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事情还没清楚,罗景坤也没想要柳巷拿主意,将了他一军后罗景坤又问了柳巷另一个他关心的话题:是谁捅出去的?

这个话题不止罗景坤关心,柳巷也急于想知道,但他不知道李贝的纹身除了他还有谁知道,“蝶舞”的人应该知道吧,和她睡过的男孩子应该知道吧,连烟海的警察都知道,对了,还有贾,在烟海派出所的时候他看到过,这些人都有可能,想确定是谁太难了。

“会不会是王运昌?”罗景坤问。

柳巷也不知道王运昌知不知道,就算以前不知道这都出去一个月了也不定是无意之间发现的,那还有王滨城和钱继呢,还有节目组其他的人,这范围越来越大,他不敢断定。

“你倒是话呀?”罗景坤有些发急,今晚要不弄出个一二三来,他也睡不着。

“我不敢是谁,我只敢保证不会是谁。”柳巷。

“那也行,你。”

“我,王滨城,钱继,还有……王运昌。”仔细想过之后柳巷道,最后他把王运昌也加了进去。

“理由?你不用了,你要是有嫌疑我也不会先找你唠,你再傻也不会出去的。”

“同理,再傻他们也不会出去的,节目停播对他们没有好处,奖金拿不到声誉也受损,即使想跳槽也不会有人要的,他们不傻。”

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柳巷也曾经怀疑过王运昌,今天经和罗景坤这么一唠他释然了,王运昌没有理由这么干,即使他再贪钱也不会拿自己以后的前途去换,做到这个位置上了声誉就是钱,谁都懂的。

中国社会有这么一个现象,不能怪,只能与我们的传统化有关,儒家化讲的是“忠孝仁义”,“忠”排在第一位,对男人来,可以容忍你无能、无知,一无是处,但不能容忍你不忠,这个不忠不是指跳槽,跳槽你只是追求自己价值的最大化,如果老板对你足够好的话多算“不义”,而不是“不忠”,“不忠”特指的是叛徒,卖主求荣,出卖自己灵魂的那一批人,如跪了一千多年的秦桧,最典型的莫过于“蒲志高”,这个杜撰出来的人物已经成为“不忠”的“叛徒”们的代表。

无论出于什么目的,捅出去的这个人,就是“叛徒”,已经被中国的传统化遗弃,利用完也就完了,谁也不会收留,王运昌走南闯北知道的比谁都清楚,所以柳巷认为他也不会这么做。

“不是王运昌还会是谁?”罗景坤也同意柳巷的观,但他实在想不起来第二个人,其余的都是搞技术的,傻倒是不傻,只是对技术之外的东西不感兴趣,像老尚,除了干活就是喝酒,他们是电视台这个大染缸里还算比较纯净的一群人。

贾在罗景坤的脑子里就没有概念,要不认识也差不多,电视台的正式编制只有不到四百人,三分之二都是合同或者临时的,他哪能记住谁是谁,柳巷要不是有柳时伦的关系和这一阵子搞《超级女生》,五年后他能叫上名就不错了。

至于是不是贾柳巷也不敢确定,上次都已经确定是他了结果不是,要不是李贝自己出来至今还以为是贾,冤枉了他一次不能再冤枉第二次,所以柳巷没把心中的怀疑出来。

“这就怪了”,罗景坤挠了挠头发,问柳巷:“这个人一定是我们的人,对吧?”

柳巷摇摇头,随即又头,他摇头是因为除了节目组的人还有外人知道,头是怕罗景坤问自己没法回答,那就权当是吧,两权相害取其轻,这不是逃避,是为了如李贝一样的那么多的无知的女孩,人们总想用别人的丑事快乐自己,却不知道谁都没有侵犯别人**的权利,只要这种**不是犯罪,对社会没有伤害。

罗景坤也被柳巷搞糊涂了,问道:“到底是不是我们的人?”

“是。”这回柳巷肯定地答道。

“那我一个个问,就这么些人,我看他还能藏哪去!”

“没人会承认的,您这个不是办法。”柳巷摇摇头。

“那你怎么办?”

罗景坤又把话绕了回来,不过这回柳巷没有推脱,道:“你要是信得过我就先别问,节目继续办的话总会知道是谁的。”

《超级女生》刚进行了两个赛区,还没有完全播出,柳巷相信如果这个内奸是贾或者是节目组的人,他还会和那边的人联系,总会露出马脚的,捉奸捉双,捉贼捉赃,也只有这个办法才会让他不得不承认。

假如不是节目组的人,那问更是白问,反而让大家互相猜疑,不利于工作。

“节目还能不能办等想到办法再,《南方时报》不是要交代,要解释吗,我们也不能什么交代什么解释都没有就还办吧,观众也不会答应。还有,你们在飞机上的时候中国主持人协会已经发来询问函了,我想用不了两天广电总局也会过问,这坎过不去就是想办也办不了。”

罗景坤叹了一口气,他当然是想办下去,但出了这么大个事没个交代再想稀里糊涂地过去肯定是不行的,主持人协会不会答应,广电总局更不会答应,都要解释,自己也想要解释,跟谁要去?

