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筱暮告别了方泽以后,就去全聚德吃了顿烤鸭,想着时间还早,就动身出去逛逛。

现在的京城地界上,已经可以看见高楼林立,虽然没有南方魔都的发展繁华,但是别有一番气韵。

宋筱暮突然想起了京城的一座山,上面修筑了盘山公路,能直上国道,那是她前世最喜欢去的一个地方了,环境清幽,山上有崖,可以坐在那里观看整个日出,当时宋筱暮正是在京城里跌了个大跟头,心中存在着一股消极的念头,后来无意中上了那山看日出,才豁然放下,决定避走华中,这才有了后来的功成名就,所以,每次一有机会,她总是会上那山看看。

现在这个年代,开车经过这山的人必定较少,想来那里的环境应该更美了,宋筱暮看了看时间还早,就决定上山去一趟。

她找了个租车行,付了押金和填写了一系列的资料后,就开着租来的大众往山上开。

果然不出她所料,那里的环境确实是一等一的好,树木如荫,时不时的还能听见鸟叫声,她将车子停在了山腰上一个比较僻静的地方,带着自己所买的画架和工具,徒步上了山顶,她会一手极不错的绘画手艺,当初教她的老师对她绘画的天赋赞不绝口,很鼓励她去主修绘画,当然那是她不知道她真实身份的情况下,不然借她个胆也不敢

——

在宋筱暮专心作画的时候,她不知道此时山脚下已经聚集了一批人,这些人开着名车,少说也有几十万一辆,不约而同的聚集在这里,他们有一个耳熟能详的称呼,“京城公子哥儿”,也就是俗话说的二世祖富二代。

大多数人是在看热闹,听说了这个震惊京城的赌局才过来玩玩,其中有一伙人聚集一起,在三三两两的人群中很显眼。

其中一个一身红色皮衣的男人格外的醒目,他的年纪不大,二十出头的样子,一双挑花眼衬得他的脸格外漂亮,他被这伙人簇拥着,耳朵上打着耳钉,脖子腰间挂着不少的金属装饰品,让人第一眼就觉得是个不良少年。

“小杰,人还没来吗?”红色皮衣的男子问着身边的一个男子,语气中有些不耐。

那个被称为小杰的男生赶紧回到道,“文哥,那人还没来,不知道是不是怕了。”他的年纪与皮衣少年差不多,但伏低做小的样子显然是个跟班。

“滚!”被称作文哥的男生一巴掌拍在小杰的手臂上,“贺沂才不会没胆子呢!”

小杰揉了揉日被拍痛的地方,脸上闪过委屈,真是闹不懂文哥,既喜欢和贺沂作对,眼前这个赌局就是他闹出来的,又偏不让人说贺沂的一句坏话,凡是听到了都不会给好脸色,瞧,刚才自己就不是不小心踩线了。

小杰又怎么会知道夏文心里的复杂情绪呢,可以说他夏文是一手被贺沂带出来的,从小他就最崇拜贺沂,一天到晚跟在贺沂的身后,只是后来贺沂忙着各种公事家事,渐渐的就关注他的目光越来越少,偏偏他夏文又是个骄傲的性子,拉不下脸来找贺沂说,所以就采取了极端的办法,越来越不服从管教,行事越来越出位。

而贺沂也如他想象的那样再次开始关注他,只是他给他的关注不是他想要的,而贺沂见夏文一意孤行,终于对他失望了,对他采取了放任自流的态度。这样的情况下,夏文只能变本加厉。

整个京城的上流圈子的人都知道夏家小公子和贺家老二不对付,他的生意要搅黄,他的公司要捣乱,他的女人要抢走,简单点讲,就是能让贺沂不爽的事情他夏文都干的出,而今天的这次赛车赌局也是夏文逼出来的

“来了。”不知谁说了一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路口处,一辆黑色大大奔泛着神秘的光泽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很快车子就驶向路边,停靠了下来。

车门打开,一个身穿浅灰色西装内衬白色衬衫的男人从车上下来,他的神情冷峻,目光扫视了全场让的在场的人都不自觉的闭上了嘴,好强的气势!

真不愧是当年横扫京城三六九等的贺二太子爷!

这个男人径直走到夏文的面前,面无表情的看着夏文,夏文本来因为他的出现有点小高兴,现在看到他这副表情,心里一阵委屈,随即心里就升起了一阵不满和愤怒,凭什么你对别的女人温柔体贴,对他就像是个仇人似的,当下也是毫不客气的开口,“贺二爷这是打算穿这身西装跟我赛车?你也太看不起我夏文了吧!”

贺沂抿了抿嘴,将身上的西装一个扣子一个扣子的解开,缓缓的脱了下来,猛然甩在地上,声音冰冷的都可以冻出渣子来,“这下夏小公子公子满意了?”天知道他今天放弃了上亿的单子不谈,陪他来玩这场游戏是不是疯了!

