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气就要发泄;有苦闷就要倾诉。当晚吴祥就去找潘正龙。此时,潘正龙已离开华润苏果超市,他来到吴祥新房子所在的小区当护卫。他来这儿是吴祥介绍的,工资比在华润苏果高二百多块钱。他的工作时间是晚上六点到第二天早上六点,任务是巡逻及看管车位。他得让花钱买车位的人享受自已应有的权利;他得保障业主们的财产及人身安全。

“如何才能像一个男子汉呢?!”吴祥歪着脑袋问他。

潘正龙闻言直咂嘴。他想了一会儿后说:“我听笪苹果医生说,他有一位同事是一个极限运动爱好者,从不怕死!死过几回!如果世上只有一个男子汉的话,那么非他莫属!我想:要想成为一个男子汉的话,一定要不怕死!”

“我怕死吗?!”吴秘书挠了挠头后说。自已是不是胆小鬼他真得不知道。“这样吧,我们明天去搞极限运动,如何?!”

“白天还是晚上?”潘正龙问。

“咝——白天吧!晚上我近视看不清楚!耽误你休息了!搞完极限运动我请你吃鹿鞭,补一补身体!”吴秘书拍着潘正龙的肩膀说。

“啊哟!花那个钱干什么?搞什么极限运动呢?”潘正龙皱着眉头问。

“咝——这个?你会骑摩托车吗?”吴秘书想了一会儿后说。

“会啊!”潘正龙高声说。

“我们搞摩托车山地越野如何?!”吴秘书兴奋地说。

“行!一切由你安排!”潘正龙很希望和吴秘书呆在一起的。

“我之所以选择摩托车山地越野,还有一个原因:在那儿谈心方便。我要告诉你白玉清最近想报哪些人的恩。你也在要报恩的人名单中呐!”吴秘书看起来很兴奋。

“我没有为她做任何事啊?!”潘正龙大吃一惊。

“你这个傻×,忘记了吗?!这几个月你一直在替我做事,你忘记了吗?!”吴秘书提醒他。

“小姐?”潘正龙不敢确定。

“什么小姐啊?!不是小姐,是肉弹!”吴秘书语气坚定,“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英雄难过美人关嘛!”他笃笃定定地说。

“是哪个小姐出马搞掂的呀?!”潘正龙如坠五里雾中,搞得一头雾水。“是林美华?还是苏琴?是‘红玖瑰’?还是——我确实想不起来了——”

“反正你出了力!不然白玉清的日记中不会有你的名字!”吴秘书兴高采烈。

“真得?!”潘正龙眼中放光,“也许是某一位小姐起了作用——会不会是吴洁呢?最近她来信说,她已与柯宏伟成了忘年交,两人经常在一起散步、跳舞——如果是这样,那么与搬起石头砸自已的脚何异呢?!”他心想。

“摆平就行!不要管用什么手段用什么人!你非要找出那个人当祖宗供啊?!围情、围情,围不了的情。过河不拆桥,人走茶不凉,世上有几个?!随她去吧!她要找到门上我们不赖就是了!”吴秘书直截了当地说。

“不应该赖啊!”潘正龙强调。

最后二人约好第二天骑摩托车去圆山脚下越野。

第二天一早,二人在吴秘书新房子楼梯口见面。昨晚两人分手后吴秘书出去借摩托车,完成任务后才睡觉。二人骑上半新不旧的摩托车后向目的地出发。出了小区大门,快上大马路时,潘正龙回头对吴秘书说:“我做一个示范动作给你看!”说罢,他加大油门,向马路上冲去。此时马路上车来车往,络绎不绝。潘正龙的摩托车横冲直撞,惊倒一片。有的人仰马翻,有的心惊胆颤,有的泼口大骂,有的撞到一起。人们对他的鲁莽的行为纷纷加以指责。

“狗日的,不要命啦!”

“妈的,找死啊!”

“想死不能害人啊!”

“呆×!”

“*!”——

这一幕看得吴秘书目瞪口呆,看得他心拎拎的。

“差一点啊!”他自已对自已说,“差一点就进了车裆啊!”

吴秘书不敢仿效他这样做,他自叹不如。他慢慢地骑,被他甩了一大截。

潘正龙见他老不来,就停下等他。吴秘书追到他后,他“嘿嘿”一笑,不说什么。吴秘书也说不出话来,他不知道是表扬他好还是批评他好。接着两人一先一后向目的地进军。半个小时后,他们来到圆山脚下。

圆山,顾名思义,因形状而得名。海拨、周长在市内均是数一数二的。遗憾的是山上不产石料。没有利益趋动,它的原貌得以保存。山下是一片黄土地,或高或低,具有丘林地区的特点。它们或被人们利用,或被野生动植物利用,或遭闲置。人们在其上植树造林,种植庄稼、经济作物,盖房建屋休养生息。

两人来到目的地后,吴秘书沿山中小路或村中小径走。他说他的智商比潘正龙高,应该由他带路。潘正龙认为带路是“汉奸”的行为,不和他争此权力。

两人信马由缰,或行山中小路之上,或驶在村中小径之中。不温不火,稳稳当当。

如此“越野”,潘正龙心中早就产生不快之情。忍无可忍,他就带头“造反”。他大路小径一概抛弃,他选择杂草丛生、荆棘成团、灌木众多的地方作为道路。他或向山上猛冲,或向山下奔弛。他经常翻身下马,重重地摔倒在地上。他早就弄得鼻青脸肿、血糊漓拉。后来他一头冲进刺梨阵中,刺梨的藤蔓缠住他,使他倒在地上。他努力挣扎,越弄越疼,不得不放弃救生之念。此时摩托车依然“咚咚”地“放屁”,压在他身上。需要说明的是,这一带种植了大量的刺梨,刺梨是这儿的农民致富的主要经济作物。潘正龙不知此情,他任意胡为,倒楣遭殃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潘正龙躺在地上不停地哼哼唧唧。身上被刺划开来的口子数不胜数。有的口子很大很深。大口子淌血;小口子渗血。无论大小,都一刻不停地与他作对。他的上衣既有口子,又有断刺。衣服上的断刺不泯恩恨时时地袭击他,弄得他不敢随便动弹。

潘正龙“失踪”后,吴秘书骑着摩托车沿着大路小径到处找他。边骑边喊:“潘sir,你在哪儿?潘正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