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月末,一大早柳巷就接到了黄淑珍的电话,不是周末,黄淑珍是在班上。

“妈,什么事?”柳巷问。

“妈问你,你是不是不想要高欢了?”

虽然柳巷始终没回来但黄淑珍没少给打电话,近况也都知道,所以没有废话直接奔了主题。

“没有呀,干吗不要。”

“想要你怎么一趟不去?”

将近二十天了柳巷也没去过高家,不是他不想去,是不敢去,因为自己给不出解释,去了也会让宋瑜撵出来。

“今天高欢就走了你知道么?”黄淑珍问。

可不是么,今天月末,明天就九月一号了,不止高欢要开学,高阳也一样,可还是不敢去呀,宋瑜把俩姐妹看得死死的,电话都没收了,哪有机会?

“我昨天和你爸去了,高欢是今天上午十的飞机,你自己琢磨吧。”

黄淑珍完就放了,柳巷心道这还用琢磨么,一看八半了急忙放下手里的活往机场赶,到机场后找了一圈也没看着,于是壮起胆子给高欢拨了电话,电话还真通了,原来高欢已经要安检了,正在排队。

跑到安检口时,高欢马上要进去了,看见柳巷她问:“你来干什么?”

柳巷没敢搭茬,前后左右看了好几眼然后问道:“你妈呢?”

“走了,家里还一个,怕你去。”

柳巷这才放下心,原来高阳还没走,宋瑜防完这边还得防那边,够累的。

看了看手机,还有四十多分钟,柳巷一手拽着行李箱一手拉着高欢往边上走,高欢想甩开柳巷的手没甩掉,跟了几步后问道:“干啥去?再拽我喊警察了啊!”

来也巧,正好两个巡逻的警察经过,加上高欢声音大,听见后跑上来拦住柳巷,问高欢:“发生了什么事,需要帮忙么?”

柳巷一见连忙解释:“她是我媳妇,生气,我想和她到边上几句话。”

警察看向高欢,柳巷以为她一定会承认,这事也就完了,他就想到边上没人的地方和高欢两句话,可能的话把这场危机度过去。

柳巷信心满满,根本也没回头看高欢,虽知顿了一下之后高欢:“我是认识他,但我不是他媳妇。”

警察一听也有纠结,要是不认识柳巷就是骚扰,认识的话即使不是夫妻关系好像也不违反什么,于是问高欢:“需要我们做什么?”

“把他的手拿开,我要安检。”高欢。

柳巷的手还攥着高欢的手,警察看了一眼之后对柳巷:“请你把手放开,否则这位姐可以告你骚扰。”

骚扰?这也算骚扰?那自己骚扰可不是一回两回了,柳巷的公子哥脾气上来了,一把将高欢拽进怀里,搂着她的腰气呼呼地:“告吧,我就骚扰了。”

高欢使劲挣脱也没挣脱开,这时不少旅客围了上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两个警察也有发蒙,弄不清他俩到底是啥关系,又看向高欢。

高欢没挣脱开也来劲了,照着柳巷的胳膊就是一口,柳巷疼得捂胳膊的工夫高欢拉起行李箱就走了回去,随后通过了安检。

两个警察也没想到会是这样,愣了一会儿之后对围观的人抖了抖手:“没事了,都散了吧。”

柳巷是又气又恼,兴冲冲地来没想到是这个结局,再一看胳膊,血都渗出来了,更加清晰地现出一排牙印。

走出机场大厅柳巷还在琢磨,这丫头够狠的,嘴下就没留情,牙口也够好的,齐刷刷的,他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想了想之后掏出电话给高欢拨了过去,没想到电话那边传出的是关机的声音。

这叫什么事,难道不理自己了,以后也这样了?

实在猜不透高欢的心思,柳巷索性打车直奔高家,但没敢进屋,在屋外来回地转,想看看宋瑜是不是在家。

宋瑜在家,出来浇完花后又进去了,柳巷看没什么好办法冒险给高阳发了个短信:我在你家院外,出来。

一会儿之后高阳果然出来了,装作看花看草,然后慢吞吞地往大门口挪,眼看快到门口了宋瑜却追了出来,问高阳:“你干啥去?”

“散散步。”高阳回答。

宋瑜顿了一下,道:“别走远,就在区里,吃完饭咱就走了。”

高阳答应一声,碎步轻挪,出了大门还回头看了一眼,见宋瑜进去了才捶了一下心口开始左右寻摸起柳巷来。

娘俩的对话柳巷听得真真的,他从墙角探出头冲高阳招了一下手,高阳又回头看了一眼房门,这才走过去。

“你下午走?”柳巷急不可耐地问。

高阳头,道:“吃完午饭就走。”

“坐火车?”

