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宜低头看着手里的东西,没有抬头,却只是淡然的“哦”了一声:“他在追求我,我也觉得他人不错,正在考虑

。。:щww.。”

任司曜瞬间觉得‘胸’口仿佛压了巨石,几乎要喘不过气来揠。

站在‘门’外的容锦,‘唇’角蓦地扬起,笑容却是闪烁到了眼底,高志彬在一边醋意盎然的看着,嘀咕了一句:“便宜你小子了……本来是我媳‘妇’儿的……”

“谈恋爱看运气,能不能结婚还是要看命的。”容锦伸手拍拍他的肩,安慰道:“别气馁。”

“你——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啊!‘花’”

高志彬瞧着他眼底的得瑟情绪,到底还是觉得有些意难平,如果,如果那时候他再冷静一点,如果他能更确定自己的心意,如果他早一点去找她,是不是现在……定宜依然是他的‘女’朋友?

只是,这世上从来都没有如果的。

高志彬颓丧靠在墙上,好一会儿,他才长长舒出一口气来:“好了,别提这些了,不过说真的容锦,你们家……会接受定宜吗?”

不是高志彬觉得定宜不好,只是,她到底和任司曜有过这样一段过往,又有一个孩子,容家不是小‘门’小户,容锦要和定宜继续走下去,不是简单的事。

容锦闻言,眉宇都没有皱一下,只是淡淡看了高志彬一眼:“我前一段不是一直都没和你们联络么。”

“是啊,我们还都好奇你怎么忽然消失了……”

高志彬说着,忽地一愣:“你不会是……”

容锦只是微微颔首:“既然决定了是她,那么该做的事就该趁早去做,家里人开始是不愿意的,可是……”

容锦说到这里,墨‘色’的瞳孔里渐渐涌上执拗的情绪:“我说了,如果接受她,那么容家就要添丁进口了,如果不接受……”

“不接受怎样?”高志彬只觉得心跳快的几乎要窒息了,容锦这小子哪里来这么高的手段,竟然就说通了

!要知道……

他看到自己老爷子就像是避猫鼠儿一样,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想要娶定宜的决定,他自始至终都没敢和家里人透过口风呢……

容锦恢复了一贯的神‘色’淡然:“如果不接受,那么容家也不过是少了一个不孝儿孙罢了。”

高志彬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容锦,你——”

竟然会以背弃家族断绝关系来威胁长辈!也难怪,他有这般魄力,倒是真的比自己要好的多了……

容锦低头,修长的指尖有着微微的剥茧,常年的烟瘾熏染之下,指腹都有些微微的发黄,但以后就好了,她不喜欢的,他都不会再做。

只不过是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味她微微蹙了眉,可他就觉察到了她的喜好。

原来喜欢一个人,也不过是如此简单却又动人的小事。

容锦止不住的想,还好遇到了她,不然容锦这个名字,也不过是两个冰冷的字眼罢了,天长日久,也只会变成云端上孤零零的一个孤家寡人,而不是如今,有血有‘肉’,有了温度和感情。

高志彬看着容锦,心头却是‘潮’涌难平,容锦这样的手段,这样的魄力,又有什么事做不成呢?

在不确定定宜的心意之下,只是因为自己喜欢,就可以这样孤注一掷,他不计较后果,所以才会成功。

而他,自愧不如。

“定宜她跟你在一起……”

高志彬心头依然泛酸,可口‘吻’却已经轻松了下来,他长叹一声:“是她的福气,我也就彻底的放手了。”

容锦抬头,只觉面前这个传闻中的纨绔,竟是比任司曜这样的人还要来的顺眼。

“高志彬。”容锦忽然抬手按住他的肩,高志彬看到他眼底的淡淡笑意,是他从未见过的暖意和温和。

“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

这话一出口,高志彬忍不住一拳擂在他的‘胸’口,挑眉眦目:“原来以前你都没把我当朋友?”

