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林怀远的大帐按理说三王爷是可以随进随出的,毕竟在这里,按份位而言,三王爷是最大的,但是他仍然像是一般人那样先征得里面之人的同意才肯进来,足以说明了他对卓文清一行人的尊重。

“三王爷身子可大好了?”卓四卓五瞬间就隐了身子,只留下一个卓二随侍在旁边,为三王爷布上了一张凳子。

“叫我昭靖就好,卓兄果然是医术不凡,我这身子已经好了不少,今日前来一是为了感谢你的救命之恩,这是我母妃临行前交予我的千年灵芝,想来卓一兄应该能用到,二来是为粮草之事,还得烦请卓兄了。”三王爷一幅温润的模样,语气也是客客气气的,将自己的姿势摆得很正,没有王族所有的那种气势,有的只是平和近人。

卓文清笑道:“那我就也不拘泥于那些礼节,将这灵芝收下了,有了它,卓一的伤好得会快上不少。”

“应该的,卓兄与怀远是好友,我与怀远是表兄弟,自然我也是把卓兄当好友来看,再拘泥于礼节就显得虚情假意了。”三王爷带着一丝笑容说道,自来熟的感觉让一旁的卓三嘴角有些抽搐。

卓文清大概也明白这位王爷的难处,而且也乐得送上人情,于是便道:“是这个道理,粮草一事昭靖不用太过于担忧,只不过是有些挡路的猫狗,踢开了就好。”

“我自然是相信卓兄的本事,只是我担心的是粮草纵然是找了回来,那到时候恐怕也被那些阿猫阿狗扒了不少。”毕竟他的那些兄弟都不是吃素的,这么多的粮草如果能吞下一大半,一来皇帝一怒,可以让他这个三王爷吃尽苦头,二来还可以增添实力,让他们更上一层楼,更多上一个砝码。

卓文清但笑不语,他虽然与林怀远是好友,但是并不打算告知这三王爷他们之间的打算,不过,倒是可以把这三王爷拉到一条船上来。

因为多了一个李瑶,战事的发展,已经转向了一个未知的方向,前世里林怀远的败局并没有出现,大军的溃散也没有出现,反而他们向着北国的帝都攻去,不过意外,再过二日,他们就可以把小小的北国给拿下,那个前世力挽狂澜的奇女子,找不着,也没有什么大的问题了。

但是,就是因为她的可有可无,李瑶已经不打算再找了。

但是,另外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却突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曾月宁?”眼前这个年轻美丽看似弱不禁风实则自有一股子傲骨的女人真的是前段日子在敌营里面那个拖后腿的人?

这前后差距也太大了些,如果不是她看这个“男人”的背影有些不对劲,习惯性的去搜了一下他的记忆,恐怕她到现在都认不出来,这女人,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混到林家军的军营,还离她这么近,真是不简单!

正在磨药草的人吓了一大跳,抬头一看,是一个不认识的女人,只是声音有些熟悉,面对这样的质问式的口气,心里不喜,但是还是不由得拿出了一股子小心的态度来:“李大夫?”

自打拜了师,就听自己师父说起过这林家军里唯一的一个女人,人称活菩萨的李大夫,纵然是她未见过这活菩萨,但不是影响她将李瑶认出来,同时也有些疑惑,自己的名字为何从她的嘴里说了出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有什么目的?”从一开始,李瑶就对这个女人没有什么好感,胆小不说还有一些自以为是的小聪明,虽然她看不到这个女人的记忆,但是不影响她看透她的本质,一个自私又虚荣却又不担事儿的女人。

曾月宁明显的感觉到了一股不善的视线,她知道这是来自于面前的女人,不过关于这样的问话,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回答了:“我失去了记忆,然后又被人给捉了去,好不容易逃了出来遇见了师父,是师父可怜我一个弱女子无处容身,又见我识得几个字,因而带我进了军营里面,给我安排了一个活计。”

“师父?”李瑶皱紧了眉头,抓住了一个重点。

曾月宁点头:“就是张世宗张太医。”

一个整个医帐之中最老的大夫,六十岁的老头子,听说是未曾治好皇帝的一个宠妃,被降罪,而后随军参医。

“你倒是一个有福之人,能得张太医的青睐。”这句话不知是讽是夸,曾月宁一时之间不好接话。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李瑶对上这曾月宁就十分的排斥,仿佛是此人做过什么对不起她的事让她心里隔应一般,且这一次的感觉,比在敌营之中更加的强烈!

理不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再看着她一幅恭敬的模样任她上下打量还不动如山的保持着面部柔和的微笑,李瑶心里面不是个滋味儿,她不打算在这里继续破坏自己的心情,于是只随便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留下曾月宁一个人神色不明的继续着手中的活计。

看来,得找人留意留意这个女人,走离曾月宁视线的那一刻她如是想道,否则她心难安。

“瑶瑶,带你去一个地方!”还没走几步,就见着了大步而来的卓文清,不可否认的,她的心情好上了不少。

“卓一怎么样了?”拒绝了同乘一匹马的好意,李瑶利落的翻身上了一匹体形略小的母马。

拉了拉缰绳,卓文清的嘴角微微上扬了几度:“好上了不少,再过半月便可下床行走。”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李瑶自然知道这其中的凶险并不像卓文清表面上所说的那样简单,不过也确实如他所说的那样,好上了不少。

“对了,子舒还在练功?”这小子如今是真的拼命得很,她这里的事儿一了,就立马跑到卓文清这个师傅这里学武艺,让人心疼的同时,也欣慰不已。

二人渐渐的远离了营帐,辛苦了这么久,累了这么久,难得有这样一个可以轻松下来的时候,听初冬的风声,闻万物调零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