮这些百姓渡过难关,三个月后自然会还回来。”

干旱已经过了二个多月,三个月后,就是秋季多雨的季节,不可能不下雨。

“哪里来的狂妄之徒?还不快滚,这里岂是你们这些贱民想来就来的地方?要水?也可以,二两银子一桶!”那尖嘴猴腮的男人先是一怒,然后神色一变,带着蔑视的语气说着这样的话。

与此同时,那二队差役一个个瞪大了眼睛虎视眈眈的盯着人群,气势大显,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旁边的人群沸腾了,二两一银一桶!先前还是一两银子一桶,才不过几天功夫,竟然又涨了?这是生生的想要他们的命啊!

尖嘴猴腮的人根本就不会想到,当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话时,得到的不会是越来越多的钱财,而是百姓们的怨恨,以及反抗!

卓文清轻轻的笑了:“还真是,嗯,异想天开。”

手向前一伸,一丝透明的丝线从手掌里滑落,直接袭上了那根本就没有危险意思的尖嘴,只见他还来不得嘲笑在他看来十分可笑的,卓文清伸手的那个傻样子,就惊恐的发现,他竟然不由自主的向前扑了过去!

转瞬之间,尖嘴的脖子就到了卓文清的手中,没有人看清楚他是怎样做的,后面跟着的人都惊呆了,一时间,鸦雀无声。

直到那反应过来的差役举着手里的大刀毫不客气的向着卓文清的头砍来时,大家才反应了过来,不由得为卓文清深深的捏了一把汗,那可是有功夫在身的差役啊!整整二十个!

但是更让他们把下巴掉地上的是,那二十个人齐齐的飞了出去,是真的用飞的,然后一个个的要么撞在墙上,要么趴在地上,发出了一阵阵的隆隆作响。

大家只觉得心灵受到了极大的震撼,这人,太强了,高手啊!

一些年纪稍轻的人更是眼冒星星,起了要拜师学艺的念头,如果他们能有这样厉害的话,还能受这样的欺负?到哪儿不是被人景仰的啊!

大家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时,卓文清冷清的声音响起:“现在是揍人的最好时机,揍完了这些平日里趾高气昂的狗,我们就进府!”

是的,这些人就是狗,穿着官服,实际上做的事却是走狗之事,专为那富贵人家卖命!

于是,大家眼里闪着亮光,不由分说的团团围住地上的人,抡起顺手的东西就往上面敲,甚至于直接打死了都不在意,毕竟这些日子以来,他们这些贫苦百姓之中因为水,死的人还少吗?何曾见过这些不为水所累的差役们发过善心?就连跪在地上求他们,他们都无动于衷,眼睁睁的看着人命在他们的面前流逝,甚至还会开口嘲笑几句!

大家心里全是对这些人的厌恶,只是苦于平时根本就没有机会也没有那能力将这些人好好惩治一翻,所以才不得不忍气吞声,如今机会来了,怎么可能放过?

于是,跟着的人全都围了上去,更甚者被挤在后面的人拼了劲儿的也要挤进去,踩上几脚方可解恨,可以平日里他们的怨气之深。

过了一会儿,地上那些惨叫之声渐渐的小了下去,间或有些呜呜的呻吟之声,他们嘴里之前还高高的咒骂着这些打他们的百姓,威胁着,到最后的求饶,但是百姓之怨哪里是那么好平息的?所以如今的他们,好些人已经躺在地上人事不知了,也不知道死了几个。

卓文清扫了一眼,看着大家自觉的站好,站在他的后面,说道:“进府。”

大家眼里全是激动,终于有水了!不用再为那么些水而争抢而省了,终于又可以救活好多人了!

大约是对这二十个差役很是放心,所以,直到他们被打倒在地上,也没有人过来看看,因此一行人安安静静的走得十分顺畅,到快到大厅时,一个丫环模样的人看着这气势十足的一行人,瞬间就呆了,手中端着的什么东西落地也顾不得去捡,慌慌张张的就跑进大厅去了。

“也好,省得我们再去通知。”李瑶说。

“老,老,老,老爷,大,大,大人,他们他们来了!”

那丫环一急,连话也说不清楚,惹得正在大厅与知县议事的陈员外大骂不止:“混账!没看见我与大人有要事相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