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良听着苏荷自夸,瞬间冰化,“嗯……荷确实是不错,可是我觉得有了良她瞧着就更不错了。”

苏荷抬起脑袋,鄙视地看着沈良,“成,你的确是一个配角

。”,呼呼~反正沈良也听不懂,“良,你也躺过来吧,仰望着天空,这样感觉很好,很是舒服呢。”

沈良嘴角上扬,笑着起身,走到苏荷身旁坐定,然后躺了下去,草的弹性真心不错,头枕着双手,睁开眼,望着天空,“荷,我们成亲吧!”

“哦?”,沈良的我们成亲吧,就像我们结婚吧一样有冲击力,让苏荷立马别过脸,看着沈良,“不是说好再过些日子的吗?”,说好的两年呢?

“良想照顾荷,不离不弃。”,沈良只是仰望着天空,似乎一切都那么美好。

苏荷看着沈良,那么怕伤害内心脆弱的他,她微微闭上眼睛,享受片刻的安宁,听听自己内心的想法。

跟苏天佑的赌约还有一年多,如果赌输了,意味着她要拖家带口地向苏天佑道歉、收拾东西滚蛋。可是,如果真是这样,她又岂能连累了沈家人?更何况,如果她真跟沈良成亲,要孩子那是村子里必需的过程,十月怀胎,之后一天到晚带着孩子……所有的一切都在让苏荷拒绝沈良。

“良想等荷吗?荷还没准备好到这步。”,她偷瞄着沈良,希望他能理解。

沈良缓缓侧过身子,一张笑脸浮现在苏荷的面前,“荷还要准备什么呢?”,他想跟苏荷共患难,一起走向美好的未来。

“给你生胖娃娃啊。”,红着脸,厚着脸皮给说了出来,声音超级小,堪比苍蝇。

沈良无奈地笑了笑,一望无际的草原,真是很适合放风筝的地方,苏荷这样想。

“荷是准备给良生一窝娃娃吗?”,沈良嬉笑着,“如需要良等,荷必须答应良两件事儿。”

苏荷翻了个身,侧过身子,调皮地望着沈良,“良请说,哪怕是一百件荷都答应。”

“第一,荷有什么事儿必须跟良说,不能自己憋着难受,不然良会更难受;第二,荷要永远在良的视线内,良看不到荷会担心。”

看着沈良,听着他嘴里的两件事儿,多幸福?她乖乖地点点头,“荷会照做的

。”

“拉钩!”,沈良伸出手,“可得切记才好。”

苏荷调皮地起身,不要跟沈良拉钩,疯狂地跑,沈良起身,疯狂地追,在大草原之上,多么惬意,多么美好!

“良,等以后有了娃娃,我们带他们过来这儿放风筝吧~”

“好啊~”

王香插完秧苗,从田地起身,没有往自家方向而去的意思,心情有些沉重,还略带紧张,或许她应该先去沈家道个歉。

踌躇徘徊在沈家家门口,来来回回,不知进还是退,只是走走停停,却没有想离开的意思,她呼出一口气,伸手要去敲门。

“阿香姐?!”,沈芝走了出来,瞧见王香,先是一愣,然后还是一愣,完全没想过王香会出现在自家门口。

王香笑着将刚伸出的手放下,显得很是尴尬,原来时间可以过得这样快,以前随意出入的地方,现在于她而言却变得那样生疏,甚至连敲门的勇气都没有。“我路过,便过来瞧瞧。”

沈芝本就对王香有意见,现在加上王如浩的事情,她就对王香更没有客气之言了,“你来这里做什么?想要杀人灭口吗?”,她对待自己不喜欢的人,从来都是这样不客气!霸道的样子,王香瞧着竟那样熟悉,这不是之前她对待苏荷的态度吗?如今却用在自己身上了。

王香连忙摆摆手,身上满是泥巴,因为刚从田地里出来,不过现在的她也顾不得形象了,什么都不重要,为人更为重要些,“芝儿妹子,我就是过来瞧瞧,想替我爹跟你们道个谦罢了。”

沈芝冷哼着,“我爹都已经死了,还有什么好道歉的?当初他还活着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让你爹去道歉?救出我爹?”,她没有直视王香,所有的恶语都是嘴比脑子快而出来的杰作。

王香也没有生气,错本就在她爹,她又有何好怪沈芝这样冷漠?无情?“芝儿妹子,我爹做出那样的事情来,实在是愧对你们沈家,阿香姐在这儿就替家父向你们道歉,希望你们能原谅家父!”,她弯下腰,神情很认真,不像是来闹事的样子。

沈芝看着她这样,完全愣了,“额?”

