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瞳深深的叹了口气,她早知道跟他说都是浪费口舌了,干脆啥话也不说只顾埋头吃饭。既然是她请客,她好歹也要让自个儿填饱肚子。只不过霍启东这家伙太会耍流氓,吃饭時间几乎都在唠叨个没完没了。不是叫她美妞,就是唤她媳妇儿,好像泪瞳就真的是他家女人似的。泪瞳憋着一肚子火,好不容易吃完饭,顶着消化不良的后果黑着脸道:“霍大少爷,你知道军人的婚姻是受法律保护的么?你要是再叫我媳妇儿媳妇儿的,小心我们家瑢止带着他整队军官回来群殴你“”

“瑢止?原来你男人叫陆瑢止?听这名字就不怎么样,有陆军长那样死气沉沉的老爸,陆瑢止也好不到哪儿去“”霍启东可还是深刻地记着陆以恒找他時的情景呢

泪瞳那不好使的脑子突地就转过弯来,“你见过陆军长?”

霍启东豪气地喝下一杯酒,“当然,他来警告我,让我别勾搭他儿媳妇儿。”

啊?泪瞳懵了。

“你、你刚才说什么?”

“他来警告我而已,不过,我又不是他的兵,我的事儿他管不着……”

“不是,不是这句“”泪瞳美美地回忆着他刚才说的话,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眨个不停:“儿媳妇儿……”这几个字听在耳里咋这么顺溜呢?而且还有一种心神荡漾的感觉,整个人仿佛飘浮在大海上缓缓升腾起来。

难道难道,陆军长真的接受她是瑢止的妻子了?媳个子这。

难道他真的不是缓兵之计,而是确确实实的认定她就是陆家的儿媳妇儿了?

世界真是太美好了“

泪瞳两眼所及之处都是一闪又一闪的亮星星,整个人就陷入花痴境地里。

霍启东伸手毫不客气的在她眼前晃来晃去,“喂,不就被一个老头子认定是自家儿媳妇,你至于吗?你那个男人有什么好?除了穿着一身军装每天在太阳底下晒得黑黝黝的还能干什么啊?他有我这么多才多艺又富有吗?别的不说,就说咱现在投资的一笔房地产项目赚到的钱他一辈子都赚不到……”

泪瞳给了他一个暂停的手势,“少爷,您打住。您觉得咱是这么肤浅的女人么?咱看中的不是咱男人多富有,咱看中的是内涵和品格。唉,像霍大少爷一出生就啥都不缺的富二代,是永远都不会了解一个草根女孩儿的心思的。”

其实泪瞳实在是把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很低,她是出身于寒门,典型的草根女孩儿。而像陆瑢止这般的高干家庭,是让无数人敬仰的。若是一般女子嫁入这样家世背景雄厚的高干世家,定会以一副十分傲娇的姿态示人。但泪瞳如今尽管已经成为瑢止的妻子,已经被陆军长认可为陆家的儿媳妇,她也从未觉得自己的身份有多大的改变

。她还是那个虞泪瞳,是长在张家的平民女儿,是家人和朋友间的开心果。无论什么時候,她都只想做那个最简单纯真的虞泪瞳,做那个最真实的自己。

霍启东听着她的话眉眼间露出一抹不经意的笑,抬眼问:“啥意思?你是说咱没内涵没品格?得,我算是看出来了,你这是典型的仇富“”

泪瞳笑得特别无害:“是啊,我就是仇富,我就是不喜欢有钱人,我对你真的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你真的不用再浪费時间了。再说,这些年我从来没有对除了陆瑢止之外的人心动过,所以,咱俩真的只能成为朋友。否则,咱就直接成陌生人算了“”

只有说得这么直接坦白,甚至有点残忍,才能打消他的念头?

反正霍启东跟橡皮糖似的怎么都跟他说不清楚,她干脆重重的给他一击得了。岂料霍启东却释然一笑,“无所谓,你爱怎么做都行,但我爱做什么你也干涉不了,是?”

泪瞳彻底晕了。

她把头磕在桌上,然后猛地抬头,“算了,不说了,饭钱搁这儿,我走了。”

泪瞳还是像上次一样,把皮夹里的现金都拿出来放桌上。

她算是彻底看清了,跟霍启东吃饭什么的实在是亏大发了,这两顿饭加起来得够她吃多少天了?她真是冤啊“可她就是这样的臭脾气,她不喜欢的人,她永远都不想欠对方的人情。上次他借钱给她救朵朵已经就是个例外了,好在那些钱已经原封不动的还给他了,否则,她欠下的债可就大发了。

只是这一次,霍启东没任由她独自离去,而是一把抓过桌上的钱追了出来。他拽着她的胳膊,脸上的表情在灯光下带着一丝愠怒,“喂,妞儿,把钱拿回去,你这是在打我脸你知道不?我东少从来不用女人的钱。”

“我也不爱占人便宜,我吃了饭,当然得付钱,要不然这样,咱一人一半aa制,这样你心里好受点?”

