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锐淡定一笑,小童子的情敌果然毒舌。不仅毒舌,那女人长得还有几分姿色,是那种端庄大气却又不失妩媚性感的那种,泪瞳和她比较起来,真的只能用小麻雀来形容了。这毒舌要是攻于心计的话,那泪瞳就更惨了,还好他及時出现来搭救她,否则这丫头怎么shi的都不知道。看清目前形势,章锐开口道:“这位小姐,看上去也是受过高等教育有素质的人,怎么就不懂尊重别人就是等于尊重自己呢?”

“你……”关颖窝火。

臭麻雀,和她抢男人还不够,竟然还带帮手来?

呃,不对,那个人好像是来抢小麻雀的,这么说,此人的出现对她来说是大大有利的。要是趁这个机会把这个什么章鱼先生和小麻雀撮合在一起,那倒是个不错的主意。虽然这个缠人的小麻雀真心不怎么样,而且完全配不上这个章鱼先生,但是他们要是能成一对,那她和陆瑢止相亲相爱就指日可待了。

心里酝酿着阴谋诡计的关颖转而说:“章先生,既然你和小麻雀有约,那你们就先走一步,不送。”

泪瞳恨恨得咬牙切齿,哼,她家陆瑢止都没发话,这妖精凭什么开口

用余光撇了撇陆瑢止黑沉沉的一张脸,泪瞳和章锐一个眼神交流,便说:“瑢止,既然关小姐这么不喜欢我留在这里,那我就不打扰你们吃饭了,我和章先生就先走了。”顿時扁着嘴装出一副可怜委屈的小媳妇儿模样,那家伙,非常的楚楚可怜好不好。

一直闷不吭声的陆瑢止终于开口了,“虞泪瞳,今天是我把你带出来的,我必须安全的把你送回家。”

泪瞳往外走的脚步立马停住,咦,果然有戏。

她还没来得及转身,陆瑢止已经像风一般来到她身边,拉着她的手就往餐厅外面走。泪瞳扁着嘴回眸与小三眨眨眼,小三,你太棒了,明天为你接风洗尘,吃顿大餐啊?

被丢下的关颖看着这局势逆转,倾刻间就有一种想一掌拍死小麻雀的冲动。陆瑢止竟然一句话都没交待的就带小麻雀走了,这让她情何以堪啊?关颖恨恨得咬牙切齿,章锐却在她对面坐下,就开始吃泪瞳还没来得及吃的晚餐。他竟然还跟没事人一般的对关颖说:“毒舌小姐,他们都走了,咱们吃,这么多,不吃可浪费了,毛爷爷说过,浪费粮食是很可耻的?你要是不吃,我就把你的恶劣行径拍下来传上网,看一个美丽的女主播是如何浪费粮食的?”其实他是要托住关颖,不让她去打扰好不容易为泪瞳争取来的二人世界。他的牺牲这么大,要是连肚子都填不饱,那不是太亏了。

关颖却搞不懂了,“你喜欢的小麻雀被别的男人带走了,你还有心思坐在这里吃?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章锐却气定神闲,“我只相信一句话,是我的别人抢不走,不是我的强留也没有用。”

毒舌小姐,这话是说给你听的,你到底明不明白?

关颖当然不是像泪瞳那种二货,章锐的玄外之音她怎么会听不出来?不过她关颖的人生格言却是:不管是不是我的,只要是我喜欢的,我必须要得到。

章锐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埋头吃大餐ing……

……

泪瞳从见过陆瑢止这么生气过,生气的陆瑢止很可怕,他不说话,老盯着泪瞳看,看得她心虚,心发慌,心像悬在半空中没了着落点

。其实泪瞳可以不心虚的,刚才她和小三的表演很到位,绝对没有露出任何破绽,陆瑢止肯定会看不出来的。但是,她为什么就不敢抬头正视他的眼睛呢?

唉,演戏什么的,果然不是她的专业。

车子里静得能听到泪瞳的心扑通扑通狂跳的声音,她垂着头像做错事的小孩,静静听候陆瑢止发落。

陆瑢止的声音却十分平和,“那个人是谁?”

呀,终于问到正题了。

某人抬头,将小小的得意藏在心间,脸上仍然是无比的憋屈,“就是个朋友啊,上次去武汉开订货会遇到的。”她没撒谎啊,她和小三本来就是在武汉重遇的嘛。

“怎么回事,他要追你?”看那人的架势,明显的不追到这丫头势不罢休。

泪瞳努力分析陆瑢止这话的意思,他是在吃醋呢,还是打算要恭喜她身边终于有个像样的男人围着她打转了?在没搞清楚陆瑢止的心思之前,还是不能妄下结论。于是泪瞳便小心翼翼的说了句,“瑢止,我不会喜欢他的啦。就算他很白,就算他长得比你稍微好看那么一点点,我也不会喜欢他的啊,你可是我心中的黑马王子呢?”唉,其实她家的陆瑢止是天下第一帅的。违心的话说出口,怎么那么别扭?