“知道自己做错事儿了,怎么不自己上门把事情说清楚?”,吕氏听到声响,也走了出来,才听到是王香的声音,她拄着木杖,就更加来气了

王香深表歉意,听着吕氏的责备,她拉下脑袋,似乎整件事都是因王香而起一般,“伯母,身子要紧,您别太上心。我会替家父接受该有的惩罚的。”

“你?”,吕氏因激动咳嗽得厉害,沈芝皱着眉头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娘,您就别说,芝儿扶您进屋。”

可是,不管怎么劝说,吕氏就是不进去,非得跟王香理论,“你爹怎么就那么狠心呢?到了这个地步,居然还不把实情说出来,依然让我家明子不明不白,他的到底是黑色的!”,她情绪异常激动,都想抬起木杖往王香那儿打。

王香接受着吕氏的唾骂,双手垂放着,脸拉下,周边稀稀落落站着看戏的老百姓。

“娘,您别说了,这儿人多,芝儿扶您进屋。可别让人听着笑话。”沈芝看出王香的难堪,提议要将吕氏扶进屋,可是吕氏却偏偏不进。

“王家闹出的笑话,为何要让娘进屋?”,吕氏缓缓走到王香的跟前,“阿香啊,伯母待你也不薄,为何你爹就做出这样伤害我们家的事来,真是让人无法原谅啊。”

王香像是被遗弃的小孩,让人嫌弃,指指点点,说出的话实在难以入耳。

“这阿香,平日瞧着弱,心里强得狠呢。我一个亲戚在慕家帮着干活,说她干的坏事儿可不少,心眼儿坏透了,连自己的孩子都给杀死在肚中。”

“真是跟爹像,她爹杀了无辜的傻二,还冤死了沈明,她如今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真是造孽啊。”

“瞧她那脸,倒是好看,怎么就想到会是一肚子坏水呢。”

“小声些,倒是让她听到了,她该往你家去算账了。”

王香听着这声声怨恨,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她居然害死了自己的孩子,是啊,她居然害死了自己的孩子。她伸出手,放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如此凶残,居然杀害了自己快要成形的孩子

“你爹要再不出来将实情说清楚,那可别怪伯母不客气了!”,吕氏加大了音量,“别以为伯母干不出这事儿来,伯母可是忍了好些日子了,几次都想着往你家去闹,要不是良子拦着,哎……良子就是太善良。”

王香的眼泪像掉了线的珠子啪啪往下掉,让人爱怜,“伯母,您要气就打阿香吧,这样也能出出气,把阿香当成我爹。”

吕氏抬起木杖,刚要砸向王香,心一软,还是放了下来,“你走吧!”,错不在王香,看着她的样子,吕氏又怎么还能够忍心责备她?

‘啪。’,王香双膝跪地的声音,直接吓瞎了在旁的诸位。

“伯母,阿香请您消消气,原谅家父年轻时的无理取闹,给您带去的所有难处,一律由阿香负责。您要心里过不去,您就打我吧,尽管打。”,她除了这么做,她已经无路可选了。

沈芝实在看不下去了,王香这样太可怜,指指点点的旁人,自己娘亲的责备,她看着眼眶都红了,她跑上前来,将王香扶起,“这样倒是做什么?又不是你的错,为何要让你承受?你爹呢?本就是你爹该吃的苦,你为何要替代你爹来承受?”

沈芝的话里头有责备,也有关心。

王香的眼泪顺着流到了脖子上,样子狼狈极了,“芝儿妹子,家父老了,怎能承受那些?就让阿香姐承受便好,让阿香姐偿还,阿香姐愿意为你们沈家做牛做马。”

王香的哭、王香的哽咽声,痛苦的表情无不让在旁的人停止对她的骂语,周围变得那样清净,安静地一根针掉了都能听见它落地的声音。

“都散了吧,没事儿了。”,李正威听了暗中跟踪王香的下人带回来的情报,赶忙过来瞧了瞧,却没想过是这样的场面,王香此时的样子,瞧进他的眼中,那样让人心疼。

“哎……坏事真不能干啊,不然就像阿香姑娘这样了。”

“嗯,一失足成千古恨,还是多干些好事儿,多积些德。”

“不过,阿香姑娘瞧着也挺可怜的。”

“就是啊,吕氏应该要原谅她了,都哭成那样了,脸都花了,还跪地求原谅了

。哎,真是可怜!”

“王如浩真是藏得深,竟然让自己的女儿替他收拾残局,真不是男人!”

人群散去之后,讨论声也慢慢消逝而去。

王香依然流着眼泪,没有抬眼看李正威。

“李村官,你把阿香姐带回家吧,她该是心情不好。”,沈芝扶着吕氏,“站在这儿哭了好一会儿了。”

吕氏再瞧了瞧王香一眼,实在难以相信,王香怎么弱成这般?说不得?

李正威看着王香,“芝儿,你扶着伯母先进屋吧,这外头就让我来处理便好。别担心。”

沈芝朝着李正威点了点头,然后扶着吕氏便进了屋,对于王香今日的状态,实在有些不可思议。

李正威走到王香的身旁,给她递了自己随身携带的手帕,“为什么要这么做?”

“李村官,我知道整件事情的真相,我把它告诉了你,你能不能不要抓我爹?抓我?”,王香抬起泪流满面的脑袋,可怜兮兮地看着李正威。

此话冲击着李正威的心灵,她曾经做那么多做事,甚至无法原谅,而眼前现在的她却为了自己的爹而选择伤害自己,即便已经满身伤痕。

“阿香姑娘,我是不会抓你的。”

王香拉着李正威的手臂,“李村官,只要我爹能没事儿,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真的,什么都可以。”,王香怎么会几天之间便成这样?处处为人着想,而且再也不得理不让人。这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李正威歪斜着脑袋,看着王香痛苦的表情,实在不忍心伤害她,“先回府,把事情都交代清楚了,我再做打算。”

王香接过还停在半空中,李正威递上来的手帕,擦了擦脸上的狼狈,“多谢李村官。”,她也不知道她怎么会变得那样爱哭。

坐在凳子上,李正威让人给王香送上一杯水,“阿香姑娘,你能告诉我,为何要这么做吗?”,明明不是她的错,她为何要站出来吃这样的罪?

