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定所有的开始都需要理由,瞬间的心动,或许就够了。

从早上开始,天就阴沉沉的,尤其正午的时候,风更是一阵紧过一阵。

“下午不是下雪吧?”白谨瞧一眼天色,站在门口等人将炭送过来,心中想着万一下雪有没有其他要准备,伞这里有备着,等会儿蓑衣也该找出来,以备不时之需……

张公公走出来,笑道:“谨姑娘,门口站着作甚?东西送来了自有人接着,你屋里等就成,万岁爷刚才还笑说你什么都自己忙活,反而将下面的人养懒了。”

白谨回过神,说道:“不过是看天色不好,才到门口看看。皇上有事吩咐我?”

“没有。”张公公指了指门口,“看天色怕是要下雪,多准备几件御寒的衣物放在这里。”

“我刚才也在想这个呢……”

下午的时候,天空果然下起了雪珠儿,顷刻之间,就洋洋洒洒盈满了天地。

“皇上,晚膳是要哪里用?”

“什么时候了?朕怎么觉得比往常时间过得快了些。”

“奴婢提前半个时辰问的,可不是感觉过得快。”白谨笑,将夏元琛跟前冷掉的茶换成滚烫的来,“外面下了半天雪了,地面积了厚厚一层,走路甚是不方便,况且这会儿还不见停,皇上若是别处用膳,还是提前准备的好。”

“不急,如果天不好,就让人将饭菜送到这里。有什么可准备的。”夏元琛说了一句,接着忙自己的事情。

白谨边上等了等。见他再没其他吩咐,往旁边走去。张公公也顺势跟上。和她商量事情。

张公公毕竟了解夏元琛多一些,听了刚才的话,他就知道皇上这是准备在这里用晚膳了,遂告诉了白谨,同时吩咐人去了御膳房传话准备夏元琛喜欢吃的几样菜送来。

晚饭罢,张公公见夏元琛又回到坐了一下午的地方,犹豫了很大一会儿,白谨都觉出了奇怪:“张公公,有话对皇上说?”

“都这么晚了……”张公公有些不知该如何说。

白谨先是疑惑。而后笑道:“公公可是想问皇上今儿在哪儿就寝?天气特殊,确实该提前安排好。公公想问就直接问呗,皇上又不会因这事怪罪。”

“只是……”

“公公到底在苦恼什么呢?”

“张淮庆,白谨,你们俩嘀咕什么呢?”传过来的声音,让正专注的张公公惊了一下,想起他该是在夏元琛跟前伺候,忙得快步走过去。

“张淮庆,你和白谨说什么呢?朕喊你两声才听到。”夏元琛奇怪说道。能让他身边这两个最是稳重周全的人如此出神的能是什么事?

张公公小心翼翼说道:“皇上,路滑,不如今天早些去就寝?”

“明天没有早朝,朕看路确实不好走。今晚上就宿在里面暖阁了。”就为这?夏元琛摇摇头,张淮庆办事是周全,就是有时候顾虑太多。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这么点小事哪里值得烦恼!

“可是……”张公公张了张嘴。终还是小声说道,“今天该去灵秀宫……”

“嗯?”夏元琛依稀有了印象。他放下手中的笔,揉了揉额头,“灵秀宫……张淮庆,雪还在下?”得到肯定的答案,夏元琛想了想,站起来走了两步,还是重新坐下:“张淮庆,你去趟灵秀宫,跟德妃说今晚朕就不过去了,让她也早些歇息吧。”

“是。”张公公躬身应答,要走的时候,又问道,“皇上,要不要奴才顺便将谨姑娘送回去?”

夏元琛说道:“都这么晚了,她住的地方僻静,那一段路不大好走,她明天一大早还得起来,就别来回折腾了,旁边小套间里凑合一晚不就好了。”

张公公有些吃惊,下意识抬头看了夏元琛一眼,却发现说出这么惊人话的那位主子,一点其他表示也没了,仿佛是吩咐了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如此情况,让张公公到嘴的话也不知道如何说出来了。唉,明天怕是有主子心里不痛快了。罢了,那与他也无关,他张淮庆的主子,只有眼前这一个不是吗?

张公公去的时间较长,白谨这会儿一点事也没有,干脆拿了本书,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看,起初还不时抬头看夏元琛这边一眼,可巧拿的这本书是她喜欢的列国杂谈,慢慢就看进去了。

“白谨。”夏元琛喊了一句。

“嗯?”白谨反射性应道,却是有些迷糊的样子,她书本是为打发时间,谁知竟看进去了,所以夏元琛喊她,一时竟未回过神来。

夏元琛听出有异,不由得抬头看了一眼,见白谨手执一本手,左手还捏着一页书将翻未翻,就这么静静坐在不远处望着他,仿佛她就该在那里坐着,而他开口喊一句,两人就能互相看到,他的心一动,说出口的话就成了这样:“没事,不过顺口喊了一声,你接着看书。”

白谨定定看向他,又待夏元琛说了一遍,才低下头来接着看。

夏元琛又望了她一回,才接着忙自己的事,只有他自己知道,此时他对白谨的心,有些不一样了。

一瞬花开,有人错过;或许,回眸一瞬,眼中就只看到错过的那道风景,自此,眼中再无其他。

人生就是这么奇妙,兜兜转转,不过是一个结束,一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