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杫原是以为那少女是初夏认识的,便没回头,但是听着初夏那不寻常的声音,白杫心中一惊,回身看去,却发现初夏已经很奇怪的弯下腰去。

“你——!”白杫左手握着伞柄,右手在云袖间翻飞,精致绝美的小脸上冷凝一片。

那少女原本是低垂着脑袋,却觉身体被一股强大的暗力拂开,整个人如同飞絮般跌落出去,手中握的油纸伞也飞落在一旁。

看着神色异常的初夏,白杫连忙扔掉手中的竹骨伞,弯下身去,瞬间,柔顺的青丝倾泄而下,扶住初夏,白杫神色间满是担忧:“初夏师姐,你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初夏拧了拧眉,松开手,掌心没有血液那种湿润粘腻的感觉,而腹间也没有想像中的伤口,但是疼痛依旧,却也减缓了许多!

视线落在那跌在远处的少女,身着蜀山派束衣裙,那张脸隐在茫茫细雨之中,如同美人半遮面,看得不甚清楚,初夏慢慢直起身,冲着白杫摇了摇头:“她好眼熟,但是我却不怎么认识,而且,刚才她还叫了我们名字!”

说着,初夏垂头看着自己的腹间,完好如初:“我以为她刚才用匕首……”说着,初夏的右手抚上那疼痛之处,神色间有着痛苦与迷茫。

白杫愣住,连忙弯下身去查看初夏的腹间,发现没有任何伤口,更别说血迹,但是看初夏的神色,却疼得小脸煞白:“初夏师姐,你是这里疼吗?”白杫随手按了按。

初夏摇头的一瞬间,却看见那原本跌倒在地的少女,却手执寒芒,冲了上来!那熟悉又陌生的脸庞让初夏心中一寒。

顿时大惊,初夏连忙抱住为自己查看伤口的白杫,就地滚开,这才堪堪避过那少女袭来的寒芒。

那少女见首招失势,连忙又出一招,更为狠辣刁专,趁着初夏与白杫无力再避,寒芒森冷,再次袭来,直取初夏要害,明显是想致两人于死地。

“该死——!”白杫一抬头,便看到了那少女刺来的寒芒,左手迅速将初夏推开,右手避无可避的握住那森冷的寒芒,瞬间,妖艳的鲜血顺着剑尖滴落,在细雨冲凝成一团,又慢慢晕开,白杫大惊,好在是在空地,否则又该解释不清了。

那少女眼看着寒芒被白杫捏住,心中大急,神色一狠,手中加重力道,那寒芒顿时向白杫贯去。

白杫自知握不住,连忙身形一侧,右手快速的松开了那寒芒,顿时,自己原本躺的地方,瞬间出现一个大坑。侧过眼,白杫心中一寒,看来这名少女,来历不凡。

但是蜀山山道上早已布了大大小小的阵法,这名少女是怎么上来的?

看来这名少女,是要致自己于死地!白杫贝齿轻咬,想要趁机起身,那少女却好像看透了白杫的意图,寒芒急舞,挽出的剑花将白杫整个人罩住,完全不给白杫一丝一毫的机会。

“小青——!”白杫忍无可忍,右手一展,一抹青影泛着淡淡的碧意向那少女袭去。

那少女只觉手腕虎口处一痛,寒芒险些不稳,跌落下去。清秀的脸庞上阴狠一片,恨恨的看了白杫一眼,如同一条毒蛇,直入白杫心底,一阵发寒。

再看去时,那少女已经化为一阵黑烟,消失在绵绵细雨之中,仿佛被那天降的无根水,冲洗得干干净净。

见此,白杫略略松了一口气,看着已经回到手腕上的那小青蛇,白杫宠爱的笑了笑:“幸亏有你,否则我只怕敌不过这名少女了!”

“小师妹,有没有事,吓死我了!”初夏原本被白杫推开,脑中一片空白,再转眼看过来时,却见那莫名其妙的少女已走,连忙冲过来扶白杫,心简直提到了嗓子眼:“有没有伤着哪里,让我看看!”

“我……”白杫刚想要动,却发现原本空空如也的左手中,突然出现一张纸条!心念一转,白杫虚弱的冲着初夏笑了笑,脸色有些不寻常的苍白:“初夏师姐,你去告诉怀英师兄与轩扬师兄一声,我在这里等你,今日下山,恐怕不成了!”

说着,白杫拿过初夏手中的竹骨伞,举在头顶上。挡住那绵绵细雨,尽管全身湿透,满是泥泞,但是有伞,也聊胜于无。

“万一她再来怎么办,你能一个人应付吗?”初夏犹不放心,不肯离去。

初夏的坚持,让白杫不由得在心中暗暗叫苦,但是那份关心,却如此真实,真实到让她险些掉下泪来:“不会有事的,小青咬伤了她的手腕,她短时间里拿不了任何武器,所以不会再来!”

“可……可是……”初夏仍旧一脸犹豫不决。

“不必可是了,初夏师姐,你快去吧,不然他们该着急了!”白杫冲着初夏露出一抹笑容,以示安慰。

“那好吧,你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回来的!”初夏捏紧了手中的伞柄,提着**的裙摆,匆匆的跑远。

见初夏走远,白杫这才松开一直紧握的左手,那上面清秀的字迹印入眼帘。

只是扫了一眼,白杫神色骤变,狠狠骂道:“该死——!”

说着,左手收紧,那张纸条瞬间化为齑粉,从指缝间飘落,冲散在蒙蒙细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