王香端起杯子,“我不想让家母伤心

。”,她劝说过郑氏,可是压根说不通,实在没办法,她不想错过了李村官提出的好时机,只能让自己帮着王如浩承担。

“你是不是发生什么事儿了?怎么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在李正威了解的范围内,王香是不会有如此大的奉献精神的。

王香哭肿的眼睛无奈地看着李正威,嘴角微微上扬,“如果我是这都是阿荷的功劳,你信吗?”

李正威好奇地看着王香,“哦?跟阿荷有何关系?”,他万万没想到,苏荷的魅力这样无穷无尽,而且这么快就能将王香收服,实在不容易。

“先前那样活着太累。”,王香放下手中的水杯,“阿荷都能挺过来,为何我就不能?”

李正威不敢相信地看向王香,跟她有一样的感觉,对于苏荷,“是啊,阿荷真的不容易,那个时候遭受着村民们的闲言闲语不说,鹏子对她也是怨念不断,经常找她麻烦。连自己亲生的爹都嫌弃他。可是,她依然没有放弃了自己,一路走了过来,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实在是不容易啊。”

王香点了点头,“更让我感动的是她对于我所做的那些事情竟然丝毫没上心,依然对我如初。”,她直视着远方,想着苏荷对她的好,“在阿荷的家里头,能感受到亲人的那种美好,还有良子哥对她的好,所有的一切都让我羡慕。”,她停下来笑了笑,“我甚至在心里想,把阿荷拥有的全部抢过来。”

李正威因为王香的这句话紧张起来,“阿香,你可不能干傻事儿。”

“李村官,你也别太紧张。”,王香笑了笑,“我就是那么一想罢了,现在就算再借我十胆,我也未必能做得出来。”,她慢慢地明白,人生有很多次,生命只有一次。用仅有的一次生命去过好那不止一次的人生。即便过去错得有多离谱,只要有心,还是能将整个人生扭转过来。

李正威自嘲地笑了笑,“阿香姑娘,你能明白过来,我真替你高兴。”,他举杯,“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王香同样举杯,喝了一口,“李村官喜欢阿荷吗?”

李正威不避讳地点了点头,“喜欢又如何?阿荷可不喜欢我、”,他无奈地笑着,活了半辈子了,依然单身,“我可是收拾东西往阿荷家提亲去了,江婶倒是对我很满意,可是阿荷对良子更用心一些些,我只能败下阵来,不再多想

。”

王香笑了,这是发自内心的笑,“真没想过,李村官跟我一样悲惨。”,同时天涯沦落人啊!

他们再次举杯,相视而笑。李正威在王香的眸子里读到了真诚,心里有了某种说不出的特别感。

“李村官,可以说正事儿了吗?”,放下杯子,王香恢复严肃状,该要来的终要给个了结,不然憋着只能让更多人痛苦。

李正威点了点头,让王香将事情的真相说了出来。

“事情就是如此。”,王如浩之前向郑氏和王香坦白了实情,她很记得,永远不会忘。

李正威已经听第二遍了,不过听王香讲述,总有一种更特别的感觉,“跟赵山说得一样,那这样听来,是你爹在撒谎。”

王香点了点头,“我为赵山作证,我爹之前确实是说了谎。”,慕世永为了能救出王如浩,有提醒他造伪证。

“阿香姑娘,我不能抓你,这所有的一切该受处罚的是王如浩,而不应该是你。”,在王香在指证笔录上摁下手印的时候,李正威突然说了此话。

王香像是被耍了一般,狐疑地看着李正威,“李村官,我们不是说好的吗?只要我把实情说出来,你就不抓我爹,直接抓我的,怎么就反悔了呢?”,她表情看起来很痛苦,她万万没想到原来李正威真的不可信,像郑氏所说的,人间险恶,不是所有人都可信的。

“阿香姑娘,你是无辜的,我无法抓你。”,李正威皱着眉头,没想过王香的反应会这样大,内心脆弱的她为何还要承受这样多?

王香挣扎着,指着李正威,“李村官,你这是在利用我吗?”

“阿香姑娘,你听我说。”,李正威显得很无奈,如果真答应了王香,那真正的凶手王如浩会出现吗?但是,看到王香这样一幅脆弱的样子,他又怎能忍心将她抓入牢房?

王香恶狠狠地对着李正威,“李村官,真没想到你会是这样的人

。”,她往后退了退。她杀害自己的孩子,现在又亲手把自己的爹给出卖了。真是可笑!

李正威无奈,只能让人先将情绪波动大的王香抓进牢房,“阿香姑娘,为何定要这么做?”

“李村官,我已经把自己的孩子杀死在肚子里,不想再亲手把自己的亲爹送进牢房。”,固执的样子跟苏荷的太像。

李正威无奈地摇了摇头,“阿香姑娘,我怕你爹要是知道你这么做,他肯定会出来将你换出去的。”

王香死命地摇头,“李村官,你一定要帮我,不能让我爹进来,一定!”

