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初次周旋
“就是这里了。” 锦和回过头对素和说道。
素和跟着她绕过去，看到临街的两间铺面，低矮破旧的土坯房，油漆剥落陈旧不堪的木板门，刚走过去就闻到一股子皮毛特有的臭味。
正欲上前，却见那门口贴着一张告示，上面写着本店收购各种皮毛以及价位等，素和定睛一看，却见野兔皮写的是三百文一张，果然不出刘太爷所料。
锦和不懂事，看到两三文的收购价，不由得喜出望外，正欲说话，却被素和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素和硬着头皮迈进了木板门，只听的噼里啪啦的算盘声，抬头望去，就见屋中光线昏暗，难免低矮的小窗下摆着一张陈旧厚重的柜台，柜台后站着一个须发凌乱的老人正一面聚精会神的烦着账册一面熟练的拨打者着算盘。
四面墙壁皆挂满了各色各样的动物皮毛，打眼望去，竟是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听到脚步声之后，那个一直埋头忙活的老掌柜抬起了头，满脸的褶子中露出两条狭长的眼眸，冷幽幽的眼神在两个女孩子身上扫了一眼，手下不停，粗噶低哑的声音缓缓响起道：“野兔皮三百文一张，概不还价。”
素和和锦和都是吃了一惊，不由得面面相觑。
仿佛看到了两人的惊愕，那人淡淡一笑道：“我干这行已经四十多年了，所以不用看只要闻一下就知道货了。”
锦和有些不相信，嘟着嘴巴道：“那是因为咱们这块就野兔子最多吧！”
素和解开包袱放在了柜台上，道：“六百文一张，你看看货吧！”
老掌柜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抬起头瞥了眼和柜台齐头高的女孩子一眼，像是有些诧异，道：“我这个铺子可是老字号了，童叟无欺，小丫头你这样和我抬价，不是砸我的招牌吗？”
素和倒是一点儿也没有被吼住，嘴角微微一撇，淡笑道：“你们的口碑如何，我们穷乡僻壤的小老百姓可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的货价值多少，所以不会乱抬价的。”她说着解开了包袱，露出了挂在外面一夜还沾着夜露的毛皮。
老掌柜望了眼，声音稍微太高了一点，像是有些吃惊道：“竟然还是新鲜的呀？这个时节能打到野兔，却着实不容易呀！”
素和接着话茬子，道：“时节固然重要，但是我认为技艺更重要。”
老掌柜没想到眼前这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居然如此淡定且对答如流，丝毫没有乡里这个年纪的姑娘常见的羞怯和忸怩，心想着大约不是普通人家，神色里自然多了几分恭谨。
这些素和自然是感觉的出来的，却依然不动声色，淡淡道：“以前从来没有来过你们店，有了东西也都是家兄托人带到平陵去倒卖的。想着熟人之间生意往来总是不好说，正巧听说乡上也有个铺子，也是做了很多年的，所以想着应该也是识货的。若是合作愉快的话，以后有了什么新鲜东西，自然就不跑那么远的路了。所以这才来探探门路，看看这管事的人是否是个识货的。若是您还觉得我这东西只值三百文，那么咱们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她倒是说的字正腔圆，胸有成竹，但身后的锦和却已经捏了一把汗。万一素和把这个掌柜给得罪了，生意搞砸了，那么这方圆百里可都找不出第二家收购皮毛的店铺了，这两张野兔皮可是他们家如今唯一的经济来源呀！
锦和虽然机灵奸猾，但比较没有见过多少世面，这个时候难免紧张，想要悄悄提醒素和杀价也要适可而止，于是暗中握了握她的手。
这一把握过去才感觉到大姐的掌心黏糊糊的全是冷汗，一下子明白了过来。
“算了吧，大姐，咱们还是回去吧！大哥不是也说了吗，不管卖多少钱，人家城里人可是最公平的，所以不会少了咱们的。你何必要跟他对着干呢？”锦和忽然开口，像是有些不耐烦的样子，摇着素和的手臂道。
先前两人还处于僵持的状态，可是锦和话音一落，素和明显的感觉到掌柜的神情有了些许的松动。
她继续绷着神经，面上尽量不流露出丝毫的紧张和在意。可是心里却是忐忑的要命，万一那掌柜下了逐客令，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