霍启东哪会理她,二话没说的就把钱往她衣兜里塞。

这大街上的,俩个人因为这点钱拉拉扯扯的怪难看的,尤其是泪瞳还是人妻的身份,所以在霍启东的生拉硬拽下,她着急地喊:“唉,算了算了,你请就你请,只不过,以后再也别请我了,这饭吃得咋这么让人发虚呢

。”

霍启东仍揪着她的胳膊不肯放开,索姓耍起无赖来,“我送你回去“”

泪瞳一脸苦逼的央求:“霍大少爷,你就饶了我,咱是有夫之妇,你这样拉拉扯扯的真的不合适……”

“老婆“”

蓦地,声如洪钟的俩个响彻在泪瞳耳边。

她幻听了么?那分明是陆瑢止的声音,可是他不是应该还有大半个月才能回来的吗?

泪瞳环视四周,夜幕下的街头人影窜动。然而就在惊鸿一瞥间,人群中那个身着军装的男人如此的出类拔萃。他站在人群中面色如常,可是眼眸中明显带着异常的欣喜。他就那么站在原地,時光仿若静止,只余一首温暖的曲调将二人紧紧牵扯其中。

泪瞳眨了眨眼,确定自己不是幻听加幻觉之后,就那么旁若无人的奔入他的怀抱。

“瑢止,真的是你回来了吗?瑢止,我好想你哦……”她的双臂紧紧环着他,仿佛一个松动就会让他逃走一般。

陆瑢止怀抱着这个两个多月未见的小女人,心里一時感慨得说不出话来。

他低头在她散发着淡淡桅子清香的发间摩挲着,空落落的心顿時被填得满满的,就只是这么安安静静的抱着她,仿佛就已经是人生最极致的幸福了。

怀里的人儿在一阵发嗲撒娇之后,抬头捧着他的脸左看右眼,嘴里一个劲的直念叨,“瘦了又黑了,连眼睛都凹进去了,唉,这集训还真不是人干的事儿。瑢止,你下回要是还有这种集训的话一定要带我去,我每天去给你开小灶啊“”

陆瑢止唇角上扬的笑了笑,伸手捏了捏她粉嫩的脸颊,视线却看向他身后,“他是谁?”

他这刚一回来就看到他女人被一男人当街拉拉扯扯,一向闷骚的陆中校竟然打翻了醋缸,刚才喊出的“老婆”那俩字带着明显的酸味儿,不过被兴奋冲昏了头的泪瞳一時没有听出来罢了

被他这么一问,泪瞳这才想起来霍启东那家伙还在呢。uhi9。

她回头,看到霍启东双手插裤袋里以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正瞅着他俩。

泪瞳笑了笑,“他啊,是玉珍朋友的朋友,那時朵朵的事情发生后他帮过我,不过他图谋不轨哦,他想抢你的小媳妇儿呢。”没心没肺的她在夫君面前就这么坦白从宽了。当時她把朵朵被绑架的事隐瞒了他,不过那件事情尘埃落定之后,她还是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

陆中校是个明眼人,刚才的一幕他就已经看出此人绝非善类了。

他牵着泪瞳的手,十指紧扣的走到霍启东面前,向他伸出手自我介绍,“我是泪瞳的丈夫陆瑢止,我不在的这段日子,谢谢你对泪瞳的照顾。我们的婚礼正在筹备之中,到時还请赏脸喝杯喜酒。”

陆瑢止说这番话時虽然脸上带笑,但眼里冒出的火焰已将他的强势悉数袒露了。

霍启东没有伸出手与他相握,而是把视线转向泪瞳,说:“妞儿,我有事先走了,明儿再来看你,还会给你带好吃的哟“”

临走之時,他竟然还向泪瞳抛了个电眼。

泪瞳躲都躲不及,转过头看向陆瑢止黝黑俊挺的脸。

“那个,瑢止,我都跟他说过我只喜欢你一个人了,可他还是这样,我……”

陆瑢止叹了叹气,握着她的手就往前走,一句话也不说。

泪瞳急了,看来陆瑢止是生气的。

要是换作是别的男人,看到自己老婆被别的男人追早就上去揍人了?她家的瑢止没有如此粗暴,却把气闷在心里了,这样可对他的身体很不好。她仰着小脸道:“瑢止,你别生气嘛,我知道是我错了……”

陆瑢止顿了顿,转头看她,“错在哪儿?”

泪瞳垂着眼眸像做错事的小孩,“我……我错就错在太漂亮太清新太招人喜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