王香如此做法,让李正威无法直视。她转变得太快,他有些无法接受,甚至不相信自己的五官,有种在做梦的感觉。

“什么?香儿被关进府衙了?”,王如浩从郑氏口中听得这样的消息,黝黑的肌肤**着,说着就要往外走去,“我要把香儿救出来。”,王香可是他王家唯一的骨肉,他怎能见死不救?

郑氏拉住了他,她的手甚至吓得抖个不停,很害怕,“你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让我想想办法,把阿香救出来。之后我们就搬离这里。”

王如浩坐立不安,看着郑氏,“不行,我还是要去救香儿,这事跟她无关,不应该让她承受这样的委屈。”

郑氏苦求着,拉着王如浩的腿,“你们都走了,让我一人怎么办?”,她不能想象,整个家四分五裂,最后只剩下她一个人孤苦伶仃。

“老伴,这事儿本就是我错在先,能多活这些年,我已经算是幸运的。如果再不说出来,憋着实在让我难受。每日每夜,吃不好,睡不好,而且还得窝在这样一个地方,实在让我难受。”

郑氏抱住王如浩,“我们把阿香救出来,然后就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从此不会再有人认识我们,我们偷偷离开,不会有人知道的。”

王如浩将郑氏推开,她想得都太简单了,可是事情往往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简单,“你这样只会害了阿香,而且,我们压根无法安心过日子,心里藏着事儿,我忘不掉

。每个晚上,就算眼睛闭上,想到的都是傻二回来报仇的场面。现在也好了,该有个了结了,把事情说出来,我也不用这样难受了,心里也用不着每日每夜想着了。”

郑氏怎么能眼睁睁看着王如浩自投罗网?“你这样走了,那我该怎么办?”

“你跟阿香,好好过日子。”,王如浩掉下悔恨的泪水,“我不能为了自己害了咱们的香儿,她还年轻,这后头的路还长着呢,怎么可以为了我这个老头承受那些不该有的罪名?”

郑氏缓缓松开王如浩的手,似乎已经到了一定要澄清的那步,“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她哭号着,可是又如何?

王如浩走出家,重见光明的日子真舒心。

“王如浩?”,李正威看到王如浩的身影,怔了怔,但是想到王香,他便不再觉得奇怪了,“终于想通了?”

王如浩走上前来,在李正威的面前停住脚步,“放了王香,抓了我。”,他神色丝毫不后悔。

李正威挥手喊来两人将他扣住,“把犯人抓进牢房,再做审判!”,他看着王如浩,想着王香。

被放出来的王香有些莫名其妙,“李村官,为何将我放出来?不是要在里头呆上一年吗?这一日都还没过去呢。”,她皱着眉头,有些不祥的预感,“是不是你去把我爹抓了来?是不是?”

李正威摇了摇头,看着王香痛苦的样子,他甚至有种将她拥入自己怀里的冲动,“阿香姑娘,请你冷静些!”

“冷静?这让我如何冷静?”,王香转个身,要重回牢房,“我要见我爹!”

李正威拉过她的手,紧紧的,“阿香姑娘,我不会伤害你爹的。你就不用担心,现在最该担心的是你娘,你爹自己出了来,你娘独自一人在家中肯定很难过,你这会儿应该做的是回家瞧瞧你那苦命的娘,而不是在这儿无理取闹!”

李正威的话语将王香说得冷静了不少,她看着李正威,然后用力甩开他的手,疯也似的往门外跑。

李正威紧跟其后,生怕她做出什么傻事儿来。王香认真起来,倔起来,竟然比苏荷还难处理

。这真让李正威头疼。

郑氏趴在地上哭着,眼泪、灰尘沾满一脸,“怎么会这样?”

“娘!”,王香快速跑到郑氏身旁,将她抱起,“香儿扶你起来,您别再这么折腾自己,把身子折腾出个好歹,让香儿怎么办啊?”

郑氏泪眼汪汪地看着王香,“香儿啊,你爹走了,他走了。”

王香知道,她抓起郑氏的手,缓缓将她扶起,王如浩是自己亲手交出去的,她又怎能不知道?“娘,您还有香儿,而且爹很快就会回来的,您别哭,倒是瞧着让香儿也想哭了。”

郑氏止住哭声,站起身摸着王香的脸庞,“香儿,他们有没有把你怎样?”,她上下瞧了瞧王香,狼狈不堪,泥巴,灰尘,哭肿的眼睛,实在难以直视。

王香强忍着想落下的眼泪,摇了摇头,“娘,阿香很好,他们都没拿我如何。”,吃下的委屈,听到的那些碎言碎语,就让她自己承受着,在心底慢慢挥散而去。

郑氏点了点头,苍老的手轻轻将王香身上的灰尘拍去,“香儿,跟娘进来,娘要给你爹做好吃的送过去,在牢房里呆着,该难受了。吃些好的才行啊。”

王香点了点头,哭得眼前已经一片模糊。

苏荷和沈良双人世界了一天,笑呵呵地回了村子。

“听说了吗?王如浩终于承认了是他杀死傻二,冤死沈明的。”

“不会吧?不是说他死也不承认吗?怎么就给承认了?”

