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哥哥,父亲和母亲怎么还没有回来啊?”

站在窗户前的蝎回头问道。

已经在窗户前站了好几个小时的蝎,早就已经对窗外一成不变的风景看得厌烦了,可是他依旧这么不声不响地站在那儿。要不是现在他还会回过头来说话,还真的会被人误认为是具塑像。

“千代奶奶不是说了么,这次是因为有紧急任务,所以父亲母亲没时间回家就直接执行任务去了。”

云抬起头,将手上的书放在一边,起身走到自己弟弟的身前,伸手将小蝎包子那僵硬的脸庞给揉了揉。

“哥!”

蝎虽然在口头上表示很不满自己哥哥的**举动,但也没有举手将云的那双罪恶之手给挥开。

“几个小时都是这幅表情,小心面部肌肉控制神经坏死。”

云笑着给自己的弟弟揉着脸,动作很是轻柔。

“才不会那么容易坏死呢。”

蝎别扭地扭过头,继续盯着窗外,只不过与先前不同的是,他那变得绯红的面颊,也不知道是害羞了,还是被云给揉的。

“别看了,一会外面就要刮沙尘了,就算是有人也看不到。”

站在自己弟弟身边,云也顺着蝎的视线朝窗外望去,只不过一个是看街道上的行人,一个是看天空的变化。

“我讨厌等待。”

这是云第一次从自己弟弟口中听到如此饱含厌恶口气的话。

讨厌等待,是害怕等待的人不会来了,只留下自己一个人,仍傻傻地站在原地等待着

。而随着等待时间的推移,这种害怕的心理就会加剧,直到最后的崩溃。

“蝎……”

云将蝎抱住,额头对额头,这样云可以清晰地看见蝎眼中属于自己的影子。

“呐,每个人身边,总是会有很多人走过,一去不返。可是哥哥我会一直陪着蝎,这样蝎就不用独自一个人等待了。”

“哥……”

真好,母亲还为自己生了个哥哥真好。

“睡一觉休息一下吧,一会我喊你吃饭。”

“嗯。”

毕竟只是小孩子,在窗前站了几个小时,不吃不喝,连动都不动一下,蝎的身体和精神早就疲惫了,要不是一直被执念撑着,早就体力不支了。现在被云安慰了一通之后,就乖乖地躺在**闭眼休息。

等到自己弟弟彻底熟睡之后,云才一脸忧色地起身走到先前蝎站的地方,以同样的角度望着窗外。

千代奶奶特地过来告诉自己兄弟俩父母因为任务而不能准时回来的时候,云就觉得很不对劲,按照目前的局势,根本就没有严重到任务与任务之间会空不出时间回家,更别提在村里还能看到很多在轮休的上忍身影。

换句话讲,要是现在爆发第二次忍界大战,出现这种状况那是很正常的,可现在并没有爆发战争,甚至可以说是战后比较闲暇的时候。也就是说,出现这种接到紧急任务而不能回家的情况是根本不会出现的。

再加上千代即使是伪装过但仍有些不自然的笑容,聪慧的云自然也能估摸出真相来。

忍者作为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消耗单位,每天死伤的量用一双手是绝对点不过来的。并且也不是说什么上忍在这个世道上的存活率就一定会比下忍的高,相比起还未成长起来的菜鸟下忍,已经能形成战力并且可能独当一面的上忍才是现在这个时期的主要消灭对象。只要能在这种时候消灭掉敌方的上忍,那么一经开战,敌方就派不出什么有效的战力,只能拿着下忍送上来当炮灰了。

因此,在云明白事理之后,他就已经在心里做好了随时可能接收到父母死亡的消息

。可是,为什么当真的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会那么难受呢?

伸手摸摸脸上划过的滚烫,湿湿的,是眼泪么……

原来,即使很早就在心里构建堤坝来预防,可当真的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再厚实的堤坝也只能决堤。

用力将涌出的泪水擦去,云心中暗下决定,如果父亲母亲真的再也回不来了,那他就要担负起照顾蝎的责任。一个好哥哥不就应该是这样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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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已经是第几天了?是一个礼拜了,还是快两个礼拜了?

别说父亲母亲没有回家,连千代的身影也是越来越难见到。

每次开门声响,蝎都会兴冲冲地跑过去,可等待的都不是自己想要见到的人。千代一开始还会频繁回来,可是一次次都要面对着蝎的询问,千代自己脸上的笑容也开始挂不住了,久而久之,连千代也不敢过来了,越来越贫瘠的谎言只怕是掩盖不住事实,可千代自己也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和自己年幼的孙子述说事实。

“蝎……”

知道自己弟弟脾气的云,并没有去阻止蝎的举动,任由自己的弟弟日复一日地站在窗前等待着。只有这样,脾气执拗的蝎才会因为绝望继而想通。

“天要暗了,先吃饭吧。”

说真的,要不是蝎还会记得吃饭喝水睡觉,眼睛中还带着神采,云真的会觉得蝎的心坏掉了,剩下的只是一具行尸走肉。

“哥……”

“嗯?”