容锦笑:“当啊,以前是酒‘肉’朋友,现在就是生死之‘交’了。”

高志彬哼哼两声:“看在你这生死之‘交’四个字上,暂且饶了你……”

他话音还没落定,任司曜已然失魂落魄的走了出来,高志彬斜

tang眼看着他:“我要是某个人啊,早就买块豆腐碰死了……”

任司曜转过身来,他的眸子是一片死寂的黯淡,落在容锦的身上,渐渐的却是活转了回来一般:“容锦,我不会放手的。”

容锦却是丝毫不在意的神‘色’,淡淡一挑眉:“这有什么重要么?只要定宜已经决定放手就好了。”

任司曜瞬间眼眸一倏,而手指却已经死死攥紧,此刻不是打嘴皮子仗的时候,他与定宜之间,还有一个等等,天长日久的,他总能把她的心给暖回来。

容锦瞧着他走了,这才进去病房看定宜。

定宜已经换好了衣服,回头看到他进来,弯‘唇’一笑:“我们该走了?”

“不急。”容锦拉了她坐下来,定宜有些疑‘惑’的看他:“怎么了?还有什么事?”

容锦的目光落在她身后开着的窗子那里,夏末的季节,繁‘花’似锦,绿树葱郁,却只是她这个人的背景,他望着她,满心的欢喜,那欢喜渐渐染到了眉梢上,眼眸的深处去,定宜的神‘色’也柔和了下来:“容锦?”

“你喜欢哪个国家?或者城市?喔,我觉得四季如‘春’的地方最好,你身子弱,正好可以好好休养……”

“怎么说这些?”定宜心里一颤,下意识的有些退避,她刚刚经历这样的大事,真的是不愿意再去涉足感情,虽然……容锦真的很好。

“早晚都要考虑的不是?”容锦瞧出她的退缩,心里有些许的难过,却并不表‘露’出来,依然温和的说话:“定宜,你才不到26岁,这一辈子,还长着呢……”

是啊,这一辈子,还长着呢

她觉得心头压着的那一块巨石,仿佛骤然就被搬开了一般,整个人都松弛了下来,几乎死了一次,她还怕什么呢?

这一次,她要恣意的,放肆的,好好活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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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市的秋季,是个最美丽的季节,却也短暂无比,定宜的身子已经痊愈,等等也回到了她的身边,这孩子当日亲见了那样一幕,整个人的‘性’子都变了,仿佛一夜就长大沉稳了一般。

定宜瞧着他懂事的样子,真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

许是害怕母亲再一次凭空消失,等等除却在幼稚园的时间之外,几乎是寸步不离的守着定宜,定宜自然不会觉得厌烦,可容锦却‘私’下里小小抱怨了几次:“……什么时候才能两个人约会一次?”

定宜听了这话,只是抿着嘴笑,她自然知道容锦并不是真的生气,等等和他,相处的不知道多好呢。

也难怪,容锦这样的人物,想要降服一个小孩子,几乎连一根手指的力气都不用‘浪’费。

这样的时光,是难得的舒心而又安谧,任司曜并没有来打扰过她,他去看儿子,也不过是每周定时的一天从幼稚园把等等接走,而后再让颜回送回来。

他这般的举止,倒是让定宜对他的怒气消散了许多,但是……

再回到过去,却是绝不可能了。

秋季快要过去的时候,忽然有了一个噩耗。

当日定宜出事的消息瞒不住,传回了温家,原本身子不好的温父当时就受惊昏‘迷’不醒了,这般躺在医院几个月,终是再熬不下去撒手走了。

定宜一路都是哭着回家的,丧事完毕之后,瘦了一大圈的温母忽然做了一个决定:“我想去a市一次,有点陈年旧事,想要处理一下

。”

定宜不知道母亲说的是什么,但是父亲不在了,她作为唯一的‘女’儿,自然是要和母亲守在一起的,母亲愿意去a市,她当然只会高兴,原本还想在家里多逗留一段时间,可不知怎么的,母亲执意早早的走,容锦就亲自来接了她们。

温母细细打量了容锦一番之后,‘私’底下就和定宜说了一句:“荣先生是个靠得住的,你这次的眼光,不错。”

母亲的反应,和上一次任司曜来家里时的截然相反,定宜不由得有些吃惊,却打趣了一句:“您这次不说齐大非偶了?”

温母抿了抿‘唇’摇头,叹息着抚了抚定宜的鬓发:“你还小,你不知道,总归到最后,还是看那个男人自己的……”

就譬如她自己的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