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等价交换

淋漓的鲜血,顺着菲奥拉白『色』的丝衣,湿润了柏舟的胸膛。

犹如蓝莲花般,妖异却又带着圣洁,绽放在菲奥拉那皎洁如月的身体上。

些许淡淡的笑容,凝固在她的脸颊上。

呢喃道:“柏舟,你这个爱计较的小家伙,又欠我一次。”接着,眼睑缓缓落下。

“不,我不要你欠我,喂,喂,你不要睡啊”柏舟双目呲裂,咆哮道。

柏舟用力抱紧,把她置于自己的身后。

“你放心,不会再有人伤害到你。”柏舟面对刺客又一次的挥击,避无可避,只得顺势倒下,堪堪又躲过了一劫。

芈川同时也抽出了腰间的匕,向刺客劈去。

三十名暗机兵士,拔出手中的武器,集体向前护卫。

而华昂夫手下的兵丁们,大部分茫然无措,和他们的主子一样目瞪口呆,被这暴起的一幕吓得不知所措,可还有三个侍从模样的家伙,『露』出了獠牙,亮起了兵器。

芈川的匕已然『逼』近那个刺客的脖颈,而这个家伙在间不容的时刻,生生用左臂挡住,无视疼痛,右手居然捏住了芈川的武器,硬给夺了下来,接着朝着倒在地上的柏舟掷了过去。

柏舟原本可以躲开,可他的身后是菲奥拉,不能躲

这是柏舟的第一反应,下意识用双手挡住要害。万幸这个刺客也没有准头,匕擦肩而过,钉在了柏舟的脸侧。

柏舟抱着没有一丝声响的菲奥拉,站了起来,退后了两步,被上前来的暗机兵士包围住,冷冷地看着那个刺客。

如果菲奥拉因为他而生意外,柏舟誓,他会让幕后黑手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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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一般的刺客,一击不中的他,应该选择撤退,可显然,他是一个死士,只是为了完成任务,而不计自己的生死。

第一次最好的机会,被菲奥拉舍命挡住,第二、三次又被柏舟狼狈躲开。

再没有第四次的机会了,芈川的匕刺中了他的心脏。

而明知必死的刺客,直到现在,脸上仍然没有一丝痛苦的神情,有的,只是一种骇人的疯狂。

西秦兵士围在了柏舟四周,亮起兵器一致对外,另外三个刺客,显然已经没有机会了。

敢搏命一击的是死士,可明知必死还冲过去的那是傻子。

但所有人万万没有想到,这三个刺客就是傻子,脸上没有瞧出来任何感情,也没有出任何声音,举起佩戴着的武器,飞蛾扑火般的冲向柏舟的位置。

不出一个回合,三个刺客都倒在了西秦的刀剑下。

心生愤怒的西秦人,根本没有想过抓活口,更何况,这些死士,各个哪怕身负重伤却仍要死撑到底,没有被俘的可能。

“大人,大人,您没事吧大人。”华昂夫胆小是胆小,可正因为他胆小,就更加明白,自己的侍从,去刺杀一个公爵,是一个什么样的过错。

搞不好,自己就会成为替死鬼,因为没有人会相信他是不知情的。

但事实上,自己真的是什么也不知道啊

华昂夫鼻涕一把泪一把地朝柏舟那里跑去,还没有到跟前,就被暗机兵士拿刀架在脖子上。

“后退”芈川大声说道。

公子是没有什么问题,只是被擦伤了而已,可现在关键是他们不知道对方到底还有没有隐藏起来的刺客,包括这个华昂夫在内,任何神圣罗马帝国的人都不可信。

“大人,您听我解释,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华昂夫声泪俱下,被刀架在脖子上的滋味并不好受。

“滚开”芈川的耐『性』已经消磨干净了:“现在,你最有可能是这次谋杀我们公子的元凶。”

“大人,我冤枉啊,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哦,对了,我想起来了……”

华昂夫被西秦兵士的刀架在脖子上,一边哭喊着,一边后退,就在他似乎想起什么的时候,他身边的一个侍从,眨眼间,把佩剑从背后送入华昂夫的身体内。

接着,这个侍从咬舌自尽。根本不给西秦人抓活口的机会。

“大人,你要相信我,我是无辜的……”这是华昂夫在世上最后的一句话。

他没能说出来他想起了什么,估计在他的脑海里,说明自己是无辜才是最重要的,哪怕自己已经活不成了,但不能因为这次不明不白的冤屈,而让自己的家人也不得安宁。

一阵冷风吹过,似乎血腥味又更浓了些。

华昂夫带来的这些个侍从卫兵各个不知所措,刚才一连串的事情已经把他们给打懵了,而西秦兵士,也紧紧地盯著他们,毕竟,谁也不知道,这些侍从卫兵中,还有没有隐藏起来的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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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士公爵遇刺的消息,在整个欧罗巴大6上,并没有掀起什么浪花,因为这段时间,大家都忙着打仗,每一天都会有一两个曾经的大贵族在战场上阵亡,现在实在没有太多的心情去关注某个倒霉的家伙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哪怕这个倒霉蛋的民族,刚刚击败了强大的勃艮第,可是在他们心中,这场战斗,是整个民族的功劳,还可能有腓特烈的帮助,跟那个年少的公爵,没有多大的关系。毕竟,一个十五岁的小家伙,上面肯定还有摄政王。