“不是,我妈送我,她也去烟海散散心。”

见连送别的机会都没了柳巷拉住高阳的手伤感道:“那不是离我又远了。”

“这么近你也没来啊。”高阳冷笑了一声,把手抽了出来。

柳巷没想到高阳也是这样的态度,解释道:“我不是不想来,是不敢来。”

“我的就是你不敢来,换我也不敢来,做了亏心事嘛。”高阳冷嘲热讽着。

“我和她真没什么,你得相信我。”

“我相信你太多次了,你和何嫣做了什么我不是没看见,当时我劝自己也许你俩好是在定亲饭之前,给她个交代也算对我俩负责,刘菲喜欢你我也看出来了,但那不怨你,李贝你给的解释是我强迫自己接受的,但这次你连个解释都没有,就知道躲,还要我相信你,你我怎么相信你?是相信你没帮她还是相信你俩没有任何关系,你不是自己都承认是她男朋友么,那高欢算什么,我又算什么?”

高阳了不少,但却没表现出生气的样子,很平静,好像在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柳巷感受到了寒风刺骨,俗话“哀莫大于心死”,或许自己真的做得过分了,二十多天连个话也没有,有解释更好,没有解释起码有个道歉吧,但自己就认为没有必要,反正她俩也跑不了。

即使得到的东西不知道珍惜也会跑掉,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结完婚又离婚的,不是高家矫情,是看到了这种可能。

柳巷此时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比自己想的要严重得多,扣心自问自己虽没有做出对不起高家姐妹的事,但确实没太在意她俩的感受,或许真是因为得到的太容易了。

“那需要我怎么做?”柳巷严肃起来,他在争取最后的机会。

“我也不知道,我们都冷静一段时间,你要是有别的想法我们也不拦着,你还是自由的。”

“什么意思?陈佳宁已经走了呀。”柳巷觉得有委屈。

“我知道,你妈了,但难保又出来个李佳宁、王佳宁的,而且我妈认为都是你安排好的,她妈失踪了好几年突然之间又冒出来了,真的假的没人知道,听你还给陈佳宁租了房子,过上日子了吧?”

这误会越来越深,柳巷这才知道高家没悔婚已经是保持了极大的克制了,高欢咬的一口自己一不冤,她的“认识但我不是她媳妇”也不是气话,这阵子娘仨应该是没少分析这事,基本达成了一致。

见柳巷看着胳膊上的牙印高阳问道:“你见过高欢?”

柳巷头,回道:“我去机场了。”

“所以你又想来劝我?”

“我就是想见你一面。”

“以后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高阳还要往下突然宋瑜走出大门口喊道:“高阳,回家吃饭!”

柳巷还站在墙角,吓得赶紧一缩身子躲到了墙的那面。

高阳看了柳巷一眼,答应着宋瑜转身走了回去。

柳巷突然有一种莫名的伤感,其实刚才还是有机会的,不管高阳如何,是冷静还是不要再在她身上浪费时间这样自相矛盾的话,只要自己冲出去,勇敢地向宋瑜表达他对姐妹俩的心迹还是有机会的,或许可以挽回一个,但自己没敢,条件反射似的又躲了起来,这和躲这二十多天没什么分别。

高阳的眼神里没有鄙夷,但却有失望。

柳巷似乎明白了一,担当,是女人最看重男人的一种品质,所谓的成熟与否或许指的就是这种担当。

担当,需要勇气,需要承受,需要坚强。

十一年后的五月一日,醉驾入刑,九天后高晓松不幸成为第一个因此项罪名入狱的明星,人们没有听到辩解,没有听到任何托词,听到的是悔过,是道歉。

整整六个月后,高晓松出狱,他的名气不但没有受损反而大增,赢得了掌声,赢得了尊重。

孰能无错,只要你敢担当!

生活中我们听到太多的推脱和辞,总是别人的错,一切与自己无关,好像错的总是别人不是自己,自己很无辜,然而眼神闪烁中流露出的却是懦弱。

你有没有遇到这样的事,两车刮碰两个车主都是对方的错,誓言旦旦有的还编造谎言,为什么,不敢担责,对他们来责任是负担,却没想过躲过经济上的负担却要背负道义上的负担。

这样的人多了,所以没有了诚信,生活中充满谎言,人人痛恨却又争先效仿,究其根本,担当!

高晓松很不幸,他又很幸运,中间只隔了两个字:担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