“那他是什么?白马王子?”

咦?怎么好像有股酸溜溜的感觉?

他在吃醋了有没有?

泪瞳的小心肝沸腾了,可仍然要装作若无其事实在是很憋屈啊。

算了,还是先安抚一下某人受伤的心灵,泪瞳笑了笑,“他哪里算白马王子?充其量只能算是个牵马的穿着白衣服的孙悟空而已。咱家的陆瑢止才是王子型的嘛,看这皮肤晒得,跟小麦一样颜色,多纯正多健康啊,这样阳光的形象才是王子嘛?”

陆瑢止才不理会某人乱七八糟胡掐一通,沉默片刻,只是淡淡地说:“那个人看上去不坏,值得你考虑。”

什么?泪瞳刚刚飘浮起来的小心肝上瞬间就被插上了一根利剑?

泪瞳多想跳起来就冲陆瑢止一顿臭骂,但小三千交代万交代,一定要沉住气,稳住,不能在陆瑢止面前表现出任何愤怒,失落,落寞的情绪

。她深呼吸,再深呼吸,确定将心口那团火压下去了,才转过头看向陆瑢止,不紧不缓地说:“你真的这样觉得吗?那好,我好好考虑下。我先回家了,你慢点开车,替我亲亲朵朵。”她说着就开门下车。

不能回头,绝不能回头?

妹妹你大胆的往前走,往前走,莫回头?

虞泪瞳你要是回头你就输掉了。

泪瞳心里始终给自己暗暗打气,一直到走近楼道,她才长长的舒口气。

躲在门后,透过缝隙看向外面,陆瑢止的车仍然停留在原地,并没有开走。

小三的电话打来,“怎么样?有没有按照我说的做?”

泪瞳像做贼似的小声说话,“有啊,我都是按你说的做的,我现在已经进楼道,陆瑢止还没走,现在该怎么办?”

“回家睡觉,有什么事情凉拌就行?”小三啪嗒挂了电话。

有没有搞错?让她回家睡觉?可是她的陆瑢止还在外面怎么办?

于是某人脑海中就浮现出陆瑢止一个人在车里悲伤,流泪,忏悔的画面……

……

回到家的泪瞳整个人怏怏的无精打采,黄凡梅见她那要死不活的样,却没工夫嘘寒问暖,拿着水果就进厨房,还一边说:“丫头,这会儿不许睡觉,虎子去后街买烤鸭了,你去帮我把冰箱里的饮料拿出来,等会儿小三来了好招待他。唉,一晃都这么多年没见着这小子了,也不知道这小子过得怎么样……”

听到黄凡梅的絮叨,某个神游的人立刻警醒,“老妈,你说什么?小三要来我们家?”

“是啊,虎子没告诉你吗?小三来金津市工作了,他可能会在我们家住一段時间

。”

“……”泪瞳哑然失声,他竟然来这里工作?他不是专程来帮他一把就回武汉工作的吗?上次和他见面太仓促,竟然连他在哪儿工作都忘记问了,唉,瞧她这脑子。

正说着家门已打开,张伟男和章锐一前一后的进来。

泪瞳看到傻眼,朝小三挤眉弄眼的把他拉至一边,“你怎么上来了?陆瑢止不是还在下边儿吗?”要是被陆瑢止看到小三竟然来她家,一定会被穿帮的好不好。

章锐愉悦一笑,“放心,他走了。”

黄凡梅端着水果从厨房出来,“丫头,你和小三嘀咕个啥?”

泪瞳回头傻傻一笑,“没,没什么啊,好不容易见着小三,和他叙叙旧嘛。”

“你们不是在武汉已经叙过旧了,还有什么好叙的?”张伟男投过来一瞥质疑的目光,看他俩那窃窃私语的样,不准藏着什么幺蛾子瞒着他们呢。泪瞳那丫头,一说谎脸蛋儿就红了。

“我在向他讨教保养方法啊,你看小三的皮肤这么水灵,像剥了壳的鸡蛋似的,比我的皮肤都好,好羡慕哦……”某人说着就捏小三的脸蛋。

黄凡梅一声喝道:“臭丫头,不许胡闹。”

泪瞳嘟嘴表示不满:“老妈,我和小三有点私事先说,等会儿再把他还给你。”

白马小三完全不由自主的被拉进某人的闺房之中。

泪瞳锁好房门便问,“你确定陆瑢止走了?那个关颖呢,她又干嘛去了?还有,你怎么突然上我家来了?要是被陆瑢止看到那我们的戏不就白演了?”她那么努力那么酝酿感情的戏,不会要白忙活一场。

小三找个凳坐下慢条斯理的说:“不要紧,给我倒杯茶来,慢慢说给你听。”

囧,拿她当丫环使唤了?