“听说是阿香姑娘亲自上府上说的,当时还请李村官放过王如浩一命,她帮着王如浩承受这桩罪。王如浩可能是心疼了,藏了几日,今日终于露脸了,这会儿在牢房里蹲着呢。”

“听你这么说,我倒觉得阿香姑娘挺可怜的,长那么漂亮,却发生这么多事情,哎……”

苏荷和沈良相视望了望,有些讶异。苏荷往前走了几步,在交谈的两人旁停了下来。

“这位大叔,你方才说王如浩交代了事情的真相?这可是真的?”

被打断交谈的大叔点了点头,“姑娘,你还不知道?这事儿在村子里传得可开了

。”

“这不是阿荷姑娘吗?”,另一个大叔认出了苏荷,笑着朝苏荷点了点头。

苏荷勉强地笑了笑,她也不想这么出名,可是他们要认识她,她也没办法,“那现在呢?李村官怎么处理的?”

“听说是要让王如浩在牢房里呆上一年,然后将其放出来。”,他回答完后,觉得李正威的判案手段太过人性,“不过,我觉得李村官太心软了,像王如浩这样的坏人就应该用更狠的方法处罚才行。”

沈良走了过来,将苏荷拉走,“荷,怎么一回事儿?”

苏荷愣了好半天,这就离开一个白天罢了,王香居然就做出了这么大的决心,“王如浩说了真相,今日阿香上李村官那儿报的官,本来是想为王如浩赎罪的,却没想到王如浩不忍心,自己上门将王香换了出来。”

沈良自然也是很不相信的一个,之前不管怎样王如浩都不肯认罪,这会儿却这样轻而易举承认了罪行,“荷,这都是阿香所为?”,依他对王香的了解,她不应该是能做这种事情的人。

苏荷点了点头,“阿香真的付出了好多。”,就这件事儿来看,王香的改变已经是巨大的,“她为了能让自己过得更好,她选择了先求得更多人的原谅。”

沈良牵上苏荷的手,她似乎瞧起来有些不太好,“荷,别想太多,该来的事情总要来的,你控制不了,也无法改变。”

“良,你开心吗?你爹终于可以瞑目了。”,苏荷转过脸看着沈良,可是她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对于王香,她好像也亏欠了太多。

沈良摇摇头,“别说了,我们走吧。”,拥着苏荷,往家里而去,路上两人都没说话,各有所想。

“良子,阿荷,你们知道吗?王如浩终于肯说出实情,还你爹一个清白了。”,吕氏笑脸迎人,脸上的周围因为笑而更加明显。

苏荷朝吕氏点了点头,然后浅浅一笑,“伯母,您们说,我手上还有些事儿要处理,就先走了

。”,说完,转个身,起脚往王香的家而去。

沈良伸手刚要阻止她,吕氏在耳边就开始开心不断,“良子,让她去了吧。你爹终于在地下可以安心睡着了,娘等这天等了好久。”

看着因为事情解决了而高兴的吕氏,沈良剩下的除了无奈还是无奈,“娘,外头风儿大,良子扶你进屋吧。”

看了眼苏荷跑开的方向,沈良牵着吕氏进了家门,一股特别的滋味冒上心头,那样让他难受。

苏荷在王香的家门口停了下来,李正威在一旁叫唤着她,“阿荷?”

苏荷喘着气儿回过头,看着李正威,有点儿奇怪,她缓缓走了过去,“李村官,你怎么会在这儿?不是应该在府上办案?”

李正威指了指王家里屋,“见阿香姑娘跑了回来,放心不下,就跟着过来瞧瞧,她同郑氏这会儿正在厨房称要为王如浩做吃的,你进去瞧瞧吧。”,他叹了口气,心莫名就替王香紧张起来。

苏荷纳闷地点了点头,然后缓缓走进王家,摸着墙壁走进去,里面显得有些阴森,“阿香,我是阿荷。”

王香听到了苏荷的声音,慌乱地跑了出来,哭肿的眼睛在苏荷瞧来那样惹人爱怜,“阿荷,你怎么想到来找我?”

“过来瞧瞧,挺久没亲自上门玩了,你在里头做什么?”,苏荷不敢主动提及关于王如浩的事情,生怕王香突然大爆发,让她无法收拾。

王香拉着苏荷往厨房而去,“阿荷,你来得正好,我爹喜欢吃包子,你做的包子好吃,你给他做上几个吧。他要吃到了,肯定会很高兴的。”,在王香的声音里,苏荷听到的是苦涩。

苏荷撩起衣袖,“那我去洗洗手。”,整个气氛显得很是诡异,苏荷压根不敢乱说话,郑氏一直背对着她,像是在洗什么似的。

“香儿,娘去给你爹买些肉回来,平日里他也没多吃肉,见肉就让给我们俩吃,今日娘要让你爹多吃上一些。”,郑氏突然开了口,像是突然清醒一般。

苏荷连忙走过来,“郑婶,让我去吧

。”,她收拾了一番,然后抓着竹篮就要出门给买猪肉。

“阿荷?”,郑氏的神智有些不太正常,“真是好长一段日子没来找我家阿香玩了,今儿怎么有空过来?是不是来瞧阿香她爹的笑话?”

