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草刚踏进园子里,便听见沈从容的屋子里面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她眸子一亮,顺势就将手里的药盅给扔了。

飞快的朝着沈从容的屋子里跑了过去,“怎么了,是不是大小姐出事了?”

连翘哭的梨花带泪,“大小姐,老爷还没回来,你怎么就走了,呜呜呜……”

香草见果然是沈从容死了,居然连上前检查的心思都没有,眉目飞扬的转身便跑了出去。

见香草这么唐突,躺在**装死的沈从容无奈的坐了起来:“烟姨娘,找香草这么蠢的丫鬟当帮手,活该你倒霉喽。”

沈从容接着便吩咐连翘在后院摆好的椅案,上了水果糕点茶水,自己径直着晒太阳,守株待兔。

一块糕点还没有吃完,蓉苑门口就传来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那哭天抢地声音传过来,差点没让沈从容呛着。

“唉哟,从容你怎么就这么去了,天呐!”烟姨娘指甲上的豆蔻还没干掉,翘着兰花指便奔到蓉苑哭丧来了。

她身后跟着的是庶妹沈云苓,原本她笑的开心,硬是被烟姨娘掐的挤出一滴泪来。

而她两的身后,浩浩荡荡地跟着一群人。

二姨娘领着自己的女儿沈花语,一起抹眼泪,“可怜的从容啊……”

三姨娘抱着自己的儿子沈崇思,也一并过来了。沈崇思才五岁,什么也不懂,只顾瞪着一双圆眼,一脸的好奇。

沈从容冷笑:看来这个侯府有不少人希望自己死呢!

“从容啊,我可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你这么去了,我以后怎么跟侯爷交待啊!”烟姨娘干嚎着,假意去印眼角根本就不存在的泪。

不过这哭丧的声音在她们冲到后院的时候,夏然而止。

只见沈从容慵懒地靠在贵妃椅上面,一旁的连翘正殷勤地朝她嘴里喂葡萄。而沈从容手里拎着一个笼子,里面是她无聊时候抓来的小白鼠。一主一仆两个人正晒着太阳,好不惬意。

“怎么不嚎了?”沈从容斜了众人一眼,飞快的将她们脸上的变化记进心里。

烟姨娘愣了半响,“你不是死了吗?”

沈从容一笑,站了起来。原本温柔的眸子瞬间清冷无比,里面的迸出来的的寒光让众人莫明的产生无穷压力。

烟姨娘身子一震,沈从容怎么会有这样的目光。仿佛能够洞破一切,直射进人心底。

这种感觉太恐怖了,让人毛骨悚然。

而原本立在一旁的二姨娘,她的哭声也是夏然而止,下意识的伸手将沈花语拉到自己身后。

母女两个对视了一眼,默契保持着沉默

这个府上素来都是烟姨娘说的算,自己没必要趟浑水。

“谁告诉你我死了?是香草吗?”沈从容目光扫过香草,这突兀的变化和冰冷的目光让香草脚下一软,跪倒在地上,不住的摇头。

“烟姨娘,不是的,她明明死了。方才连翘还在哭丧呢!”香草指着连翘,“我没有骗您,我亲眼看见的,所以才急急忙忙……”

香草的话还没有说完,便挨了烟姨娘一巴掌。她恶狠狠的瞪着香草,万分恼怒:若自己还不教训她,恐怕会把些不该说的都说出来!

“恶奴,居然造谣,说大小姐死了,简直该死!”烟姨娘气的浑身发抖,这下好了,方才自己嚎的最欢。如今想来,别人恐怕会觉得自己刚才那是高兴的呢!

倒是沈云苓嫌恶的瞪了沈从容一眼,“一口气吊着半死不活,不如早死早超生。”

沈云苓话音未落,眼前突然闪过一道浅黄色的影子。

下一秒,伴随着两声清脆的巴掌声,她的脸上留下了两道清晰的五指痕,俏脸瞬间肿胀了起来。

沈从容瞬间出现在自己面前,蹙眉嫌恶拍去手上的脂粉,“妹妹,脂粉抹得太多了些。”

沈云苓陡然反映过来,尖叫着怒吼,“啊!你居然敢打我,你这个贱人居然敢打我!”

从小就被娘亲宠到无法无天的她什么时候挨过打?以前就算是打架,也只有她揍别人的份。

眼看着沈云苓要朝自己扑过来,沈从容蹙眉一瞪,“如果你不想要那张脸了,尽管还手试试。”

这一眼冷冽至极,唬得沈云苓下意识停下来了步子:脸上火辣辣的刺痛提醒着她,这个病秧子,身手怎么会那么灵活?

沈从容扫了一眼震惊的众人,满意的笑了。

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这群人,以前就是蹬鼻子上脸,不给点教训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烟姨娘,尚武国虽然崇尚武学,但是对人的道德要求还是很高的。阶级教条也是分的清明,若是被人知道庶妹辱骂嫡姐,恐怕是要被拖出去遭万人唾弃的。”沈从容巧笑倩兮,“我现在是在替姨娘教育妹妹呢,姨娘应该不会介怀吧?”

沈从容这一席话说的大伙儿脸上神情各异,这话不但让沈云苓吃了个哑巴亏,更把在场的人都羞辱了一顿。

尚武国阶级分明,庶女庶子还能算半个主子,而姨娘却是跟那奴婢差不多的。

嫡女对姨娘随意打骂都只能认了,哪里还敢介怀?