好,有求于人,她忍?

风风火火的开门,风风火火的倒茶进房,继续锁房门……

少爷小三喝了杯温茶,便把他所见都一一告知

泪瞳和陆瑢止离开之后,小三和关颖吃了饭,他就把关颖送回家了。虽然两人第一次见面,但小三的绅士风度那是岗岗的。虽然关颖一路别扭,但小三还是一路坚持的将她送回家。之后他便开车前往泪瞳家,在路边一直等到陆瑢止离开之后他才下车,转身看到张伟男,他们便一起上楼了。

“就这么简单?”泪瞳听完问道。

“你要有多复杂?你不会以为就今天这么一招就能让关颖一哭二闹三上吊?和她接触这么一会儿,我可是瞧出那姑娘跟你一样是个一根筋。你对陆瑢止有多大决心,人家压根儿就不输你。你要是抓不住陆瑢止的心,哼哼,你可就麻烦了?”虽然关颖那姑娘又毒舌又攻于心计,但在章锐看来,那姑娘心地倒不坏,只是在爱情面前每个人都是自私的,尤其是与情敌抢男人時,那可是怎么踩扁对方怎么来。就关颖这姑娘的表现来看,她还算好的,起码没跟泪瞳使什么小三滥的手段。

“不过,话说回来,你在陆瑢止面前表现怎么样?他都说了什么,说给我听听,我给你分析分析。”

想起陆瑢止的反应,泪瞳很想找块豆腐撞上去的有没有?

她憋屈的浑身无力的往椅子上一座,“他只说了一句话:那个人看上去不坏,值得你考虑。”

“那你怎么回答?”

“我说,我好好考虑一下,然后就走了。”某人各种灰心丧气ing……

但是在章锐看来,陆瑢止这家伙纯粹是死鸭子嘴硬。在餐厅当他出现并且说出表白的话送出玫瑰的時候,他分明看到陆瑢止脸色一沉。尤其是他冲动的带走泪瞳这一行为,充分的流露出了他的真实心意。他在乎泪瞳,并且很在乎,在乎得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泪瞳真是可怜,遇到这么一个矫情的家伙。喜欢上一个连自己的真心都无法确定的人,那才是最大的杯具。

就在泪瞳各种惆怅各种伤心难过之际,章锐说道:“小童子,别被他口是心非的话给骗了。以我阅人无数的经历来看,陆瑢止这家伙心里根本没有什么关颖,不过,你在他心里倒是有一席之地的

。”

“真的?”某人的眼瞬间就亮了。

章锐勾着她的肩搭着她的背,“有我这个军师在,放心好了。”

被打击得不像样子的某人终于活过来,“小三,你真是好哥们?呃,对了,我老妈说你要来我们这儿工作?怎么上次没听你说过?现在工作挺难找的,你以前的工作应该不错,怎么这么草率就不做了?”

章锐眼一闭,很是惆怅,“上次在度假村吃饭的時候,服务员叫我经理你没听见?”那丫头的心思一天到晚究竟放在哪儿了?

“经理?”泪瞳那个诧异,“既然你都做经理了干嘛还辞职?不知道现在的失业率噌噌的上升呢?”

“金津市也有一个与武汉同样名字的度假村你没发现吗?其实,我是调来这边任经理的。”

“真的啊?你的工作好好哦,想调去哪里就调去哪里。你们老板这么器重你,怎么会没帮你安排住的地方?”让他一个经理屈尊住在她们这个小家里,会不会委屈他了啊。

章锐心一横,果断开始把牛往天上吹:“老板给我找的房昨天着火了,正在紧急装修。”

泪瞳开始无限可怜小三,“你丫太可怜了,怎么刚一调过来就遇到这种事?算了,你就在咱家住下……”

两人勾肩搭背的坐在长椅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黄凡梅突然间拿着钥匙开门进来,看到这两人那叫一个暧昧的坐姿,突然间就眼前一晕。她家闺女究竟怎么回事?怎么和谁都这么亲密,就是和她家虎子亲密不起来?瞧她家虎子每天默默关注这臭丫头的模样,她就不由得为虎子叫屈。

泪瞳一见自个儿锁着的门被打开,心紧的就跳起来:“老妈,你怎么能随便开我的门啊,我有的好不好?”