但是在神圣罗马帝国,这个消息震怒了整个王庭,对,没错,是震怒,而不是简单的震惊。

腓特烈一世以最快的度责令米勒全权负责,彻查这次刺杀事件。

试问,如果在神圣罗马帝国内部,一位公爵的安全都得不到保证,那么,还有谁的安全可以得到保证?况且,这其中还牵扯到帝国一个本土贵族。

华昂夫的家人和剩余的那四十多个侍从、卫兵,被第一时间押送到了纽伦堡,如果不是米勒建言,说杀了他们会让外人认为这是王室在心虚,说不得这群老老**,根本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这群老弱『妇』幼(华昂夫的侍从、卫兵继承了他们主子的『性』格,各个软弱无比)被审查后的结果是毫无头绪,华昂夫的这些家人只是说在他家大人接到腓特烈的命令后,立马就开始准备迎接远道而来的公爵大人,根本没有什么异常表现,而且那死去的几个侍从卫兵,由他们辨认后,一致说不认识,不知道华昂夫是从哪里临时找来的。

米勒现在没有办法去问死去的华昂夫,所以也就无法得知,这几个刺客,到底是怎么混入他的队伍中的。

这个华昂夫,是出了名的胆小怕事,很难想象,这么个胆小、谨慎的家伙,会把几个不知道来历、又面生的人选拔成自己的侍从或是亲兵。

消息上报后,腓特烈一连摔碎了七个杯子,当初他是让华昂夫去迎接柏舟,以示对柏舟的重视,原本还准备等柏舟来到纽伦堡附近后,再亲自出城迎接呢,没想到,居然出了这么一场事故。

这不光是颜面扫地的问题,关键问题是,全世界的人恐怕都认为这是自己干的,因为自己有动机——西秦人打下瑞士后,就被封为了公爵,现在人家又打败了勃艮第,你还拿什么册封?而且案地点就在神圣罗马帝国境内,如果不查出来是谁干的,那么,对腓特烈自己所能造成负面影响,可想而知。

米勒自己知道自己,这次刺杀柏舟的行动,他本人没有参与,而他最近一直和沃尔夫冈在一起,刚刚从巴塞尔回来,肯定也就不是沃尔夫冈干的。现在父王又在这么大的火,很难想象,会是他下令这么干的。

而且,以父王的『性』格,从来是不屑于用这种手段的。他的王位就是一路杀过来的,杀的堂堂正正,杀的令人胆寒,根本没有玩暗杀的先例。

接着,米勒又把调查的重心放回了小镇上。

整个小镇都被封锁了,所有居民许进不许出,帝国的兵士临时客串了一下后世的刑警,挨家挨户搜查询问,可仍然没有找到一丝线索。

原本嫌疑最大的旅店老板一家三口,尸体在火灾后的废墟中找到。

不过米勒也得知了一个消息,这个旅店,是在柏舟到来的三天之前,才刚刚被人接手的,原来的老板把这个不赚钱的店面,卖给了一户外乡人,也就是现在成为尸体的一家三口。

总而言之,还是没有任何线索。

在经过腓特烈的同意后,米勒还是把所有罪责都推在了死人,华昂夫子爵的身上,因为这么大的罪,除了死人,没有人能抗的起。况且,这不是什么小偷小『摸』,随便糊弄糊弄别人就可以了,谋杀一个公爵的罪名,肯定不能随随便便扣到一个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身上。

(华昂夫死得不会瞑目,因为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生了。如果他临死前,说了些实际点儿的东西,可能现在的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为此,米勒又专门跑到了伯尔尼——柏舟在遭遇刺杀后,马不停蹄地回到伯尔尼——告知了柏舟事情结果。

米勒知道元凶不会是华昂夫,柏舟也知道。之所以让死人顶缸,无非就是尽早结案,让这件事对腓特烈的负面影响降到最低。

这个道理,米勒清楚,柏舟也清楚。

柏舟没有哭着喊着说要还我一个公道,知道那毕竟是不现实的。

腓特烈严查,是在告诉自己,我会给你做主的,也是在证明,不是我腓特烈安排的杀手。而时间一长,还没有线索,就不能继续查下去了,因为负面作用会越来越多,所以必须要立马结案,是要给其他人看,我腓特烈,不是那种卑鄙小人,是另有一些别有用心的家伙策划的。