王香拦在她们之间,“娘,您说什么胡话呢?阿荷好心过来帮忙做包子给爹吃,你倒是好,乱冤枉了好人。”,她责备道。

一旁的苏荷只能淡淡一笑,权当是郑氏在说笑,“郑婶,那我去给叔买新鲜的猪肉去,很快就回来了。给叔做热腾腾的包子。”,她在心底呼了一口气,她原意是想过来安慰王香的,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场面,实在让她有些不知如何下手收拾。

看着苏荷提着竹篮走了出来,李正威喊住了她,“阿荷,怎么样了?”,王香哭得那样厉害,这会儿该不会还在哭吧?

苏荷无力地甩甩手上的竹篮,“阿香的眼睛肿得厉害,i哭成那般的。吕婶神智有些不清楚,总想着我是进去要笑话她们的。我这就借着要买猪肉才出来的。”,她无奈地看着李正威,“李村官,你还呆在这儿做什么?”

李正威自己也不清楚,只想再见王香一面,哪怕是她骂他,“阿香姑娘恨我利用她让王如浩上了钩,一路哭回来,我怕出什么事儿,就在这里守着。”

苏荷细细瞧着李正威,总感觉有些不一样,“李村官,可真是这样?”,她伸出竹篮,“李村官帮着去买些新鲜的猪肉吧。”

李正威纳闷地接过苏荷手上的竹篮,“那你可得帮着我看好阿香姑娘,要出了什么事儿,你可得负起责任来。”

苏荷冷笑着,就李正威这点心思,她算是见识过了,重重地点了点头,王香不会寂寞的。看着李正威两步一回头的神情,她笑了。这会是一个幸福的组合。

“阿荷,你不是应该去买肉的吗?怎么给停在了这儿?”,王香要去井边提水,走出来,瞧见苏荷站在门外,看向不远处刚离开不久的一个身影,愣了愣。

苏荷回过头,“有人帮着去买了。”,她接过王香手上的木桶,“让我来吧,我力气大。”,她干的活儿多,现在的臂力可是不赖的。

王香捋了捋散落下来的头发,笑了,“阿荷,你是不是刚得知的消息?想过来找我说说话?怕我想不开?是吗?”

懂的人不需解释,不懂的人就算解释了也没用

。苏荷感动地点了点头,在井边,她将桶用绳子绑好,然后从井口往里扔。“哭了很久吗?”

王香自嘲地笑着,“没忍住,眼泪就掉下来了。”,她帮着拉将装满水的木桶拉上来的绳子,“今儿我去了趟沈家,本来是要求得伯母的原谅,却没想过伯母那般恨我,逼不得已,只能将实情告知李村官,只是想自己替爹吃那些罪,李村官也答应了这么办,可后面,依然把我放了,让爹进去。害我娘一时无法接受,这会儿脑子还不清醒呢。”

满满当当的水被她们同心协力地拉了上来,相视而笑。

“阿香,不管如何,李村官也是替你着想,不想让你受无辜的伤害罢了,你也别恨他。”,苏荷解下绑着木桶的绳子,“方才在你家门口,我见着了他,他在屋外守到了方才,就怕你出事儿。这会儿被我喊去买猪肉了。”

苏荷语毕,王香就不敢相信地看着苏荷,“阿荷,此话可是真的?”,她真没想过她就是哭久了而已,李正威居然能放下身段在门外守护那样久,“不过,我还是不会原谅他的,如果不是他,我爹现在也不至于在牢房里头呆着。”

苏荷看着鼓着嘴巴的王香,“阿香,你可不再是小孩子了,该好好想想后头的路了,李村官为人不错,我瞧着他对你也是有想法的,如果不嫌弃,就在一起吧。”

王香不敢相信地看着苏荷,她竟然就这么大胆地将心中所想的说了出来,直接让王香觉得很是不好意思,“阿荷,你这说的什么话?我可是问过的,他看上的是你,你可是伤了他的心啊。”

李正威这都跟王香说了?苏荷皱着眉头,李正威真是欠收拾!

“阿香,你可别听他瞎胡说,他这心里头喜欢的是谁,这旁人瞧得最清了。不是有句话这么说的吗?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从我这个角度,我也是旁观者。”,王香歪着小脑袋,红肿的眼睛忽闪忽闪,看着苏荷,不太明白。

好吧,败了!“成了,别说了,等到后面,你就知道他到底心在谁身上,我肯定是没猜错的。从方才他对你那样关心开始

。”,李正威胆大心细,特别容易感动,所以,只要有谁在他面前做出让他内心脆弱的事情,他就会时刻关注着对方,不知不觉中就陷入了单恋之中。

“阿荷,这也不能怪我,李村官亲口跟我说的,他就看上了你,只怪中间杀出个良子哥来。”,王香说着说着,被自己给逗乐了。

苏荷牵起王香的手,“阿香,就应该这样,开心便好,无需想太多,该来的总会来,该走的也会离开,拿得起就该放得下。”

语言的魅力其实没有那样大,苏荷以身做出良好的模范,这点让王香深感佩服,或许,她只是在慢慢成长,在比较中慢慢逼近她心中的那个目标。

“阿荷,谢谢你。”,她回拉着苏荷的手,那样冰冷,可是却能温暖着王香此时此刻冰冷的心灵,“这些日子,我可能不会往你家去住,我娘这个样子,我要走了,怕她扛不住,定要时时刻刻守住才是。”

