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生死关头,李长江也把惧意都丢到九霄云外去了,大吼一声,举起五六半自动就射,可是撞针空打,竟然没有子弹了。

李长江知道申屠刚绝不会给他上弹的时间,绝望的把五六半自动丢了出去,缓缓的从腰上拨出了范世和的那柄大猎刀,本来这柄猎刀范世和一直带在身上,可是他被一只变异老鼠给咬掉了一只手,拿不了刀了,这才落到了李长江的手里。

李长江把刀放到嘴边,从刀柄处一直舔到刀尖,锋利的猎刀把他的舌头割破,血从嘴里滚了出来:“老范,你救过我很多次,你要是恨我,就让我死在这条疯狗的手里,你要是不恨……就再救我一次吧!”他的舌头几乎都断了,说出来的话呜呼不清,只是疼痛在这个时候刺激的他兽性勃发,怒吼一声,轮刀向着申屠刚劈了下来。

四肢撑地的申屠刚长吠一声,身子突然站了起来,两只膝盖向前的后腿撑住了身体,两只前爪一个疾若闪电一般托住了李长江的手臂,另一爪五趾张开,气劲鼓出,爪子中间的梅花一般的肉垫被激得凸起半尺多高,狠狠的拍在了李长江的胸口。

李长江浑身一僵,大口大口喷血,身子向后退了一步,然后站住,但是马上又像被飓风卷了一般横飞出去,重重的砸进了山涧之中,到死手里还紧紧的握着那柄猎刀。

申屠刚皱了皱了鼻子,汪汪的叫了两声,翻译过来就是:“你特么的让仇人保佑你,你病得很重啊。”

申屠刚重新站稳,暗自叹气,这样的站立方法他越来越不习惯了,身体也受不住了,如果自己的对手不是李长江,而是红毛鼠王,那刚才掉下去的就是自己了。

这时候卢光明已经挪到了桥头,可是却怎么也上不了岸了,眼看着生路就在眼前,而自己却一点办法都没有,急得卢光明不甘的大叫,突然一只狗爪子伸了过来,就在他的眼前晃着。()

卢光明又些惊愕的看着伸过来的爪子,申屠刚不耐烦的晃晃,卢光明这才明白过来,申屠刚是要扯他上去,急忙拼死抓住了狗爪,申屠刚一用力,就把他拉上来了

卢光明上岸之后,无力的倒在上,既为自己能脱难而庆幸,而又为失去了狄刚、李原、方海波而难过,不由得流下泪来。

申屠刚不耐烦的白了卢光明一眼,心中暗骂:“老鬼,你还没脱险好不好。”

这会红毛鼠王用两只前爪抓着藤索奋力向着这边窜来,它的速度奇快,已经过了一半了,申屠刚就站在藤索的边上,满脸次揍的样子,看着鼠王奋力的向前,等到过得差不多了,突然一爪子拍在了藤索上。

索桥的藤索是系在一颗参天古树上的,已经被白永莉给割断了一半了,申屠刚一爪子上去,古树巨震,叶子飞扬,剩下的藤索瞬间全断,索桥呼的一声向下荡去,红毛鼠王在半空闪过,重重的落入了山涧之中。

申屠刚得意的嘎嘎怪笑,向着山涧里招了招手,不停的吠着:“哥们,拜拜了您呢。”

卢光明这会缓过来一些不敢相信的看着申屠刚的样子,只觉得自己看得不是一条狗,而是一个人,虽然这个念头古怪的很,可是卢光明怎么也挥之不去,就那样呆呆的看着申屠刚。

申屠刚回过身来,走向卢光明,卢光明害怕的跳了起来,可是他就是再年轻三十岁也不可能超过申屠刚的速度,刚哥四条腿一起用力,一下窜到了卢光明的脚下,咬住他的裤腿并没有用力的扯了扯,撕拉一声,卢教授的一条裤腿就悲剧了。

不过卢光明并没有在意这些,而是有些兴奋的看着申屠刚,试探的问道:“你……是让我跟你走吗?”

申屠刚连连点头,不敢再去咬卢光明的衣服了,这亏得是卢光明岁数大,读过像《聊斋》里‘老虎报恩’之类的故事,要是现代电脑文化喂大的,只怕被剥光了也想不出申屠刚要干什么。

卢光明兴奋的直搓手,这种只有在传说中才出现的桥段深深的勾起了他的兴趣,这会就算上面前有一座刀山,他也会毫不犹豫的跟上去的。

申屠刚向嘴向白永莉一努,卢光明目光复杂的看了一眼她,最后长叹一声,还是走过去,把白永莉给叫醒过来

白永莉醒过来的第一眼就看到申屠刚暗红色的皮毛,吓得尖叫一声,躲到了卢光明的身后,泣不成声的叫道:“老师!我害怕!”甜甜糯糯的声音一下让卢光明对她的观感好了许多。

卢光明轻轻的拍着白永莉的手臂安慰着:“没事了,没事了,老师在这呢。”

