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衡宫里,白杫百般无聊的坐在大厅前石阶上的屋檐下,曲着双膝看着从屋檐上流泄而下的雨水,晶莹剔透,仿佛能洗去尘世间的一切不干净。

一转眼,便挨近年边了,蜀山的早课也很人道的取消了,说是将要过年,也不必如此严肃,可是,今天是自己及笄,师父还记得吗?

纤细莹润的手指无意识的绞着垂于胸前的青丝,白杫心中有又是忐忑,又是害怕失望。

要是师父不记得,总归不能自己去提醒他呀!

想着两年前,因为在云桥发生的事情,白杫原以为墨如冰不会就此罢休,没想到两年又过了,她却风平lang静,一点风波也没起,连平日里那些见不得光的暗绊子,也没有再使,只是相行陌路,还是一如继往。

“小师妹,我们去玩吧!今天都年二十八了,你老这么坐在屋里,也不是个事情啊!轩扬师兄与怀英师弟都在外面等着呢!我们今天去山下瞧瞧,如今掌门特许,可以下山去玩!”

远处,初夏举着一把玉骨伞,一身俏皮的浅绿色束身衫子,看起来格外清雅精灵,俏生生的立在那细雨之中,犹如误坠凡尘的仙子。

“我……”白杫有些犹豫不决,私心里还是想着师父会像往年一样,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但是左右望了望,却仍是空空如也,白杫忍不住失望。

依着这个时辰,师父恐怕是在翠竹林中打坐,白杫看了四年,也了如指掌!

怀抱着一丝希望,白杫拍了拍衣裙从地上站起身:“初夏师姐,你等我一下,我去跟师父说一声,免得他找我!”

说着,白杫转身进了大厅,手中拿了一把玉骨伞,急急忙忙的撑开,冲入雨中,隐约犹能看到那伞上隐隐绰绰的菡萏摇拽生姿。

初夏扬声应了一声“好”,便匆匆踏入屋檐之下,收了伞,拍了拍身上滴溅的雨珠。

雨下得不算大,所以进入翠竹林的石子小路也不算滑,白杫举着白色的玉骨伞,一身白衣胜雪,穿梭在那一片苍翠之中,一如雪山银狐,精致而美好,蛊惑人心而不自知。

“师父……师父在哪里!”清脆如清泉般的声音在那一片苍翠中响起。

翠竹林不算小,而且每次洛辰逸打座的地方都不一样,这让白杫很是苦恼。

知道师父在此打座是一回事,但是找不找得到,又是另一回事。

以师父的功力,想让自己找不到,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白杫暗暗碎碎念,不知道师父是不是又躲起来了。

举着玉骨伞,白杫四下里张望着,眼看着就走到了翠竹林的那玉池之处,却还是没看到洛辰逸的身影,不免失望。

眸光投向那薄雾缭绕的玉池之上,迷乱得让人看不清对面,白杫原想要回去的步子,又生生顿住,万一师父是在对面,自己走得这么近了,又没过去,那岂不是白跑一趟。

想了想,白杫又迈开了步子,小心翼翼的围着玉池周围,向对面走去。

或许是白杫太过急切想要找到洛辰逸,亦或许是雨天路太滑!

不管是什么,反正白杫就是掉进了玉池里,手里的玉骨伞落在玉池边上。

“啊——!”突然的滑落让白杫下意识的尖叫起来,慌乱的扑腾着。

她不会水,所以每次都是挨在玉池边上浅的地方沐浴,但是这一滑却滑得太远,整个人在挣扎之中已经扑到玉池中间,深不着底。

白杫感觉像是有一只手拉着自己下坠似的,忍不住扑命扑腾起来,心中暗叫倒霉,难得墨如冰没有对自己使绊子了,自己却要在这雨天里淹死在这玉池之中吗?

她倒底是有多倒霉!

“杫儿?”微微疑惑的声音如同醇酒醉人,让白杫瞬间停止了挣扎。

不会这么巧吧,师父竟在这玉池之中……

白杫那精致的小脸忍不住腾的一下火热起来,脑海里不受控制的想像着洛辰逸那沐浴的样子!

鼻间一热,白杫连忙用手一抹,淡淡的血红让白杫更是无地自容,很干脆的将头一起埋入玉池之中。

突然,后颈一紧,白杫像被人拎小鸡似的拎了起来。

“你怎么会在这玉池之中!?”洛辰逸看着浑身温透如同落汤鸡似的白杫,语气里的疑惑也淡了一些:“是不小心滑下来的吗?”

说着,那漂亮的桃花眸四周扫了一圈,落在了那把白色的玉骨伞上,薄唇边透着一抹笑容:“怎能这般不小心,走个路也能跌下来!”

洛辰逸那拎着白杫衣襟的手改环住白杫那盈盈可握的纤腰,两人一同落在玉池边上。

而两人的衣衫也形成很大的对比。

白杫全身**的如同落汤鸡,衣衫全数紧贴在身上,从而显现出那玲珑有致的娇躯,不如四年前,犹如搓衣板平板!

而洛辰逸虽也是从玉池中出来,但那亵衣却是干的,如同刚穿上去的那般,在风中随风摇拽,不过那纤长的墨发却微湿,但还不到白杫那般一直滴水的地步。

“四年了,你来蜀山那一年,好像才十岁多一些吧!如今便及笄了!”洛辰逸抬起右手,轻抚过白杫那**的头顶。

不过瞬间,白杫身上便全身干透,一如没有掉下玉池那般。

“师父……”白杫看了一眼洛辰逸,那蛊惑人心的样子,失了平日里那份淡然,身着亵衣的他,多了几分随性与妖媚!

对,没错,就是妖媚,如同妖精一样,俊美得夺人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