只有跟李贝要,罗景坤没让柳巷走,第二个把李贝叫了进来,李贝已经不哭了,现在后悔也没有用,脚上的泡是自己走的,怨不了别人。

不等罗景坤问,李贝就把裤腿挽了起来,那只黑蝴蝶历历在目,罗景坤看了一眼然后仰天长叹,他不知道该什么了。

倒是李贝先话了,她见柳巷也在这看了他一眼,然后对罗景坤:“这事与柳导无关,是我不让他的,一切责任我负,我现在也正式向您提出申请,调离电视台,或者您把我开除也行。”

李贝倒是阚快,她虽没和柳巷交流过也知道他不会把“蝶舞”的事出去,自己本来就是打算走的,如今尚存的一丝念想也没有了,只要自己还能做人,其他的都是次要的了。

看在周副书记的面子上罗景坤没有发火,只是淡淡地:“贝呀,要是事这么简单就好了,你怎么还不明白,他们要的是解释,你要是没有这个纹身,那就是解释,你要不是主持人,也是解释,现在你,你要我给他们什么解释,我不知道还是我知道就是要包庇你,因为你是周副书记的外甥女?”

罗景坤问得李贝也没话了,她还真没想这么多,以为自己调走或者辞职就完了,这事怎么解释,是解释自己为什么有这个蝴蝶还是解释为什么有了纹身还能当主持人?

第一个解释会毁了她,第二个解释会毁了柳巷,所以李贝又看向柳巷,她总觉得他会有主意,能把这坎过去。

调离也好辞职也罢,李贝这个主持人肯定是不能干了,要想不再被盯最好远离这个圈子,在这个圈子里很多人都有把柄,只不过看需不需要,假如有一天你挡了别人的官路或者发财的路那就是需要了,你将会变成一个透明人,没有藏身之处,“年龄门”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索性自己挺过来了,这关也要挺过去,不止是帮李贝,也忙自己。

柳巷想的挺多,罗景坤想的也不少,她问李贝:“你这个……蝴蝶,是什么时候纹的?”

“五年前。”

“十五岁?”罗景坤很吃惊,那是早的事了,柳巷得不假,少不经事的年纪,也许就是为了耍酷,为了好玩,谁又能想到会带了这么大的麻烦。

“谁知道你有这个纹身?”罗景坤接着又问。

李贝摇摇头,“蝶舞”的人不会,她们什么都有,犯不上和自己过不去,再这也是引火烧身的事,她们不会做,和自己好的那几个男孩子也都不是普通人家,想来也没必要这么做,她也不清楚是谁捅出去的。

“咱节目组的人都不知道?”罗景坤很惊讶,要不是节目组的人那就更没法追查了,周副书记的命令也就完不成了。

李贝这才知道罗景坤是问节目组里有谁知道,她指了一下柳巷:“就他知道。”

“胡闹,他怎么会出去!”罗景坤完又觉得有一丝不对,转过头来问柳巷:“你该不会是不想办了想找个由头吧?”

这都哪跟哪,别还没到最后,就是自己真输了又有什么大不了,柳巷知道罗景坤也是一时迷糊,苦笑道:“你我图什么?”

完这句话柳巷突然发现了这里面的一丝微妙,对呀,人做事总有目的,《南方时报》明显是吹喇叭的,那个幕后的人图什么,他们眼前是一片大好,自己退出并不符合他们的利益,他们又是图什么?

柳巷完罗景坤也清醒了一,问李贝:“是呀,你他图什么?”

“他不想让我待在节目组,又怕得罪我大舅。”李贝咬牙道。

这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柳巷苦笑道:“你自己信吗?”

其实李贝自己也不相信,她就是想逼柳巷一下,让他什么,之后想出办法来,被柳巷一问她低下了头。

罗景坤看出门道,但这个门道显然与此事无关,他一摆手道:“行了,咱别瞎猜疑了,这么个猜法连我都有嫌疑了,还是先想想怎么渡过眼前的难关吧,内奸的事以后再。”

李贝始终没提贾,柳巷估摸她肯定是忘了,那么贾的嫌疑就更大了,因为李贝自己清楚,她始终在防着节目组除了自己的所有人,那也就是,除了自己和贾没人知道这事,反过来也证明王运昌、钱继和王滨城并不是内奸。

罗景坤的思维已经回到了正路,柳巷:“不如把王总监他们仨一起叫过来研究研究,多个人多个主意。”

看来也只能如此,罗景坤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