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干嘛不多蒸馍点包子呢？”锦和提议道：“那样可以省下不少面呀！”

秀和反驳道：“面贵还是菜贵？”

素和却是心头一动，点了点头道：“有点儿道理。”

“那要看什么菜了。”锦和没好气的撇了撇嘴角道。

素和暗自琢磨着，如果蒸包子的话，那么就不用做菜汤了，可以换做粥，毕竟也不能每天都一个样呀，换换口味才能吸引更多的顾客。

如果把用来做汤的食材做成包子的话，不知道是否划算。

一个馍馍卖两文钱，包子的话用的面应该是馍馍的一半，也就是说一个馍馍的面可以做两个包子。现在的问题就是要在包子馅上面做文章了，卖相好看固然也重要，但是在这乡下的地方，人们最注重的其实是使用价值，所以一个字必须要香，两个字必须要好吃。

包子馅的话，她并不怎么在行呀！

“哇，你们看，孙大爷来了。”锦和忽然欢快的叫道。

秀和却是低声嘟囔着，“怎么麦花也来了？”

锦和道：“那丫头什么时候不爱看热闹了？可惜这会却是没有什么人了。”

说话间孙大爷就已经将车子赶到了路边上，素和忙迎了过去打招呼，双方寒暄了几句之后就把工具什么的往车上搬了。那个麦花虽然看山去有些惹人讨厌，但是蛮力却挺大，一个人能干秀和和锦和两个人的活。

锦和嘴巴甜，几下子就把那丫头哄得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一行人就这么浩浩荡荡的回到了村子，素和本来说好的十文钱，但是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就硬是塞给了孙大爷二十文的跑路费。“大姐，二姐，三姐，你们回来了？”车子刚一到院门口，还没有来得及搬东西，玉和就和石楠迎了出来。

“吃饭了没？”素和笑着问道。

“我们吃过了，娘做得。”石楠道。

素和一惊，道：“娘什么时候起来了？”

说话间就见李氏披着一件衣服出现在了门口，面容依然苍白憔悴，但是那双眼睛里却闪动着坚毅的神情。

一时间素和只觉得心头陡然升起了一股子暖意，笑着摇手道：“娘，我们回来了。”

李氏虚弱的一笑，大概是门口有风吧，刚准备说话就有低下头去咳嗽了。

素和忙示意玉和和石楠把李氏扶进屋子里，然后和秀和、锦和快速将东西搬到了院子里。去的时候都是满满的，但现在都是空的了，所以很是省力，不到一会就都搬完了。

“娘的病好了吗？”秀和很是高兴的问道。锦和也疑惑道：“都有一年多没有下过地了呢！”

素和心里很是激动，想着如果李氏现在可以下床了，那么以后就可以照看着两个小的，然后她们几个外面闯的时候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来，吃饭。”三人刚一进去，李氏就已经摆好了饭菜。

“哇，这是娘亲手做的呀！”锦和欢快的叫道，已经扑了过去。

“洗手。”素和拍了她一把，那边李氏已经准备好了一盆温水，三人过去洗了手，便都兴高采烈的围到了桌子前。

三晚热气扑腾腾的白粥已经摆在了桌子上，还有一盘子金黄焦脆的煎饼以及一碟子凉拌土豆丝。

明明是最简单的白粥，但是素和却觉得比自己早上卖的菜汤还要香。她也实在是饿坏了，而且这么长时间来第一次吃到别人做好的饭，那真的是一种特别强烈的幸福感觉。

“素儿，辛苦你了。”李氏坐下来，拿起一张煎饼卷上土豆丝递了过来，面上满是感激。

素和忙双手接过，笑着道：“都是自己人，您还这么客气的做什么。”“娘偏心，怎么不给我们俩呀？”锦和撅着嘴巴不满道。

秀和拧了她一把，笑着道：“你没有长手呀？”

白粥熬得很香，素和喝了一碗还又盛了一碗，明明是同样的东西，但是不同的人做出来的就好像完全不一样。

“娘，你今天怎么精神这么好的？”素和好奇的问道。

李氏正盘腿坐在炕上给石楠补棉袄，虽然依旧憔悴单薄，但却不像以往每次见到的那样有气无力了。

“娘高兴呀！有你这么能干的女儿，忽然就觉得……这辈子都值得了。”李氏满是欣慰的说道：“昨晚冯婶过来跟我宽心了半天，早上一醒来就觉得这病好像好了一大半似得。”

俗话说，心病还须心药医。素和并不知道李氏因何而病，所以也不会晓得冯奶奶说了什么宽慰了她的心，让她忽然一下子大好了。

吃完饭之后秀和就立刻抢过李氏手里的盘子拿到厨房去洗了，锦和倒也有眼色，收起碗筷给秀和帮忙了。

“我看您今天都没怎么咳嗽，显然是病情大有好转。说来也真是奇怪，竟然不用药石，也可以好的这么快？”素和将李氏扶到了自己卧室隔壁锦和和秀和的房间，那里有火炕，暖和一点。

“先前，或许是因为我太过懦弱了吧！你爹一去，我就觉得整个天都塌下来了。留下你们一帮子，楠儿还那么小，忧郁过度，才导致不停的咳血。大夫都说是痨病，没得治了，我也就破罐子破摔，等着早点过去陪你爹。那会儿你大哥还在，对了，他有没有来信？这眼看着过年了，他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么？”李氏说着说着就提到了长子温石竹，素和忙一语带过，把她的话题又引了回来。

“那时候你大哥经常外出揽活，咱们家的地也没有人种，长出的庄稼根本就不够吃。我又是这幅样子，什么也帮不上，愈发觉得自己多余。后来你大哥去了外地，我更加忧心忡忡，一直在想着咱们家可能连这个年也过不去了。但是没有想到你竟然这么有主意，先是学做烤兔肉去卖，后来又想到了法子，居然带着妹妹们去卖饭……你所做的那些，本该是由我做的。”李氏抚着她的手缓缓坐下，素和弯下腰给她除去鞋子，然后把她的脚放进了被子里，抬起头道：“您身体不好，不然的话哪里还用得着我在这里胡闹呀？谁都知道你是咱们村厨艺数一数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