苏荷还以为什么天大的事情呢,“阿香,你就带上你娘一同来我家吧,我家里头还有娘可以陪着你娘一同说说话,同个年纪的人该有更多的话说才对,所以,你也不用担心,况且,我家里头还有一个大懒吧小姨呢,有她在,你娘就算再不想张口说话都不行。”

王香欣喜地拉上苏荷的手,有种想跳跃的冲动,“阿荷,真的可以吗?不会太麻烦吗?”,苏荷家庭的和谐,王香一直向往和羡慕着,郑氏要是去了,定不会得抑郁症,也不用成天想着王如浩的事情。这样一来郑氏精神状况可以保持,二来自己也可以帮着干些活儿。

“不麻烦,都是自己人,倒是说得那样见外,你这样说,我可是不开心了。”苏荷故作生气的样,拉下脸来。

王香连忙回应着,“成,成,今后不跟你客气。”

拉着,多温馨的场面。

“阿荷,你真要让阿香和她娘过来住段日子吗?”,苏鹏看着有些窄的屋子,皱着眉头,不知苏荷怎么会有如此大的善心。

苏荷瞧了瞧,“娘跟郑婶一个屋,我跟阿香一个屋,你跟大丫一个屋,这不是挺好的吗?”,她知道,她这么做搞得跟收容所一般,但是,现在王香是她的好友,她有难,苏荷想帮她走过这一劫。之前所有的一切,她都选择忘记,“大哥,你要觉着不舒服,那你跟大丫搬到镇上去住段日子,等阿香和郑婶情绪稳定了,你们再给搬回来

。”

大丫连忙摇了摇手,“阿荷,不用这样麻烦,就这么办吧。”,她倒没觉得有什么,多两个人显得更热闹。

“阿荷,就让他们过来吧。”,江氏可是在外头听到了不少的风声,对于王家的遭遇,她也挺同情的,对王香就更有那种同情的感觉了。

三个女人一台戏,苏鹏注定输,只能无奈地看了她们一眼,“大丫媳妇都没意见,我这个当相公的就更不敢有什么意见了。”

苏荷直接无视他的话,太恶心,“那行,大丫,你帮着娘把房间整理一番,给郑婶整个位,我就给阿香整。明儿就让她们给搬过来。”

只是一段时间罢了,苏荷不希望王香和郑氏要对她如何感恩,只求她身边所有的人都能开开心心,不为一些琐事而烦恼。

“大丫,你就别瞎忙活了,让娘一人来就行。这东西又不多,倒是给折腾两人干啥玩意儿?”,大丫可是要为她生大胖孙子的主,她怎么能累了大丫,连忙将她推开,自己快速跑向房间收拾东西去了。

苏荷瞧着江氏的身影,无奈地笑了,“娘这样子可真像没长大的孩子,感觉就好像大丫要抢她糖果似的。”,她拉上大丫的手,“大嫂,那来我房间一起整理吧。”,她总是忘了大丫的真实身份,总是习惯性喊她大丫,而将大嫂抛在脑后,罪过!

“那我要干些什么?”,望着离去的身影,他凄凉地召唤着。

“做饭!”,苏荷和大丫同时回头,同时回应,相视而笑,好久没吃到苏鹏做的饭菜了。

“大嫂没吃过大哥做的饭菜吧?”,苏荷关上房门,皱着眉头,“真不怎么样,味道有些怪,本来好好的一道菜,总能被他煮成稀巴烂,就像娘吃的一样。”

大丫瞧着苏荷形象地面部表情,掩嘴笑着,“阿荷,你可是要笑疼大丫的肚子了。”

大丫的笑点可真是低,苏荷无奈地看着,“我不说,开始收拾吧,尽量干净些,让阿香有种被在乎的感觉。”,她就是喜欢被在乎的感觉,她以为王香也是这样的。

大丫缓和着自己的情绪,然后撩起袖子,跟苏荷一起开干

苏荷早早的便去接王香和郑氏,带了些简单的行李,相互搀扶下来到了暂时居住地,苏荷摆出了一个请的动作,“进去吧!”

王香笑了笑,扶着郑氏便往屋里走去,“阿荷,你也跟上,可别就留下我跟娘。”,王香显得有些紧张,这样入住人家。

苏荷笑着跑到王香的面前,笑了笑,“今后就当是自己的家一样,别见外。”,她走到郑氏的另一边,扶着她的另一只手,“这里的每一个人都非常喜欢跟你们呆在一块儿,所以,你们也别太见外。”

王香满意地点了点头,虽然觉得寄人篱下有些不太好,但是苏荷的热情确实是浇热了她的心,让她感动万分。

江氏从房间里头走了出来,拉上郑氏的手,“老邻居,我们可是好久没见上一面了,这好不容易给见上了,这可得好好聊一聊才行。”,她从苏荷的手上接过郑氏的包裹,“来,我们今后就住在一个屋,有什么事儿尽管说。”

回过头看着王香,显得有些不自在,“阿香,那你呢?”