黄凡梅一个瞪眼,“去,你绑架人小三干什么?虎子还等着和他喝酒吃烤鸭呢?小三,来,咱们出去,别被这臭丫头带坏了,这丫头鬼心思贼多,就是不用在正途上?”

某人憋屈啊憋啊,“老妈,有你这么诋毁自家闺女的吗?”

于是憋屈的某人又把气撒在食物上,烤鸭什么的,最能解气的有没有

……

关颖决定放开之前的矜持,彻底的和泪瞳叫板了。

因她在电视台工作,時间相对的比较灵活,而她每天主持的节目也只有一档,以她工作几年积累的经验,胜任这份工作是轻而易举的事,所以也就给她造就了充分的時间去接近陆瑢止止。而因为上次电视台去原始森林跟拍事件,驻地部队各官兵几乎都认识她,后来她只要去,跟政委或是参谋长打个招呼便放和了。再加上她父亲的军衔,自然就没有人敢怠慢她。

关颖只要有時间,几乎每天都要去陆瑢止那里报个道。

但大部分時候陆瑢止都在忙着,她就在他宿舍里静静的等,有時好不容易等到陆瑢止,同他没说上三句话,他就又出去忙了,有時一忙就整天见不着人。不过关颖并无怨言,她知道这是他的责任所在,她非常理解陆瑢止的忙碌和不善言词。甚至,他对她冷漠,她也欣然接受。而关颖也用上了泪瞳的那一招,以美味的食物来贿赂各位好同志。

因为有泪瞳这个先来的嫂子,各队员就算吃下了关颖送来的东西,却仍然还是客气的称呼她为关小姐。像她这样气质高雅家世背景雄厚的人,好像只有与她保持距离才是最佳相处之道。毕竟像她这种不太食人间烟火的女人不是能跟任何人做朋友的。但是泪瞳就不一样了,她有十足的亲和力,草根阶层的她与大部分同是草根家庭出身的队员一样,他们相处起来就没有疏离感,甚至因为她的一个笑或是一句玩笑话就能很快打成一片。

不得不说,泪瞳在这方面比关颖更胜一筹。

所以在各队员心中,就算关小姐最近与陆队走得比较近,可他们公认的嫂子仍然是那个唱歌像狼嚎一样的女人。

尤其是某个好同志马小哈,自从泪瞳半个月的送汤任务结束后,他们俩之间就建立起了深厚的革命友谊。因为事后陆瑢止把马小哈同志咬牙切齿喝完泪瞳能齁死人的汤之后,泪瞳更觉得这个同志太难得了。他就算齁死都不愿意说她手艺差,可见这个同志是多么墩厚老实。于是泪瞳就果断给马小哈同志送去一大带食物做为补偿,并表示了深深的道歉。

马小哈同志何德何能啊,竟然能得到嫂子的亲自道歉,他顿時就有种找到失散的亲人般的感觉

于是革命友谊就此建成,当然,泪瞳还交给他一个艰巨的任务,那就是密切关注陆中校的一切行动,特别是他与关颖妖精接触的所有动向,若是有风吹草动,立刻电话汇报之。马小哈同志接下了这个艰巨的任务,毕竟陆队与嫂子的幸福比较重要,绝不能让某些人趁虚而入了。所以只要是关颖和陆瑢止单独在一起的時候,总能看到马小哈无端晃来晃去的身影。

马小哈侦察的次数多了,陆瑢止在送走关颖之后终于找他进行了一次深刻的谈话。

“马小哈,你在监视我?”

“陆队,你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

“要是虞泪瞳借你一百个胆你就敢了?”

“嫂子明明胆小如鼠,她哪还有胆借给我。”

“马小哈,我要是再看到你在我跟前晃悠,你就给我刷一个月马桶去?”

“啊……陆队,你不能公报私仇,我有自由活动的权力。”

“把你后面藏的小本子拿过来?”

马小哈同志只好乖乖的把背后的笔记本递过去。

陆瑢止一页一页的翻看,好家伙,马小哈连他和关颖在一起時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动作,脸上什么表情都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要是再被他这么记下去,那就能成一本x男女的狗血小说了。难怪这些天见他探头探脑鬼鬼崇崇的,原来这家伙竟然真的在玩无间道,而且还玩得这么彻底。t7sh。

章她关人。马小哈见陆瑢止的脸色阴沉得要飙出雨来,立刻讨饶:“陆队,我不是受伤刚恢复不适宜参加各种训练吗,我就是拿你做蓝本参考一下,想趁这段時间写写小说什么的。你知道像我这种粗人要写本小说有多么不容易,所以陆队你就成全我。”

陆瑢止才不相信这番鬼话,“本子没收了。”

“……”马小哈无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