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搞定了老妈,云朵索性把古玉的事也放在一边------在这个家家都穷的特殊年代,家里有那么一值钱玩意儿,老爸那一辈儿兄弟姐妹五个,不定会闹出什么风波呢?还是以后再说吧。

让龙一把我从上海买的东西带过来,云朵兴奋地招呼大家。

“爷爷爷爷你看,这是真正的野参,大补哦。”

“好好好。”爷爷笑得脸上开花。“朵儿也知道给爷爷大补了。”

“奶奶,这个金圈子给你,好看吗?朵儿挑的。”

“好,奶奶保管放得好好地,将来给你做嫁妆。”奶奶,您老想得太远了吧?

“妈,去换上去换上,看看漂亮不?”

于是,老妈一脸扭捏地去换裙子了。

“老爸,这是给你的手表,纯金的哦。怎么样?”

“.......”信号无法收中.......

接过去戴上就完了?老爸,你就不能吭一声吗?

好吧!再接再励......

“哇......”鼓掌,“爸爸你快看,妈妈漂亮不?”

云朵以极其夸张的声音大声道。

“嗯.......”老爸!被你打败了啦!

“好像有点紧.....下面太短了.......后面有皱......”老妈开始以在成衣店挑衣服的目光批评。

“老妈,这款裙子是最新样式的,就是这样的。”云朵连忙打断,再说下去,下一句会不会是“少点吧?”这样一问啊,晕。

“真的可以?”

“当然。”斩钉截铁地回答。

由于整日风吹雨淋,老妈的皮肤黑黑地很粗,但是身材却保持地很好,云朵特地选了一条比较紧身的蓝色花裙子,虽然在她看来款式一般,但老妈穿起来却很是洋气,这样露胳膊露腿的衣服在我们这个小镇上已经算是独一份儿了,要是再回去十年,保管抓起来批斗。

“对了,丫头,这是你买的?你哪儿来的钱呀?”

“哦,我和干爷爷不是去上海了吗?我们遇见一个人,我看见他好像有病的样子,就提醒了他一句,他本来还不信呢,结果去医院一检查,是真的,幸好发现地早,没有生命危险,所以,为了感谢救命之恩,这些都是他付的钱,干爷爷同意了的。”

见老妈要发飙,云朵干巴巴地加了最后一句。

“是什么人,不会是骗子吧?”

老妈,你真厉害,骗子会眼巴巴地送这么多东西,人能骗咱什么呀?

“那......你什么时候会看病了,你可别乱来,人小小地,被骗了还帮人数钱呢,是不是你那个.....咳.....!”

当着爷爷的面,老妈没有明着指责龙一,但是话里话外的意思,大家都听懂了。

和爷爷和龙一‘哥俩好’的不同,在老妈眼里,那就是个类似于专搞封建迷信,整天神神叨叨的神棍骗子。

“大媳妇,你不懂可别乱说,那可是个真正的高人。”话说的是奶奶,老人家信这个,“上次你爸老寒腿发作了,人给配了一贴药贴上,一会儿就好了,而且人说了,以后不会再犯,就真的再没痛过,你那张嘴啊,可别把人得罪了。”

别看奶奶平日里慈眉善目地样子,真发起火来连爷爷也要退避三舍。

“......行,那你看看你老子我怎么样?”

“妈------,”云朵叹气,“你身体倍儿棒,吃饭蛮儿香,我看什么呀?”

其它老妈的身体还是有些小毛病地,但是云朵不打算现在告诉她,没有明显的症状,她八成以为她在诓她,不如------

“妈,不过你脸上晒黑了,我弄个美白的配方你试试?”

“.....真的行?那.....行吧,试试。”

云朵保持了相当的热情,一件一件地把礼物交到爷爷奶奶爸爸妈妈手上,再把剩下的分类打包,终于把那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处理完了。接下来的整个下午,她都形影不离地一手拉着爸,一手拉着妈,带着他们去看老石桥,去供销社逛逛顺便买糖,再去河边溜达一圈儿,一个下午,就这样不知不觉地过去了。

青石小路,低矮的砖瓦房,热闹的茶馆里的大碗茶,梁上叽叽喳喳的燕子,甚至是屋檐下被滴下的雨水浸出的一个一个青黄色的印迹,挽着父母穿行在曾经的记忆中,仿佛在看一场无声的电影,庄生梦蝶,蝶梦庄生,现实与迷梦,总给自已带来无尽的酸楚与径惶,尽管与父母贴得如此之近,可以听到彼此呼吸的声音,云朵仍旧觉得寂寞。

那是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孤独,即使她拥有常人无法想象的一切,仍然无法摒弃我踌躇独行,遗世而立的处境,每每在自已觉得幸福时,浮上心头,不得解脱。

怀着无比复杂的心情,云朵和父母相拥而眠,沉沉睡去。

一大早,老妈便拉着老爸风风火火地去了市里,云朵无比郁闷地向四周扫了一圈,终于后知后觉得发现小正太不见了。

自从来了这里,小正太一直亦步亦趋地跟着她----名义上他是龙一的侄孙,实际上他吃住都和她在一起,爷爷也不以为意------都还是小孩子呢。

什么时候不见的呢?云朵暗自琢磨着。

记得在做算数的时候,他还在旁边呢,那之后-----之后就一直没有见到他了,嘿,还真是个小孩子呀。

云朵围着石桥晃了一圈,轻而易举地在小河边找到了他,他正托着腮,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看着湍湍流过的小河发呆。

“怎么,想家了?”

云朵伴着他坐下来,脱退鞋子,把脚伸进浸凉的河水中,微微地荡了荡。

“你真厉害。”小正太也学着她的样子把脚伸进河里,叹着气说,

“如果我有你这么厉害,爸爸会不会更加关心我一点儿?”

不等云朵想好怎么回答,他已经自顾自地接着说了,

“我从小就没有妈妈,只有保姆和佣人,他......只有每年过年时能见到他一眼,我一直以为大家都是这样的,可是......去年他又结婚了,还有一个小弟弟,他们一起住在大院里,和爷爷一起,只有我.....他说男子汉要独立,可是.....弟弟也是男子汉......有时候,我真想被那些人杀人算了,至少他会很难过吧.....你说,他会吗?”

我个氧化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