夏文看见他这副冰冷的样子,心中有些心虚,贺沂向来脾气很好,能把他气成这样的估计也就他了,撇了撇嘴,“那就开始吧。车子我准备好了,随你挑。”

贺沂转身上了一辆改装过的捷豹,连一句废话都懒得说,夏文就上了另外一辆。

很多同来看热闹的公子哥儿也纷纷在一旁开的赌盘上下注,反正只是几个小钱,权当消遣,当然这在普通人家可能是一年的工资了。

裁判到位,尖利的哨声响起,两辆车飞速的开出了起跑线。

“你们说这两个谁比较厉害?”

“难说,夏小爷这几年玩的比较疯,你们是知道他赛起车来那种不要命的劲头。”

“也是,贺二爷别看现在改邪归正了,当年那可是让整个四九城里的同龄人甘拜下风,只是不知道这几年的车技怎么样了?”

“话说,夏小爷还真有当年贺二爷的风范啊

!”

……

别人的议论夏文和贺沂已经听不到了,他们两个在全身心的较量着。

一开始两车并行出道,在第一个转弯口的时候夏文一个漂移越位,成功的在一开始超出了贺沂,但是贺沂也不是吃干饭的,一手车技在年少的时候也是京城顶尖的,他一路上紧紧的咬着夏文不放。

贺沂这回事狠了心要教训教训这个胆大妄为的小子,丝毫不放水。

既然是盘山公路,自然转弯十分多,夏文看到前面熟悉的标志,知道有一个大转弯在那里,他从反光镜里看到被紧紧咬着,心里有些压迫,一心想要甩掉后面的车,一咬牙,决定拼了。

见到转弯不仅没有刹车,反而是加大了油门往上冲,等到半个车身过位的时候,想要急刹车来进行短距离快速漂移。

只是,这个时候,他猛然发现车子停不下来了,他的车子的刹车坏了!他的脸色在一刹那间惨白,脸上露出一个惨白的笑容。

而行在后面的贺沂显然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他比夏文更早的减速,自然更早的发现刹车器的问题,但是,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已经由不得他做出警告,眼看着夏文的车就要冲向防护带,而防护带的外面赫然是悬崖!

他的脑子意外的冷静,想到夏文那张脸和他的人,他一咬牙,做出了决定,车子不再减速,反而直直的向夏文的车撞去,夏文的车被这样的作用力碰撞后,车头转向了公路内侧,车子直直的撞到在一片防护林中,避免了掉下悬崖摔得粉身碎骨的命运,而贺沂的车则是避无可避的冲向了防护栏,代替了夏文的命运,如果可以,我愿意用我的命换你一命,在这个关头,贺沂默默的在心里想。

在这个千钧一发的时刻,“砰”“砰”的两声巨响响起,贺沂只觉得自己的车像是失去了准头一般扭曲的擦着防护栏而过,摩擦出许多火花闪到了他的眼,他的车子在一阵颠簸中侧翻转过来,两个在上方的车轮无力的旋转着。

夏文早在贺沂代替自己冲向防护栏的一刻呆滞了,还未等车彻底停下,他就打开了车门,疯狂的向贺沂的车子冲去,一路上腿软的跌倒了,又爬起来,不要命的冲过去,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只余下“贺沂”名字在不断的翻滚,骄傲的贺沂,愤怒的贺沂,无视他的贺沂,失落的贺沂……他无法接受这样一个肆意横飞骄傲的男人替他去死,他要他活着,而不是为了他这样一个一无所成的纨绔失去生命

贺沂的车子骤然翻到免去了冲出去的悲惨命运,这样骤然的变故让他欣喜若狂,他疯狂的敲击着车门,妄图将贺沂从车里拉出来,想让他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他想,经此一事,他恐怕再也不会让贺沂面临这样的境况了。

所幸贺沂在车辆连番撞击中只是受了点皮肉伤,人并没有事,他在车里晃了晃脑袋,惨白了脸色,身上一身冷汗,想起刚才的惊魂一刻,饶是他胆子再大,也是感觉全身一阵虚脱,险死还生的经历果然是非一般的感受,他用力的摁下车窗键,从打开的车窗里翻了出来。

一出来,夏文就死死的抱住了他,喃喃着:“太好了你没事!”突然就“哇哇”的大哭了起来,像是懵懂的孩子般嚎啕大哭,自从夏文进入青春叛逆期以后,就再也没有向贺沂示弱过,更何况是这样毫不掩饰的哭泣,让贺沂一瞬间仿佛回到了夏文还是个喜欢缠着他闹的孩子的时代,他不由的伸出了手,摸着他的头,轻浮着他的背,在他耳边轻声安慰,“好了,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夏文不好意思的抹着眼泪,刚才哭得太厉害了,让他的嗓音多了几分沙哑,“我以为你会死,我这样的人哪里值得你用命来换,我就想着,你要死了,我该怎么办?”他的话里有几分混乱,但却清楚的表达了他的心情,让的一旁的贺沂眼角柔和的笑了。

