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刘!别哭!别哭!”潘正龙侧着身子、后仰着身子说。

“呜呜!真的很痛苦!真的很痛苦啊!”她使劲摇头歇斯地里喊叫。她的一头的秀发被她摇成乱七八糟的模样。今天,她摘掉了项链,取下了戒指,衣着打扮如同升斗小民之妇。她看起来就是一个落魄之人,看来,她已经把自已当成一个“罪人”。

“小静,从来没见过你这样伤心过?小静,你为什么这么伤心呢?”潘正龙因为烦恼,就点燃了一支烟。

“有过一次!有过一次!”她伸出一只修长的白得如同大萝卜肉的手指说道。“你被判刑的时候!”

闻言,潘正龙深受感动,他长吁短叹,唏嘘不已。他是第一次听说此事。

“我快疯啦!哥哥!我真的快疯啦!”刘俊双拳捶地,大吼大叫。

“别疯!小静,别疯!有话好好讲!千万别疯!疯了就不好了!”潘正龙语无伦次,他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劝解她。

“你别抽烟!”刘俊望了他一眼后说,她的眼睛已经哭得通红,“抽烟对身体不好!”

“好的!好的!不抽!不抽!”潘正龙赶忙将烟熄掉。“小静,喝一口水吧?”

“嗯!”她点头答应。

刘俊喝过水后,情绪逐步稳定。后来,她坐到了**。然后,用纸巾擦眼泪、鼻涕。弄了好长时间才罢手。

“坐吧!别站着!你还是像从前一样腼腆!”她说罢用手拍了拍身边的床铺。

潘正龙坐下后,他听到了她的一声长叹声。

“阿龙,看到你过得很好,我就很高兴!”刘俊表情“阴转多云”。

“小静,你过得不好吗?铁雄一表人才,且有权有势有钱有名!”潘正龙满脸羡慕之色。

“累啊!活得真累啊!”刘俊又叹了一口长气。

“你住那么大的房子,又有车,还说活得累,你在讲牙疼话啊!”潘正龙表示不相信。

“小狗扯谎!”她伸出小手指头儿想和他盖一个章,增加可信度。她刚举起小手指头儿就放下了。

“假如你们活得累,那么那些老农民、下岗工人岂不是活得更累吗?!”潘正龙还是不相信她的话。

“不一样!”刘俊笑着说。

“怎么不一样啊?!”潘正龙提高声音问道。他的表情严肃、认真。

“人家双飞双宿,而我呢经常一个人——孤枕难眠啊!以前嘛,总觉得房子越大越好,现在呢,总觉得房子空荡荡的,人在其中很藐小。”刘俊神态平静,语言自然流畅。

“铁雄有了别的女人?!”潘正龙说罢握紧拳头然后站了起来,他气得脸铁青。

“没有!”刘俊摇了摇头。

“他包了二奶?!”潘正龙声色俱厉。

“不是!”刘俊依然摇头否定。

“他嫖了娼?!”潘正龙面孔扭曲,模样凶恶难看。

“你越扯越远了!”刘俊有一点儿生气了。

“我瞎说!我瞎说!我胡说八道,你别往心里去!”潘正龙轻轻地打了自已嘴巴两下。“那是为什么啊?!”

“还不都是因为你!一切都是你造成的!”刘俊来了火,并且发作了。

“因为我?是我造成的?我不明白?”潘正龙边说边遥想当年,猜测这事也许与他当年的荒唐行为有关。想到这个,他的脸红了。

“你强奸白玉清,”刘俊的话没说完,就被潘正龙打断。

“我没有强奸她!是马力达干的!检察院已撤销了法院对我的刑事判决书,笪苹果老师正在为我申请国家赔偿,估计不久就能拿到钱!”潘正龙急切地为自已辩解。

“铁雄抓住你之后,调了你以前的案子,知道了我的事!他晓得后,心里一直不高兴,经常借口不回来!你说,我守活寡是不是你造成的啊?!这件事情是不是与你有关啊?!”刘俊气呼呼地说。

“都是我的错!我是一个罪人!你把我阉了算了!”潘正龙脸色煞白,虚汗淋漓。

“把你阉了算便宜你!我恨不得把你大卸八块!”刘俊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我知道铁雄心中有一个结,一时半会是解不开的。他不理我,我只好忍着,是我隐瞒了过去欺骗了人家有过错在先嘛!自已是一个掉了价的人,怎么好向人家耍态度啊?!他这样对我,我反而心里舒服,我喜欢品尝被他折磨的滋味!我就怕他对我好,只要他对我好,我就受不了——心中老是感到诚惶诚恐。痛定思痛之时,有时我会觉得对不住你!我害你坐了那么多年牢,受了那么多的罪——可装几车皮啊,心里一直过意不去!那时我年轻,不懂事,家庭条件好,小姐脾气大,喜欢赌气、逼筋;当时我呢,眼光比较高,心也比较活;虚荣心特强,感觉到的诱惑特多。加上太多的外在因素干扰,导致我们的人性的弱点大暴露。当时我头脑简单,以为我的所作所为都是跟你闹着玩的,没想到结果被大人们利用了。补充一句,‘独辫子姑娘’事件也是我和你闹着玩的,我怕你在丁燕面前揭穿我的老底,故意实施这个计谋拆开你们。那时社会还不太进步,人们还挺封建,我们呢,还不懂爱情,我们不得不为我们的年轻、幼稚、冒失、草率交学费、买单!一对谈了两年恋爱的人,还闹出强奸的事情,这种事情现代的年轻人几乎没人肯做了!由此可见我们当时是多么地傻啊!”刘俊真诚地向潘正龙忏悔。“我真心地说,你没有强**!假如我不喜欢你,就算你打死我,你也强奸不到我!”说罢,她红了脸,并且低下了头。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现在过得挺好的啊!不经历风雨,怎见到彩虹?生活的磨难是一笔不小的财富啊!笪苹果老师说:苦痛,亲人的死亡,甚至朋友的背叛,也会给伟大的艺术家以一种酸辛的快乐!那几年,我的生活正如笪苹果老师说的那样——整日与酸辛的快乐相伴!如果没有这一切,那么我能有今日的幸福、兴旺吗?我以前走错了路,受到了生活应有的惩罚;我‘吃一堑,长一智’,受到了生活应有奖励,生活是公平的,没有理由埋怨她呀!”潘正龙推心置腹地说。

“你这样想我就心安了!你受到我那么深的伤害,损失那么大,我可以补偿你啊!”刘俊眼睛一亮,想起了这个解决心头旧债的好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