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个人过于沉溺于过往,那么注定现在的他什么都不能做。坐在电脑屏幕前整整两星期,柳夜奇连原先构思好的新提纲都没能打好。一直没能忘记梦梦,然而一旦仔细去回忆,又仅剩模糊的时光之影。反倒是此次相遇后同其一起经历的几件有惊无险的鬼怪之事历历在目,她的聪慧、冷静、倔强、可爱、悲伤……无论哪一点,他都忘不了,尤其是她眯起眼时的笑容。

“喂……”接过令他深感不耐的话筒,他犹不知自己的嗓音沙哑得过分,“妈妈。”

“怎么了?听声音好像不太有jing神,身体不好吗?”是温润亲切的女声。

“不,没什么,只是好像有些江郎才尽了。”随口半玩笑的撒个谎,他敷衍过去。

“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既然你写不出小说,空着也是空着,就陪我出席一个宴会吧。”

“啊,好。是什么宴会?”他盘算着需不需要换正式的礼服。

“是木鸢家继承人的订婚宴。”

柳夜奇苦笑道:“看来是马虎不得,没想到我们也轮得到。”

“喂,你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你外公外婆老妈又不比他们差。”

“知道了,是我不争气。”

“知道就好,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待会儿我来接你。”

电话挂断了,柳夜奇哭笑不得。最后那句话怎么想怎么不对味儿,多半是母亲消遣他。回卧室换了正式场合穿的礼服,他走到客厅,想同无我或者乌雅打声招呼。兜了一圈没有看到无我,他不奇怪,奇怪的是连乌雅都没找到。

自从那天和无我把感情的事谈开后,他就没再看到她。心里明白无我是在躲她,想着时间长了,心结必能解开,便不急着与她面对面。而乌雅则一ri三餐照常做饭,像是他的保姆似的,常在眼前晃。那张绝丽的美颜,总是一副惜天悯人的神情盯着他,使他莫名感到心悸。

猜测无我同乌雅是一起出去了,柳夜奇颓丧地出门。

木鸢家是举世皆知的大家族,与西之国皇族司徒家不同的是木鸢一族的发迹由五十年前的木鸢浩的祖父木鸢吉开始。木鸢吉其实只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打铁为生,直到二十五岁仍因贫穷而无法娶妻。一ri他救了一个受了伤的女子回家,后来女子似乎是为了报恩而下嫁于他,此女子便是木鸢韵。三年后,因为贵金属资源紧缺,所有钢铁材料频频涨价,木鸢吉竟凭借这一时机发了大财。随后又接连低价买下好几座无人问津的荒山,结果每一座荒山不是有着价值不菲的金矿,就是有罕见的大钻石矿。才过三十岁,木鸢吉便成了南之国最富有的商人之一。接着他投资金融,投资房地产,造学校,建医院……不到五十岁,他建立了一个完整的商业帝国。当然,天下人都当木鸢吉是个运气好得过分的人,没有人清楚其妻子木鸢韵才是他的幸运财神。木鸢吉膝下惟有一子,木鸢泽。木鸢泽从小便有经商天分,二十三岁娶西之国司徒家的二小姐司徒雪为妻,西南两大国的大财阀自此更是如ri中天。与其父比起来,木鸢泽眼光显然更为深远,他将家族名下所有的商业交给了父亲与妻子打理,自己则全身心地投入到政界。因为有强大的财力支持,所以他三十岁便成为议员,三十五岁成了南之国财政部的部长,四十岁便占据了副总统的高位。在现在五十三岁时终于得偿所愿,当选为南之国的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