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如冰看着白杫那狼狈的样子,心中得意洋洋,语气更是阴恻恻的让人胆寒,与那明艳照人的样子,判若两人:“白杫,你倒是提醒了我,如今,我便让你连鬼也做不成,我倒要看看,你还能耍什么花招!我与洛尊上之间,绝不允许你横插其中!”

说着,墨如冰一脸惋惜的看着白杫那精致绝伦的俏脸,浅笑着说道:“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一句话……我最讨厌女人,特别是比我漂亮的女人!刚好,你这两点全占齐了!我害了你性命,你也不能怪我,谁让你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之前若是肯乖乖的离开洛尊上,也不必受这些苦楚,这一切,不过是你自找的!”

“只是可惜了这张美人胚子的脸!”说着,墨如冰神色骤冷,一如那恒古冰霜:“如此,更留你不得!”说完,便聚法力于掌心,向白杫那唯一抓住围栏的右手拍去。

白杫看着墨如冰抬起的右手,微微闭了闭眼,她不想死,可是走到这一步,还由得她选择吗,白杫心中凄凉一片,看来,自己真的要命丧于此了!

自己这孑然一身的命运终是到了头,原本便是从那旷世暴洪中侥幸捡回一条命,如今多活了两年多,已经是上天恩赐。

只是不知道,没有了自己的陪伴,师父会不会再一次恒古寂寞,还是会再另行收徒,把自己淡忘……

山风鼓荡着吹动衣袂,带动悬空的双脚,白杫几乎觉得,自己的右手,已要麻木到将要断掉,完全不听使唤。

若是再等一等,只怕不用墨如冰下手,自己就可以自行了断了!白杫自嘲的想着。

突然,墨如冰那得意的笑脸不过瞬间便变得僵硬,接着整个人如同一片轻羽,翻出围栏,像一只断翅的蝴蝶,落下云桥。

怎么回事?难道有人推她?

白杫震惊的瞠大宛若秋水般的眸子,看着墨如冰那下坠的身体,顿时脑中一片空白!明明倒霉得快要没命的是自己,怎么会突然变成她?

怎么办?要怎么救她?

但是很快,一抹纤尘不染的身影从云桥上飞跃而下,如同滴落在清水中的白墨,在白杫眼前晕染开来。那腰间系着碧绿玉佩的白绫长穗绦被山风吹得猛烈飞舞,如墨般的青丝在那一抹雪白中晕染开来,勾勒出一种极为雅致的美。

那抹素白的身影,月华清俊,就算蒙上双眼,白杫也可以确定,那是自己师父。

垂下的视线,落在墨如冰那满脸惊恐的娇颜上,白杫不由得觉得自己刚才那想救她的念头是如此好笑,她几乎可以看到,墨如冰那快要掩藏不住的得意与欣喜,还有要那快要接触到洛辰逸的惶恐。

不过是一个陷阱,她怎么忘了,这里是蜀山,墨如冰没有那个胆子真的杀人!

或许一开始,不过是真的气急,但是接触到洛辰逸,才是她的最终目地。而自己,左不过是她的踏脚石,用来成就她的梦。

师父救她无可厚非,但是他却一眼也没有看过自己,是没看到,还是……

白杫私心想着,会是前一种。

可是,也仅仅只是想想!

“丫头,抓住我的手,我带你上来!”白杫仰起脑袋,看着寒石那张妍姿艳质的俊颜,与那伸过来的修长的大手,极其缓慢的将那已经疼得麻木的右手松开。

连寒石师叔都看到自己了,师父怎么可能看不到?难道他以为是自己推了墨如冰吗?

到底,她还是自私的。她也想要师父的担心与疼爱。

“杫儿师妹——!”惊恐的声音从云桥上方传来,透着撕心裂肺,白杫却无力再看。

整个人翩跹而下,山风鼓荡,衣袂翻飞。白杫心中纷沓呈乱,却最终归于平静。到底,她还是不想看到师父将墨如冰抱在怀里的样子。光是想想,便觉得心如刀绞。

在她眼里心里,师父就是天,是她的唯一。

可是她却忘了,师父的世界与心里里,是天下苍生!

额间突然灼热般的疼痛,直入心底,掏心挖肺,疼得白杫狠狠闭上双眼。垂落的双手紧握成拳。

“啊——!”脑袋像被人从眉心硬生生的劈成两半,白杫疼得猛的睁开眼,双手狠狠的向两侧张开!如同一只展翅的羽蝶!

白杫看不到,那额间的碎发早已被山风撩开,光洁雪白的额上,那怒放的红莲似火,泛着淡淡的光芒。而那原本漆黑漂亮的双眸,却在睁开的一瞬间,变成了妖异的红色。

散乱的青丝妖娆,无端惑人。

腾空而起的洛辰逸将这一幕尽收眼底,薄唇微抿,心中划过一抹异样,看也未看怀中那将脑袋娇羞靠在自己胸膛上的墨如冰,拖住她的右手微微用力,暗注法力于掌心,看着云桥上正欲跃下云桥的寒石冷声说道:“接住!”

说完,洛辰逸将墨如冰向寒石抛去,平稳而缓慢。

墨如冰一愣,还没有明白发生什么事情,便觉得整个人轻飘飘的,仿佛如一片轻羽,往云桥上飘去。

看着离洛辰逸越来越远,墨如冰想要挣扎,却在因为浮中空中无借力的支点而作罢。

难道,自己苦演的这场戏,还是敌不过白杫那小贱人在洛尊上心中的地位吗?

不,这怎能让她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