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人做天看,七分人算。

宣倾城留住在宫里,吃穿用度皆是上好。

即便现在还未言明,可很多人都揣测,这么个貌美的玄幽公主多半会成为这宫中的一位主子,所以宫人们对她也都客客气气的。

宣倾城跟前的茶杯被斟满,谢灵姝端起手边那一杯略举了举:“公主尝尝这茶,虽入口时味道淡了些,但后味却是隽永。”

“果然像德妃所说。”宣倾城细细饮了两口,笑着说道,“倾城还要谢谢德妃娘娘百忙之中陪着我游玩。这里真是精巧,正当湖心建了这么座玲珑的阁子,每个窗口都能看见不同的景色,‘八面玲珑’这个词用到这里竟是活了。”

“公主喜欢就好。”谢灵姝淡笑,微微往后倾倚,仪态随意但仍旧端庄,更添主人待客之姿。

外面传来一阵水声,是一个小船划过来,船上坐着几个宫女,她们小心翼翼捧着插满新鲜花枝的花瓶。

花枝都是御花园中新开的,十几瓶四面摆开,无形中给阁子增添几分春意。

宣倾城正站在一处窗户边看外面景色,看宫女们进来,她扭头看了几眼摆好的花瓶,蓦地开口问离她最近的宫女道:“这时候梨花应该开得正好,怎么没见有梨花?”

宫女没想到宣倾城会问话,下意识往谢灵姝方向看了一眼,却被谢灵姝眼中的寒意惊到,她腿一哆嗦跪倒在地:“奴婢知错。”

宣倾城好奇看跪在面前的宫女一眼。见她不住磕头认错,忙让人扶起她:“我不过问一句。并没有生气,你有什么错。”

“既然公主没有怪罪。你们都退下吧。”谢灵姝说道,过了一会儿,她对宣倾城道,“这宫里是有梨花,不过是单独种在比较幽静的地方,很多时候就忘记去剪了。公主如果喜欢,本宫这就让人去剪几枝过来。”

“不用,我也不是说特别喜欢梨花,只是想起来有位朋友极其喜欢。所以随口一问。说起来,我去太后和皇后那里请安的时候,也没见过梨花,当时还有些纳闷,原来因为这个。不过昨天去见皇上时,倒是在书案和软榻旁边见了,插在瓶中很是别致,难为谁那么有心思摆弄。”

谢灵姝手指一紧,皇上向来不喜欢书案旁边放花花草草的。如今改了习惯,为什么,偏偏还是梨花……

已是深夜,御书房烛火仍旧通亮。

含之和张淮庆守着门口。很是安静。直到里面的人唤了一声,两人才走进去。张淮庆收拾书案上一些杂乱的书和奏折,含之将快要燃尽的蜡烛换了一个。

夏元琛眉头深锁。极其难见如此心烦的样子。张淮庆和含之对视一眼,却没有说话。方才有人汇报事情,而那人身份很是特殊。是夏元琛培养的精锐影卫,身份隐蔽,暗中查的事情也极为隐秘。

过了将近两刻钟时间,夏元琛仍旧维持着最初的动作,不知在想什么。

含之看了看漏刻,子时已经过半,她稍加犹豫,轻声道:“皇上,该休息了。”

夏元琛揉了揉眉心,问道:“什么时候了?”

“子时都过去大半了。”含之看夏元琛伸手想拿起一本奏折,说道,“皇上,您都多少天没睡过安稳觉了,奴婢知道近来事情繁多,也知道事情错不了半步,可也不能拿自己身子硬熬着。”

听了这话,夏元琛笑了,终于还是打消了处理几件事情的念头:“罢了,今天就先这样,朕也真有些乏了。含之,你也快些回去休息吧,说让你不用跟着伺候这么晚你都不听。”

“哪有奴婢比主子娇贵的。”含之笑着接了一句。

“你呀!”夏元琛笑叹一声,转头吩咐张公公道,“张淮庆,你多派几个人送含之回去。”

等含之出去,夏元琛并没有立刻去休息,他瞥一眼整理好的奏章,眉间聚齐些微怒气,过了好一会子,他对张公公说道:“张淮庆,明天一早,宣宁王和白恪明进宫。”

第二天一早,不明所以的宁王和白恪明进了御书房。

约莫一个时辰的时间,张淮庆一直守在御书房正门口,拦着想靠近这里的任何人。

“大敌压境,竟为私欲暗害良将。夏允桓,你好大的胆子!”夏元琛用力将东西摔到夏允桓脚下,“给朕解释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夏允桓皱眉,对夏元琛的指责有些摸不着头脑,杀害良将,他?

本欲反驳,结果捡起来地上的东西,看了几眼后眉头越皱越紧,片刻过后,他抬头看着夏元琛,目光坦然:“皇上,臣没有让人做过这些事。不过,臣会细查此事,如果属实,臣定严惩不贷。”

“你会秉公处理?”

“臣不会徇私。”

夏元琛轻轻吐一口气,拿起另一本折子递给夏允桓,目光冰冷:“你看看这个。”

夏允桓不解,打开看完,整个人震惊地看着面前背手而立的威严帝王:“皇上,这不可能……”

夏元琛怒极,又夹杂着失望:“当初你跟朕说过什么,你可还记得?当时那样的局势,朕只有你一个兄弟可以信任,所以才将一部分暗卫的权利给了你,任你调动而不干涉,当时你向朕保证,除了你谁也不能调动他们,你断不会做不利于朕的任何事情。结果你将玉符随便给了别人,连暗卫做了什么事你都被蒙在鼓里,这就是你的保证?”

“皇上,或许是误会,珺瑶不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夏允桓有些不大相信。

夏元琛沉默地盯着夏允桓,直到他头慢慢低下,才缓缓说道:“允桓,朕给你三天时间让你自己去查清楚此事。不过到时候,希望你不要让朕再失望!”

夏允桓重重跪在地上,而后大步走了出去。

外间等着的白恪明见夏允桓浑身冷冽走出去,心里猛地颤了一下,不知为何,他觉得皇上此番宣他进宫,定不是什么好事。

果然。

等夏元琛一句话未说而先将一叠东西让他看了,他一下子瘫软在地上。

十几年来他所受贿的证据都写在了上面,这都不是令他最绝望的,他没有想到,白珺瑶会这么大胆,当时她说让王成一家消失在京城,他并未深想,只当是为了白谢两家的名誉,谁想到背后缘由竟是这样……此罪一旦查实,罪该当诛!

“皇上,臣不知小女竟是为了这般目的,臣不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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