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要去哪里?一路抱着这样的疑惑,又怀着那样奇妙的心境,在行走了约莫一小时的路程后,柳夜奇看到了被雨幕笼罩的静谧墓园。

“到了。”无我在一座墓碑前停下来,轻声道。

柳夜奇好奇地看向墓碑,是一个他熟悉的名字,心往下沉的同时,悲伤浮了上来。

“那天离开你们家时,大概也下着雨吧。”她的手抚触着碑文,湿湿的,却不是泪水。

“与今天是同一个ri子。”

无我诧异地抬头看他,不确定他为何会如此肯定。

“你还记得……”

“记得什么?你和阿姨不告而别的ri子吗?”他笑笑,脸上浮现忧郁怀念的表情,“七月二十ri。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直没办法忘掉那天早上起来后找不到你时的悲伤心情。”

“并不是故意不告而别的。”她握住他的手,仿佛能凭借这一动作感受到当时他的心情。

“我知道。”他注意到墓碑上的卒ri与她们离开的ri期相同,“你母亲是怎么死的?”

“出了车祸,就在离开你们家两条街的地方,当场死亡。我被带去jing局,因为没有什么亲戚,所以就送到了孤儿院。几天后,路经孤儿院的师傅察觉我异于常人就领养了我,将我培养成无我。”

为什么不回到他身边?这样善意又无用的责备他说不出口。他的大手掌摸上她的头,揉揉她的头发,不言而喻的温柔和理解。

“今天是她的祭ri,所以你要我一起来。”

“啊,能够再见到你,相信妈妈一定很高兴。”觉得眼角有些湿,她下意识地用手揉,“我都不曾想过我们会在某一天一同站在她墓前。”

“你该早点告诉我,至少我可以买束花送她。”他开着拙劣的玩笑,似要缓和彼此的伤心。

无我把伞交给柳夜奇,从口袋里取出一张剪成花形的纸,再将这张纸塞进石砌坟头的缝隙间。雨声冲刷走那些低不可闻的咒语,惟见她嫣红的薄唇快速张合。

“啊……长出来了……”他惊奇地瞪圆了眼睛。

一棵树苗自刚才塞入纸张的缝隙中破土而出,并以眨眼间的速度长成一人高的小树,又于瞬间在所有枝头绽放出雪白的花朵。一朵压一朵,满枝满桠,白得既华丽又清雅。大雨打落了花瓣,如此孤零零的遭受飘零,又令人打从心里产生怜悯。

“是怎么变的?”柳夜奇赞叹地问。

“种植术,大部分鬼怪师都会运用的小咒术。”

“以前只有在书上看到过,原来真的有这种咒术。”他感叹,“是不是还有其他更有趣的咒术呢?”

无我微微一笑,雨水打湿的发丝黏在脸颊上,苍白的脸sè如花瓣。

“有什么话和我妈妈说吗?”

“她能听得到?”

“也许吧。”身为鬼怪师的人不该向世人提到太多鬼怪世界的事,多说无益,只会增加常人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