申屠刚嘲弄的看了一眼白永莉,在一个探险小队里,女性最有可能负责卫生救护,所以申屠刚那一爪留了劲,根本没有伤到她,而从她的呼吸来看,她也早就醒了,现在不过是为了演戏骗人罢了。

申屠刚懒得看白永莉的表演,四爪齐动向着对面的山梁跑去,卢光明急忙扯了白永莉跟上。

白永莉是一万个不想再去冒险了,可是她又不敢自己走,只能不情不愿的跟在卢光明的身后,慢慢的走着,手里握着瑞士军刀,藏在袖中小心的警惕着。

卢光明他们走得实在是太慢了,申屠刚走走等等,半个小时还没到那处平台,他急得向着卢光明狂吠催促,生怕一会到了,只能看到秦岭虎的尸体了。

又走了一会,他们终于到了石台的位置,申屠刚还没等跑到,哀哀待死的秦岭虎就感觉到了,奋力挣扎的抬起头,向着申屠刚低叫一声,好像是在责怪他不该把自己一个女孩子丢在这里不管似的。

申屠刚飞步跃上石台,在秦岭虎的身上舔了舔,感觉到它还没有生命危险,这才放下心来,回身对着石台下面大叫,让卢光明他们过来。

这会卢光明和白永莉都看傻了,一只被定性灭种了的老虎受了重伤在这躺着,一条土狗竟然会找人来给它治伤,耶稣的爸爸,你确定这不是童话!

申屠刚见卢光明和白永莉傻站在那里,还以为他们上不来石台呢,飞身跃下,在卢光明的身前爬下,示意他上来,卢光明疑惑的刚刚坐好,申屠刚驮着他飞跃上石台,随后又把白永莉给接上来了。

对秦岭虎的研究已经成了习惯的卢光明、白永莉把眼前异像抛开,全身心的检查起来,但是他们对那只奇怪的鼠尾也没有任何的办法,尤其是这会鼠尾已经长在肉里了,他们根本就拿不出来。

申屠刚凑过来用爪子在胸口不停的划着,然后闭眼往地上一躺,卢光明、白永莉两个愕然的看着,申屠刚耐着性子连做了好几遍,白永莉突然灵光一闪,叫道:“老师,它是在让咱们麻醉老虎

!”

卢光明瞪大了眼睛看着白永莉,对她这个说法半信半疑,最后试探着讯问申屠刚,当申屠刚肯定之后,他脑海里轰得一声,几十年学问筑成大厦轰然倒塌,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但是卢光明清醒过来,发现自己还是帮不上这只通灵狗,因为他们身上的急救包都丢了,没有药怎么麻醉这么大个一只老虎啊。

“老师,我有办法!”白永莉快步跑到一旁的草丛中,拨开乱草捡回十几朵黄色的小喇叭花来,说道:“这是闹洋花,可以麻醉,虽然它有大毒,不过老虎服用应该能比人类的抗性强一点吧。”

卢光明犹豫不决,这世上大概就这么一只秦岭虎了,要是被自己给治死了,岂不是要后悔一辈子啊。

申屠刚却等不得了,一爪子搂过来,把那些花都塞进了秦岭虎的嘴里,他刚才看了,那小蓝草还有十几棵,足够救命的了,这东西对老鼠尾巴没有什么办法,但是对付闹洋花那点毒则是小菜一碟。

秦岭虎服下闹洋花不长时间就昏沉沉的了,申屠刚眼看它没有力量反抗了,一口咬住了鼠尾,用力一扯,生生把长死了的鼠尾从秦岭虎的身上扯了出来。

血光飞迸,秦岭虎惨叫一声,整个跳了起来,伤处皮卷肉翻,血迹模糊,申屠刚一把将它按倒,十几棵小蓝草,一半塞到它的嘴里,一半按在了它的伤口上,然后慢慢的退开了,忐忑不安的看着秦岭虎。

秦岭虎的无力的倒下,阖上眼睛,虽然看上去虚弱无比,可是鼻息平静,看得出来已经没有什么大事了。

卢光明、白永莉两个惊呀的看着,当看到在小蓝草的作用下,秦岭虎的伤口一点点的合拢时,不由得都震惊了,这是什么草,怎么会有这么强大的作用!两个人不由得低头在石台上找了起来,只是蓝草枯萎之后,蓝色就褪去了,看上去和普通的草没有任何的区别,他们到哪里去找啊。

卢光明摇头叹息,把小蓝草给放下了,白永莉却深深记下了这种草,准备以后想办法找到这种草,好好研究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