王香看着苏荷,“娘,我跟阿荷一个屋。”,有这样的朋友,感觉真是不赖!最起码,现在的感觉,很温暖。她拉上苏荷的手,暖暖地看着她。说太多的谢谢已经显得有些枯燥了!

大丫端上一杯水,“阿香,来,先喝口水,该渴了吧?”,大丫的声音依然那般甜美,听得人满心舒畅。

王香笑着接过,“鹏嫂,今后可得多照顾才行。”,她瞧着大丫,感觉那样亲切。

大丫回笑着,也不知该如何作答,只能站在原地,冲着王香一阵发笑。

“阿香,大丫就是瞧着有客人来了,高兴,高兴得说不出话来。”,苏荷帮着解释了一番,不然大丫这样还真是有些奇怪。

“鹏子呢?去镇上了吗?”,全体成员都在场,就差苏鹏了,王香以为苏鹏是不想见到自己,正躲着呢,连家都不想回。

苏荷点了点头,“每天都这么忙着,今儿没做包子,所以我就没往镇上跑,不然还真是有够折腾的

。”

“阿荷。”,本来挺静的屋,江兰春火急火燎的声音立马打断眼下的平静,像是发生天大的事情一般,“阿荷啊!”

苏荷皱起眉头,朝王香无奈地笑了笑,“小姨嗓门大,就这死性子。习惯了其实还是挺好的,突然一会儿没听到她这大嗓门,你还会想着呢。”

苏荷刚夸完毕,江兰春飘到她的跟前,“阿荷,小姨考虑过了,现在就差选铺子,花钱买铺子了。买个小些的铺子,用不着太多钱。”

直接被无视的大丫和王香相视浅笑,对于江兰春的这副样子只喊无奈。

“那你要在哪儿开快餐店?”,苏荷的神情很认真,打一开始,她就没想过往家里偷钱的是江兰春,就算是现在,她也这般觉得,不然,她肯定是有难言之隐。

江兰春口渴的厉害,直接将王香手中的水抢了过来,往口中倒,“阿香,你怎么又在这儿?”,喝完,放下杯子,她才发现王香,“算了,等等再跟你说。”,继而转过脸,朝着苏荷。

“阿荷,小姨是这么想的,小姨想在镇上买上一间小铺子,当然,如果有足够的银子,要小姨把铺子往县城开也是可以考虑的。”,她吞了吞口水,“往镇上离你铺子不远处买间小铺子,这样到时候鹏子就用不着赶回来吃饭,饿了直接上我那儿吃。”

苏荷听着江兰春的口气和话语,掩嘴笑了,“小姨,你就想得这样简单?大米够?菜也够?桌椅呢?也有准备吗?”

被苏荷这么一点,江兰春才如梦初醒般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哎呦,小姨把这些给忘了。”,她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小姨的脑子真是不好使,所以才要你跟着小姨一块儿干的。”

苏荷不禁晃了晃脑袋,“成了,你就往镇上去挑选铺子,要找到有位置好、路儿畅通的铺子,你就先定下来,然后回来跟我说声,我陪着你一同去买下便成。其余的就让我来准备吧。”

江兰春乐呵地点了点头,就差手舞足蹈了,“阿荷,你可真是聪明,这些活儿就该交给你干,要是让小姨去忙,准会少东西。”

苏荷望了望一旁的王香,“大嫂,你带阿香进了我房间吧,这样干站着也不好

。”

大丫顺从地笑着拉上王香的手,将她领进屋。

“小姨,我想跟你说个事儿。”,苏荷想试探下江兰春,只是有种期待,希望这一切另有他人。

江兰春跟着苏荷坐了下来,瞧着苏荷的样子,倒不像是好事,她全身上下每个细胞都表现得很是紧张,长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更何况她现在正计划着跟苏荷共创美好未来呢。

“小姨,我们家对你们不薄吧?当初你们娘三个无家可归,是我们收下你们,还将老房子帮着收拾一番让你们住下。”

江兰春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她有些害怕,“阿荷,你想说什么?”

苏荷直接跳过她的问题,“大山、二山、小山都还小,可是个个听话乖巧。你作为他们的娘,不管如何,都不会抛弃他们的,对吧?”

江兰春接着点了头,依然搞不懂苏荷为什么问这些无厘头的问题。

“如果要是我做了对不起小姨的事儿,你会怎么做?”,苏荷抬眼,很认真地望着江兰春。

她缓了口气,“阿荷,你怎么会做对不起小姨的事儿?”

“小姨,我说的是如果,一种假设性的问题。就比如说,如果我让小山回家拿你的钱,如果是这样,你会怎么做?”

江兰春心跳加快,对于苏荷的这个相似的假设完全吓到了,她故作镇定,摇摇手,“阿荷,小姨知道你是不会这么做的,就算借你十胆,你也不敢。”

“小姨,我说的是假如。”

“阿荷……”,苏荷的神情瞧着很正常,不像是发现什么的人,江兰春这个时候只能装着什么都跟她无关的样子。她不想让苏荷恨她,“如果是你,我会原谅你。”,谁叫你是苏荷,那个全部人都要赶她走的时候留下她的人。

苏荷掩嘴笑着,看着江兰春突然紧张起来的样子,“小姨,我只是跟你说假设性的事儿,你倒是这样紧张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