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审团都相互讨论了起来,一人点头,其他人自然是纷纷点头,显然已经认定了沈玲是凶手的事实。

男律师起身:“法官阁下,请允许我的证人上庭。”

秦凌飞坐到证人席,朝秦薇然看了一眼,那眼神,竟然有些复杂,似乎是在道歉,又似乎在可惜。

秦薇然嗤笑一声,她不要他们的道歉,她要的,是他们偿命!

“证人,请说出你的身份。”

“我是被告的丈夫,也是死者的丈夫。”

“请问,死者之前和你的关系怎么样?”

“她和我,自从有了女儿之后,就一直分房睡,我们基本上说不上什么话,我有心和她交流,她也是爱理不理,有的时候,一个星期我说一百句,也不一定会得到她的一句回应。”

“也就是说,死者和你的关系并不好。”

“也不能这么说,我对她还是很好的,不过,我也有正常的需要,我和我现任妻子,相识也是一个偶然,我们互相有好感,发生关系,是在一个醉酒的时候,我承认,我对不起我当时的妻子,我也后悔过,想和我现任妻子断掉关系。”

“证人,你的意思是不是说,就算死者从来都没有满足过你的生理需求,你还是依然想和她继续过下去的是吗?”

“是的,我很爱我的妻子,我原本想和我现任妻子断掉,可是她却怀孕了,我不忍心一个孩子就这样没了,而且,毕竟是我的孩子,我也期待过,所以,我并没有和她断掉,不过,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和我的妻子离婚。”

“那你是怎么打算处理我的当事人和她的孩子的呢?”

“说来惭愧,我现任妻子一直都非常大度,她说,不要名分也无所谓,只要孩子出生后,我能在经济上稍微帮点忙,然后时常是看看他们,让孩子能有父爱,她就什么都不求了。”

“法官阁下,证人口中的我的当事人,根本就不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我有理由怀疑,刚刚原告的证人,是在诬陷我的当事人。”

“反对,反对辩方律师做无证据推断。”

“反对无效,请辩方律师继续!”

“请问证人,在你的眼中,你的大女儿,也就是死者的女儿,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小的时候,就很不听话,可能是因为母亲死了的原因,经常对着妹妹大吵大闹,还差点把妹妹给摔死了,实在是气急了,我父亲才会打她,让她出去锻炼,那是因为我们秦家是军事家庭,的确是在培养她,要不然,她怎么可能坐上这个位置。”

“原来这一切都是你们的良苦用心,看来刚刚的证人并没有感激你们。”

“哎,早就猜到了,自她当上少校之后,就一直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她早就搬出去住了,根本就没有把我们当成家人看待。”

“反对,法官阁下,我这里有一组数据,数据表明,每个月,都会从秦薇然小姐,也就是我当事人的女儿账户里,拨出50万到秦家的账户,证人刚刚说她的长女没有把他们当家人,既然这样,怎么可能会每个月都给家里送去50万呢?”

“反对有效,请将数据上呈。”

“是的,法官阁下”

数据到达法官手里之后,法官点了点头,随即皱眉:“这个月,似乎没有进账了。”

“是的,法官阁下,因为我当事人的女儿知道谁才是杀害她母亲的凶手,将心比心,要是我们,也不会把钱给自己的仇人用。”

“反对,法官阁下,原告律师的话带有严重的攻击xing,就算被告真的是凶手,秦家人还是她的亲人。”

“反对有效,请律师说出理由。”

“法官阁下,我这里有一段视频,是关于蓝氏集团上次的股东会议,会议上,秦家人对秦薇然小姐言辞激烈,仿佛是仇人,而且,断了往后的每个月的生活费,也不是秦薇然小姐亲口说的,而是蓝家的几位叔伯决定的,秦薇然小姐,被秦家bi迫交出蓝氏的继承权,视频上的画面非常清楚。”

“证人,请你说一下,是否真有其事。”

“的确,我们去过蓝氏的股东大会,但是不是要让我的长女交出继承权,而是总裁之位,因为我的长女是个军人,不能管理公司,而我的次女是学经济的,所以我们才会好心想要代替她管理公司,并没有他想。”

“原来是这样,法官阁下,证人已经说得很清楚,这视频,恐怕是有点误会,法官阁下,凭借这些所谓的证据,根本就不可靠,我的当事人心地善良,从来都没有做过对不起死者的事情,而且,她绝对是冤枉的,因为她是被屈打成招,我有证据。”

此话一出,众人再次哗然一片,沈玲,也终于抬起了头。她的脸色苍白不堪,似乎长期遭受虐待,整张脸都憔悴不已,让人看了揪心。

“法官阁下,我当事人的手指,被一根一根的砸碎,已经残废,还有我当事人的手腕,在所谓的股东大会上,被秦薇然小姐的丈夫,也就是傅云先生当场扭断,视频要是完整,就一定有画面。”

“法官阁下,视频当然完整,包括傅云先生扭断被告手腕的画面,也在里面,不过,事出有因,秦薇然小姐不同意让继妹担任总裁,因为她有更合适的人选,但是秦家人不服,被告更是当场想要打秦薇然小姐巴掌,傅云先生护妻心切,情有可原。”

“法官阁下,要是秦薇然小姐亲自动手,倒是可以说是自卫,但是傅云先生,并没有这个权利,何来的情有可原!”

“法官阁下,秦薇然小姐是一级军人,是受法律保护的,别说被告想要打她,就算是骂她也是犯罪。”

别人不知道一级军人是什么意思,法官和各位陪审团可是非常清楚,一级军人的权限,可是华夏至今为止最大的,而且,的确是受法律保护的,别说是扭断了沈玲的手,就是当场杀了她,她也只是正当防卫,而且沈玲还要被安上一个叛国罪!