烟姨娘挤出笑容,“应该的,应该的。”

嘴上虽这么说,心底却把沈从容骂了万千遍:这个贱蹄子,怎么今日突然变了性子了?这哪里还是以前那个病怏怏的软柿子沈从容?简直就是个刁蛮公主嘛!

只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一个人的改变怎么会如此之大?

二姨娘心思重些,如今瞧见沈从容这举手投足尽显风流骄傲的模样,心底如同卷起了惊涛骇浪。

以前的沈从容哪里有这般风姿?换做以前,就连丫鬟也是能够踩上两脚的。

三姨娘原就是个胆小的,如今望着沈从容,心底更是惊惧:这个大小姐好厉害啊。以往就算是被烟姨娘和沈云苓占了园子,也不敢吭声。如今就连那个骄横跋扈的沈云苓也给打了,真真是奇了怪了。一个人的性子,说变就能变的么?

“对了,”沈从容拿眼睛斜了一眼连翘。

连翘会意的转身,从屋内拿出一罐子药渣来,倒在了早就准备好的白布之上。

一见此景,烟姨娘的脸色又是白了几分。

“这是我这半年来吃的补药,”沈从容看了一眼香草,她早已经吓得浑身发抖,只差翻白眼了:这个大小姐今日突然变了性子,是要来算总帐了吗?

“我喝的补药里面居然被人动了手脚,”沈从容从手边的笼子里面拎出一只小白鼠,朝药渣上面一扔

小白鼠饿久了,见东西就吃。

不一会儿,小白鼠便痛苦的“吱吱”叫了起来,没过多久,脚一伸,就死了。

“我倒想知道,在这个侯府里面,到底是谁生出这么歹毒的心思,想要毒害嫡女。”沈从容话这么说,一双眸子却死死盯住烟姨娘。

烟姨娘额头冒汗,眼珠子一转,便转身朝着香草那边跑了过去。

“该死的香草,居然敢毒害大小姐。这种恶毒的奴婢就该死!”烟姨娘气势汹汹的扇了香草一巴掌。

香草满脸惊恐的望着烟姨娘,怕的浑身发颤。她捂住脸不停的发抖,张了张嘴,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见香草这般,烟姨娘眸光一闪,飞快的挤出两滴泪水。那鲜红的指甲轻抚着香草的后颈,“香草,你是我一手带出来的,从小我就看着你长大。只要你说,说出你为什么要毒害大小姐,我就替你跟大小姐求情,饶你一命……”

香草浑身发颤,脸色已经由委屈的红色瞬间变成黑紫。可怜的香草还来不及说话,身子抖了抖便七窍流血,白眼一翻死在的大伙儿面前。

烟姨娘陡然跌坐在地上,不敢置信的望着香草的尸体,“天呐,香草畏罪自尽了。”

连翘大惊失色,气的浑身发颤,这个烟姨娘太狠毒了。方才她那一翻作为,定然是她对香草动了手脚。

不过沈从容却是淡然的很,她早就料到烟姨娘会对香草下手。只是她不知道,烟姨娘居然会武功。

方才烟姨娘在轻抚香草的时候,分明就使了内力。那一掌是她情急之下使出来的,周身散发着微弱的绿色光芒。若非沈从容这种习武的,断然是看不出来的。

“绿阶啊!”沈从容嘴角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看的烟姨娘心虚不已,竟不知道自己后背已经完全被冷汗汗湿了。

不过这个时候,沈从容居然没有再继续追究下去了。

只见她素手一挥,将跟在烟姨娘身后的付管家唤来,“既然香草已经死了,这事便罢了,把人拖下去吧

。”

这清清淡淡的一句话,没有任何感情,听在付管家的耳里,却另他如芒在背。侯爷出征这半年以来,大小姐没了庇佑,被烟姨娘欺负的惨。而自己和府里的下人,也是不得不听从烟姨娘的吩咐。

如今,大小姐总算是拿出嫡出小姐的气魄来了。

付管家原本就是练武之人,武功也达到了青阶。方才沈从容身形利落,武功恐怕还在自己之上。

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小姐,什么时候也会武功了?

付管家只觉得心底一阵惊骇,嘴上却不敢表露。忙不迭上前恭谨的应了,心下更是惊叹:看来这府里是要变天了……

而方才听了沈从容说要作罢,烟姨娘顿时松了一大口气。若不是身边的沈云苓撑着,恐怕就要滑倒地上去了。

只是,临走前,沈从容那似笑非笑的样子,还有意味深长的那一眼,让她如芒在背。她有种预感,今日这么一闹,她要倒大霉了!

“小姐啊,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烟姨娘心虚,您怎么就这么放过她了?”连翘见大伙儿散去,不由懊恼。

这一次,明明可以连本带利扳倒烟姨娘的。小姐居然这么轻而易举的放过,不知道以后要遇这个机会有多难。

沈从容坐回贵妃椅上,微微抬头沐浴暖暖的阳光。那绝美的侧脸让的连翘发怔:小姐这么美,真是白白浪费了一番心思,在那种男人身上。

“谁说我放过她了?”沈从容美眸半眯,眸子里面的冷意跟绝美的脸形成鲜明对比,“这次我就是要打草惊蛇,让她露出狐狸尾巴来。要知道,靖远侯府的产业,可都在她手里攥着呢。我要么不动手,一动手,必让她永不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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