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路子啊!我认不得人啊!白玉清不理我们了,不然,大钱挣得呼呼的!那时,日子过得真滋润啊!”潘正龙想了一会儿后说道。他和义父一样正在吞云吐雾,两杆枪弄得客厅内烟雾缭绕。

“她不仁,我不义!她不给我面子,我就不给她里子!我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郑南悟恶狠狠地说。“我不闹到鱼死网破不罢休!

闻言,潘正龙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经过短暂停留后问道:“你想怎么做?”

“很简单,搬来她的保险箱,一切问题解决!”郑南悟大声地说。显得从容、自信。他扔掉手中的烟头用脚尖转动踩灭后打了一个响指。

“什么保险箱啊?我不明白!”潘正龙皱着眉头,左思右思,找不到答案,“我们去偷她的钱啊?这样做是犯法的啊!”

“不是偷钱,而是偷日记,偷!别人的不值钱,而她的则是无价之宝啊!别问那么多了,你尽管操作就是了!我

明大明地告诉你:这样做不犯法!犯法的事是绝对不会要你去做的,我来做!当老子的人不护着儿子,那么他算什么老子啊?!”郑南悟语言中有几分慷慨与义气。

“吴秘书也爱偷看她的日记!”潘正龙想了一会儿后说。

“这个小赤佬,****撂到田埂上——快上路子了!难怪他上得这么快!我跟他不一样,他是偷看,我是连锅端!一网打进,一劳永逸!”郑南悟踌蹰满志。

“保险箱我知道在哪儿!”潘正龙告诉他。

“我也知道,在办公室!前一阶段,为了工程的事儿,我到过她的办公室,看到过它!当时,我为了打听日记的下落,曾装着随便说说的样子劝她把日记烧掉算了,她说锁在这里头怕什么。日记中有我和她干好事的前后过程、内心感受的详细的记录,五年啊,相当于一届总统的时光啊,得留下多少页纸张啊!”郑南悟露骨地说,他的一张老脸此时他真的不想要了。

“保险箱太重,我扛不动啊!”潘正龙边挠头边说。

“可以用切割机啊,呆子!”郑南悟兴得红光满脸,手舞足蹈。

“到哪儿去找切割机啊?”潘正龙愁眉苦脸,眼中茫然。

“我是当过领导的人,我还是那一句话:我只要结果,至于过程你掌握!无论你想出什么点子,采用什么办法,只要能弄来日记就行!”郑南悟气势如虎、威风十足。

闻言,潘正龙产生畏难情绪,觉得挺难办的。

“你是武林高手,这一点儿小事能难住你?——密码一般跟生日有关,她的生日是1963年10月6日,属兔的,你试试看吧!”最后郑南悟说道。

“好吧,我试试看!”此事让潘正龙感到了压力。

六月上旬的临水,夏老虎早按捺不住,开始发威了。人们如同被投进热锅中的豆子,无论如何运动,无论运动到何处,都感受到周遭的令人难过的气息、能量。尤其是将下雨而未下雨时,天地如同一个巨大的蒸笼,人如同狗不理包子一般,被蒸被烤,快成为熟食了。

酷热挡不住喜欢运动的人的脚步。正如豆子要在通红的铁锅中蹦蹦跳跳一般;也如快被蒸透的狗不理包子要出笼一样。在郑南悟发出指令后第二天晚上十点多钟的时候,此时属于六月上旬某一天中将下雨而未下雨、最闷、最难受的时候,潘正龙穿着黑色的T恤衫、黑布裤子、黑皮鞋,拎着黑皮包,走出了自已租的屋子。

“小黄毛”听到动静,打开门,想弄明白从隔壁发出来的声响包含的秘密,结果是一无所获,因为早就没有了人影。

市政府大院的建筑布局、围墙高度、出入路口、树木花卉的位置,潘正龙了如指掌。他曾在这里工作过一年多的时间,熟悉这儿的一切。

他不费事就进入市政府大院中,并且登堂入室,来到办公大楼的顶层。他从皮包中取出“蜘蛛人”用的绳索后,寻找固定它的地点、事物。固定好绳索后,他用绳索的另一头拴牢自已。完成这些工作后,他从楼顶沿着楼面下坠。背上背着小型切割机,腰包中装着各种各样的工具。他来到白玉清办公室旁边的墙面后,无暇休息,一鼓作气,划开玻璃,打开窗户。进入办公室后,为了稳定心神,他蹲在地上吸了一支香烟。他只吸了半支香烟就扔了它,由此可见他的心情是紧张的、急躁的、恐慌的。口渴,他“饥不择食”,“咕嘟嘟”,一口气喝干了桌上杯中剩水。虽然天气闷热,汗流浃背,但是他还是戴上了只有两个小洞的黑套头。他开始工作了,用万能钥匙进行捣鼓了。他边转动钥匙,边调整密码,试图打开它。他试了一刻钟,结果是它岿然不动,打不开它。潘正龙一怒之下,点燃了切割机。切割机喷着高温火舌,火舌在它喜欢的猎物身上来回舔食。一对天敌,强者勇往直前。切割机是铁器的死敌,只用了半个小时,保险箱就开了一个天窗。打开天窗之后,他络续地取出里面的日记簿,一共四十一本。任务快完成了,他长吐了一口气,一颗悬着的心也落到地上。此时,他的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干的地方,衣服能拧出水来。他渴得慌,就站起身四处找水。找不到水,他心里烦透了。神经像被烤焦的庄稼,灵海到处龟裂。于是,他就点燃了香烟,刺激自已,如同酷暑时人工降雨一般。香抽多了,难免咳嗽。当他咳了四声之后,门外有人大声地喝道:“谁?!出来!”

闻言,他吓得浑身颤抖,香烟掉到了地上。他听出来人的声音,是吴副书记的肯定无疑。他为什么要来这儿啊?难道他也是冲着日记本来的?他没有必要要挟她吧?当他琢磨如何脱身之时,门外响起了从钥匙扣上取下钥匙的声音。门外的人的钥匙伸向锁孔,来不及多想了,他迅速地用蛇皮口袋装好日记簿。切割机太沉,他决定放弃它。一场打斗不可避免,他藏到门的后面,占领有利地形。自从吴副书记选择白玉清与他划清界线翻脸不认人后,他就视之为仇敌。凡事要用拳头说话,不需要听他片言只语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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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副书记打开办公室大门后迅速后退,他握紧双拳、摆好架式站在他自认为安全的地方观察“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