一级军人都是对国家有最大贡献的人才能拥有的,整个华夏,只有四人拥有一级军人的权限,而那个才二十几岁的女人,现在只是少将,就已经有了这样的权限,法官开始重新衡量,他是不是该按照原计划进行?

“法官阁下,至于辩方律师所说的屈打成招,那更是不可能,我这里有份资料,是看守所那边送来的,被告在看守所期间,一直求欢,而且有特殊癖好,和她一个牢房的犯人说,她喜欢被虐待,这手指,就是那样伤的,没想到,却被她诬陷成是被屈打成招,真是无稽之谈。”

“反对,法官阁下,我当事人是被bi迫的,看守所是有看守警的,他们怎么可能把女犯人和男犯人关在一起,这分明是有人指使。”

“法官阁下,的确是有人指使,看守所所有看守警都承认,他们是被bi的,不过,是被所谓的秦夫人所bi迫,现在,他们都已经写好了辞职信,因为不该包庇犯人,所以他们打算引咎辞职,这里有他们的陈述书,请法官阁下和各位陪审团过目!”

陪审团和法官看过之后,都是微微皱眉,的确,全部的口供都是一样的,就算这是一份假口供,也是警方亲自提供,就能算是证据,除非,有另外的证据,可以推翻它,可是,有吗?

就在陪审团和法官相互点头的时候,沈玲突然大叫:“不可能!不可能!不是这样的!”大叫之后,她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众人显然没想到被告会突然晕了过去,法官和陪审员商议之后,说道:“因为被告突然晕厥,本庭宣布,本案押后,明日开庭!”

秦薇然笑了,正好,她有时间可以安排很多事情,比如,那个举棋不定的法官!沈玲,明天,你不会有这种好运气了!

秦傲天被气得够呛,所以并不打算参加明天的开庭,同样不想参加的,还有秦非然,秦非然觉得法庭的感觉让她非常不舒服,也不知道是亏心事做多了,还是不想见到沈玲,省得让她想起那不翼而飞的一千万,以及那字字珠玑的陈述书。

总之,明天开庭,只有秦凌飞一个人会去,而秦凌飞似乎非常有把握,也不知道他到底还有什么杀手锏没有拿出来。

唐门京都四合院内,唐宗泽正在听着手下的报告,或许眼前这个正在报告的人会让秦薇然觉得有些眼熟,因为当时这个男人,就坐在旁听席上,也是旁听的其中之一。

“老爷子,沈玲昏倒了,所以这件案子,押后审理了,明天继续开庭。”

“沈玲晕倒?”

“是的,晕倒的还真是时候,也不知道是真晕还是假晕。”

“jian人都很会演戏。”

“老爷子英明,他们在法庭上说的所有的话,我都已经录下来了,请老爷子过目。”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录音器。

唐宗泽看了看他手上的录音器,心中一动,嘴上却是平淡的应了一声:“嗯,你下去吧。”

“是。”男人正要退下,却顿住了脚步,有些踌躇。

唐宗泽抬眸:“有事就说。”

“是,我在庭上,看到了少主的人。”

唐宗泽愣了一下,嗯了一声:“他有注意到你吗?”

男人摇头:“应该没有。”

“你下去吧。”唐宗泽摆了摆手,示意男人下去,男人螓首,然后退了下去。

唐宗泽打开录音器,庭上发生的事情,就全部落入他的耳朵,唐宗泽觉得,他根本就没有听进去其他的事情,唯有两点,他听得异常的清楚。

秦凌飞说,蓝慧自从生下女儿之后,一直都是和他分房睡的,而且,夫妻俩的关系非常不好,蓝慧根本就不愿理他。

秦薇然说,她从小就没有过过一天的好日子,她在秦家受尽欺凌,尝遍苦难,她能走到今天,是她用血换来的。

唐宗泽顿时如遭电击,怎么回事,秦凌飞当初不是说,他们感情很好,夜夜笙歌,蓝慧整天都黏着他,让他头疼,他还说,蓝慧怕秦凌飞吃醋,所以连见他一面都不肯吗?他还记得,他当初为了得到蓝慧一句解释,哪怕只是一句分手也好,因此,他等在蓝家大门口站了三天三夜。

那几天正是连着暴雨,深冬!他站在暴雨中,三天三夜没有吃饭、没有喝水,甚至连动一动都没有动过,在那一寸方圆,他苦苦的望着那扇再熟悉不过的窗口,却等不到她打开窗看他一眼!

直到最后,他昏了过去,醒来,已经是在医院,面对的,就是秦凌飞胜利的眼神,他不明白为什么,明明他们说好了,要抗争到底的,明明他们说好了,他们要永远在一起的,明明他们说好了,此生不弃,终身不离的。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只是短短的几天,她就不爱他了?而且还准备好要和秦凌飞结婚?他甚至不知道,那个时候,她还是带着他的孩子,和秦凌飞结婚的。

他消沉了将近一年,直到那软软的小身子放到他的手上,他才觉得,自己还是有生命的,可是,他怎么也想不到,那如玉般清透的女子,竟然会带着他的孩子嫁给别的男人,她养了他的孩子一年,现在要丢弃他了,才想到了他还有他这个父亲,而她要丢弃他的原因也很简单,她怀孕了,怀了秦凌飞的孩子。

那一刻,他笑了,是啊,她该怀孕,他们结婚了,秦凌飞告诉他,这个孩子还在她肚子里的时候,他们就夜夜笙歌,她从来不顾孩子的安危,整夜的求欢,孩子终于出生,她就迫不及待的想要给秦凌飞生一个孩子,而他的孩子,被她弃之如敝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