柏舟一直视刺杀为暗战,这玩意儿,就像是另一条战线。正面战线有输有赢,这一条侧面战线,同样有胜有负,失败的代价也都是生命。

柏舟还真没有想到,有这么一天,自己会遭遇刺杀。

而且最令他头疼的是,到目前为止,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对手到底是谁。

想置自己于死地的人虽然算不得多,可也一点也不少,根本没有可能一个一个调查清楚。

如果是真刀真枪的打仗,敌我都在明处,输赢各凭本事,最多再加上一些智慧的因素,可这种暗战,实在防不胜防,因为没有人知道到底是在哪天,在哪里,被谁给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而人这一辈子,又总不可能一直活在保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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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柏舟在遭遇刺杀后的第二天,便启程离开了神圣罗马帝国,到达伯尔尼时,身边甚至还有一个千人队的保护,这一刻,柏舟就知道,想要他死的,不会是腓特烈。

或许,腓特烈也想让自己死,但不是现在,也不是那个地点。反正这次动手的,不是腓特烈。

因为,一个千人队,完全可以把柏舟一行人吃得干干净净,一点儿痕迹都不会留下。

当然,现在的柏舟没有心情考虑到底是谁想要他的命,因为,他在努力救回菲奥拉的命。

在菲奥拉遇袭昏『迷』后,柏舟一方面派人去伯尔尼,请李近先生,另一方面,请腓特烈派神圣罗马帝国最好的大夫,为菲奥拉治病。同时,一路在神圣罗马帝国一个千人队的护送下,撤回了伯尔尼——纽伦堡暂时是去不了了。

尽管按照道理说,即便菲奥拉死了,柏舟也不能拒绝王的召唤,可是,道理是道理,柏舟不遵照“道理”的理由非常充分,害怕前路还有埋伏。

腓特烈哈哈一笑,批准柏舟暂缓前来纽伦堡的请求,只是不知道,他的“哈哈”意味着什么。

纽伦堡离柏舟遇刺的地点较近,所以神圣罗马帝国的御医比李近早了几天赶来——菲奥拉还没有停止心跳,由一个学过几天医术的士兵,用金疮『药』配着几帖草『药』,暂时控制住伤势,让她不至于流血致死,但脸『色』依然惨白如纸,没有丝毫醒来的迹象。

柏舟第一次“有幸”亲眼见识到这个年代,欧罗巴大6“最高”的医术。

这个御医似乎有点水平,一套“**平衡理论”说的也是有模有样,最起码把柏舟身边那个半吊子郎中说的是一愣一愣的。

如果不是最后这个西洋大夫居然还要让菲奥拉放血,说不得半吊子郎中就会同意让他全权治疗。

后来还是柏舟连摔带打,才把这个所谓的“御医”给赶了出去。

直到李近前来,用了几副调理气血的中『药』把菲奥拉虚弱的身体给稳定住了,尽管还没有醒来,但用圣手的话说,这只是时间问题。

柏舟这才把心给放了下来。

也在这一刻,柏舟终于明白之前他对菲奥拉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了。

爱,也有,可是其中掺杂了太多的利益羁绊,导致让他不知道清楚到底他是爱着菲奥拉,还是因为菲奥拉身上有利可图,才逐渐接近于她。

菲奥拉身家丰厚,从一开始她的大手笔就完全可以看的出来;身世不凡,连腓特烈都专门派他的小儿子来列支敦士登要人;手下有几百还算不错的兵士,还有一个各方面都在及格线以上的将领。

这一切,都表明了,如果她还在意大利,那么她的婚姻,一定就是政治联姻,自由恋爱,那只是几百年后的东西。

而现在,慢慢的,她爱上了柏舟,甚至不顾自己的『性』命,为柏舟挡下了那必杀的一击,这足以说明,她的爱,是疯狂的,她把柏舟看的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

在匕刺入菲奥拉身体的那一刻,那种钻心的痛,也让柏舟清楚,自己喜欢着她,不愿意让她受到一点儿伤害。

这与利益纠葛无关,因为人在千钧一的时候,一切表现,都出自本心。

菲奥拉替柏舟挡下了一击,柏舟抱着菲奥拉,不顾自己而保护她,那个时候,生死只在一线之间,没有人再有机会考虑这样做,到底值还是不值。

去他**的利益老子有爱有恨

柏舟承认,自打自己来到这个陌生的时代,这块陌生的土地,自己又担起了一份沉重的使命,似乎自己所干的一切都在为了利益。

初时碰见菲奥拉,庇佑她是因为她能提供西秦最需要的金钱;在列支敦士登与沃尔夫冈交锋,即便那时柏舟对菲奥拉已经产生了莫名的情愫,可还是故意压抑着,死活不肯松口——是由于自己喜欢着她才断然不放她离开,因为,柏舟认为自己那时是在把菲奥拉的价值最大化,如果沃尔夫冈选择的策略不是威胁而是利诱,说不得柏舟还会考虑考虑。

但是,一个一辈子只懂得等价交换的人,可以成为一名合格的政客,也可以成为一名合格的商人,但永远得不到那些不能用金钱衡量的东西。

柏舟不是冷血动物,那种一辈子靠着不断累积的财富或者是权势就能不断获得高|『潮』的动物,柏舟是人,尽管西秦族在他手上,可是,有一些东西,是无法用理『性』来解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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