他推开他,手指轻柔的抹着他的眼角,“以后不要再闹了,你乖乖的,贺二哥我什么都听你的好不好?”他的温柔像是要溺醉了人。

夏文不好意思的别开头,“谁让你老是把对我的注意力分散开,不然我怎么会这么对你。”

贺沂笑了笑,牵着夏文的手走到了一旁,对着那个好似在看热闹的女子真诚的道谢,“谢谢你的出手,不然我恐怕在劫难逃了。”

夏文这才发现了周围还有人,刚才他一门心思关注贺沂的安危,压根儿就没有注意过周围,不像贺沂,一出来时就警惕的扫视过周围。

宋筱暮看着这两个人,露出了一个微笑,“不用谢,举手之劳

。”

她站在那里,平平淡淡,好似刚才的惊险一幕根本就没看在眼里,亦或是……根本就没将救了一条人命放在眼里。

说来也凑巧,宋筱暮的画花了很多时间,她全身心的在作画,让她忽略了时间的流逝,等到她的最后一笔完成后,天就已经暗了下来,而此时正好韩子修打来电话,她就和他聊了一个多小时的电话,两人在电话里敲定了不少对青焰会的行动,这时候的天就真的完全黑了下来,而宋筱暮的车子停在山腰,她又花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走下了山。

当时耳边传来了刺耳的车辆的撞击声,本来以她的性格是不会管这闲事的,但是看到贺沂撞车救人的动作,她鬼使神差的出了手,可能是这样的行为触动了她内心的某个点,这也就顺理成章的看见了这样的一幕,当然那把枪自然是韩子修给的,自从上次出了飞线的事情,他就给她随身配了一把以备不时之需。

贺沂看着眼前这个女子安安静静的模样,若是换个时间换个地点,他是绝对不会放在心里的,只是在此时此刻的她却是格外的引人注意,他一直没有忘记自己在翻车的瞬间听到的两声巨响,现在想来那分明是两声枪响,是什么样的少女会孤身一人出现在这个僻静的地方,而且随身携带枪支,这不得不让他升起戒备,虽然她在上一刻还救过他的性命。

“不知小姐贵姓,刚才的那两枪救了我一命,我贺沂一定有所回报。”

贺沂的话,让夏文警觉,他可不是天真的小子,除了对上贺沂的时候特别二,其他的时候却也不差,不然也不可能在京城纨绔圈里闯出名头。

宋筱暮好似知道两人的怀疑,她只是摆了摆手,将自己手中夹着的画拿出来,“别误会,我只是在山上画画,又和人通了个电话,这才碰巧碰上你们的事。”

两个人的警惕顿时放松了不少,毕竟他们现在清醒过来想想,自己两人的车子刹车双双失灵,内里就有种阴谋的感觉,一时间的对周围的怀疑在所难免。

宋筱暮指了指那个事故现场,“你们要不要找人来处理一下,还有你们都收了点擦伤什么的,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我开了车来。”说着指了指自己停在前面不远处的车。

听见她的话,贺沂的眼神暗了暗,觉得这个小姑娘或许真的不简单,一般人哪能想到保护现场,而且她的神情分明就是早就猜到了这内里有阴谋,否则也不会暗示他们要不要保护现场

贺沂看着已经毁的差不多的两辆车,眉头皱了皱,随即打了个电话吩咐人过来处理,然后就看向宋筱暮,“我的人过来还要不久的时间,麻烦你先载我们去医院,我们两个得去做一下全身检查。”

宋筱暮点了点头,转身去开车。

夏文看着那两辆车,目光中露着狼一般的狠辣,这事估计是针对贺二哥的阴谋,可是他们却利用了自己在贺二哥心里的地位,“贺哥,对不起,都怨我……”

贺沂打断了夏文的自责,“没关系的,只要你没事,贺哥怎么样都好,不过这个人敢把心思动到你和我的头上,不能不除,回头你查一查这两辆车的来源和接触的人,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你和我这些树敌颇多啊!”说道这里,他苦笑了一下,他和夏文都是京城纨绔的一代标杆人物,风光是风光,但是敌人还真是不少。

夏文点了点头,“我明白,我不会放过想害你的人的,不过,刚才那个女人……”

“我觉得她问题不大,不然也不会出手救我,不过能够随身带枪的,而且还是个女人,京城这地界上什么时候出了这样一个人物,我倒是没有见过,等会儿可以适当套套口风。”贺沂分析道,不愧是京都有名的贺老二,能够在这样的生死之后还分析的条条有理,果然不是一般的人物。

“滴!”

宋筱暮将车从树林处倒了出来,开到他们二人的身边,车窗下落,露出她一张神色淡然的脸,“上车。”

二人上了她的车,车上的氛围很安静,宋筱暮是懒得讲,而另外的二人是经历了这样死里逃生后,感到一阵疲惫,宋筱暮一路在贺沂的指点下到了一个私人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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