这是蝎这几天来第一次开口说话,虽然声音有些沙哑,但仍然无法遮掩掉其中所透露出的依赖。

“怎么了,蝎。”

将眼前这个因为最近没好好吃饭而显得无比瘦弱的身体抱入怀中,云柔声问道

“哥,我真的很讨厌等待。”

“啊,我知道。”

无尽的等待,希望只会在时间的流逝中消磨殆尽,留下的只有思念和独自一人的孤单。

“我饿了。”

结果,蝎憋了半天只说出这么一句话来。看来这几天的减食真的是把这个还在孩童生长时期的蝎给饿坏了。

“好,先吃饭吧。”

已经把心中的预感定义为事实的云,自然也不想让自己唯一的弟弟因为饿肚子而导致生病或者发育不良,那样实在是愧对自己作为哥哥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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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

窗外的月光透过那圆形的窗户照射进房间,四溅的月华将这个不大的房间给披上了一层淡淡的银色光晕。

“怎么了,睡不着?”

空旷的屋子现在只剩下两个小肉包子,如果仔细听甚至还能听到从各个房间传回来的回音。

“父亲和母亲是不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蝎仰面躺在**,看着空无一物的天花板问道。

“也许吧,应该是去了很远的地方。”

云跟蝎一样仰躺着,目不斜视地盯着天花板上的某个纹路,淡淡的话语没有包含任何情绪地说道。

云相信,这么多天下来,即使再傻的孩子也该明白谎言背后的真相了,更何况是像蝎这样本来就很是聪慧的孩子。

只不过,知道事实是一回事,能不能接受是另一回事。

就像蝎每天站在窗口等待着,明明心里有个声音在不断提醒自己,自己在做无用功,心里期盼的那两个人是再也不会出现在视线里,可是另一个声音却又不断给自己希望,希望在下一秒就可以在街口看到那两个熟悉的身影

而云正是因为熟知自己弟弟的脾气,才从不开口阻止。只有当希望随着时间而流失殆尽,执拗的蝎才会肯接受现实,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劝慰才能起到作用。

“那,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

这间屋子并不是很大,毕竟在这种寸土寸金的沙漠地带上也不可能建多大的房子,可现在里面只住着两个小肉包子,就显得空旷了许多,也冷清了许多。

深深的孤寂让蝎的声音落寞了不少。

“是啊,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了。”

千代和海老藏俩姐弟并没有住在这里,为了能及时收到前线消息和做出决策,他们两人是直接住在砂忍议事大楼那儿的,也就只有在闲暇时刻才会来这儿一趟,平日里连饮食和生活用品都是托人代理的。

空气因为云的话而变得沉闷,像是一块石头压在胸口,不仅感觉沉甸甸的,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起来。

“怎么,很冷吗?”

感觉到身边那人的颤抖,云问了一句。

由于砂忍村处于沙漠之中,昼夜温差变化极大,当真是应了那句俗语:早穿皮袄午穿纱,围着火炉吃西瓜。别看中午时分能把人热得直冒汗,到了晚上那叫一个冷,即使是穿着皮袄都有可能冻得瑟瑟发抖。尤其是体质比大人要敏感的小孩,对于夜晚的寒流体会得更深。

“没。”

蝎那执拗而倔强的脾气又爆发了,明明都已经冷得像只虾米一样蜷曲起来了,结果还是死鸭子嘴硬,不肯说一句自认为软弱的话。

“呵呵。”

双胞胎在一起都生活了那么多年了,更可以说是寸步不离,作为哥哥的云自然对于自己弟弟的性格了如指掌。

“哥……”

感觉到身边贴过来的柔软身体,蝎的身子猛地一僵,目不转睛的盯着天花板,他甚至能听到自己猛然加快的心跳

“蝎不冷,可是哥哥我冷啊。”

云轻声坏笑道,他实在是太清楚自己弟弟了,要他服软说句好听的是不用指望了,与其让蝎开口说句冷,还不如自己凑上去给他取暖呢。

伸手环抱住那个蜷缩起来的人,用自己的体温去传递着热量。

“现在不冷了。”

云环抱着蝎,将这个小小的人圈进自己的怀中。虽然使用陈述句说的话,但最后的语调微微有些上扬,分明就是一个问句的语气。

“嗯。”

蝎的声音有些闷闷的,大概他也明白是自己哥哥迁就自己才这么讲的。

“蝎,父亲母亲以前一直讲你长得像父亲。”

“嗯?”

蝎不明白自己哥哥说这个干什么。

“那要是父亲不回来,蝎,这样抱着你,会让我有抱着父亲的感觉。”

“……”

小蝎包子并没有说话,但黯淡下来的眼眸中充满着是不可名状的深意。

“我长得比较像母亲,蝎,等你想母亲的时候,就抱着我吧。”

“嗯。”

夜深,空荡荡的屋子里,只剩下两个小肉包子在被窝中,依靠着互相拥抱来慰藉他们所失去的,和一直萦绕在身边,从未消失的寒冷孤寂。

作者有话要说:嗯嗯,在8点前发出来,免得诸位看春晚错过了。。。

明天应该会有一章吧,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