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命运是握在手中的,可为什么连一场偶遇都躲不过。

“请白小姐明日早早准备好,宫里自会派车来接。”来白府传信儿的是一位颇为稳重的公公,他将宫里带来的口信传到后,笑着对林意宁和含之说道。

含之忙弯身答应,林意宁一旁也认真应承,并将准备好的小礼递过去,然后着管家将人送了出去。

林意宁回过头,有些迷惑地看着含之,宫里怎会特意单独传含之去?若是宫里哪位贵人,又怎么会用口信这么简便的方法?正因为从未想过含之和皇宫有关联这种可能,林意宁一时有些迷乱。

“娘,你别急,这样想也想不出什么,平白吓唬自己了。明儿个我进宫后,不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么。”含之也正奇怪怎么会是自己进宫,看林意宁明显有些慌乱的表情,还是不自觉笑着安抚。

林意宁皱眉:“可是,你能有什么事情会和那地方相关?莫说你往时几乎不被人提起,纵使整个白家也与宫里那些贵人不相干啊……”

含之将林意宁搀到榻上坐下,试着慢慢让她放宽心,却不知林意宁此时神经已经绷得太紧,因为听到那位公公说明天含之要进宫时,她脑袋里不知怎的第一时间蹦出来的竟是静尘师太曾说过的那句话——“比女子中极贵之人还要胜三分”。

人之贵,成天之骄子,皆为人上人。而贵中极致,又以龙凤为尊。男子若贵极,莫若人间天子金殿帝王,那女子极贵,无非帝后帝妃。旁者即便尊贵,总也在天道纲常上较他们逊上一筹。所以,若静尘师傅所说是真,那林意宁想不出第二种尊贵可让含之成为那种比极贵还胜三分的人。

“娘!娘……”含之见林意宁脸上忧色渐重,不由得握住她的手连唤几声,看林意宁恍惚将目光定在自己这边,有些担心地说,“娘,没事的,你别想太多!”

绛瑛端茶上来,看着含之也忍不住想东想西,但她同时也看出了林意宁有些紧张的不正常了,仿佛有什么大事压着她一样,开口欲劝又不知从何说,沉默一下,她对林意宁建议:“夫人,安郡王妃会不会知道些什么?”

“对,对,我可以问问意初。绛瑛,你快亲自去一趟安郡王府,问问宫里谁有可能知道含之……”林意宁听了绛瑛的话,猛地站起来说道,如此剧烈的反应,唬了含之一跳,林意宁却没有意识到,仍旧吩咐绛瑛快去问问安郡王妃。

绛瑛被感染一样,放下手中的东西,急忙忙就想往外走,含之忙得拉住她,转头对林意宁说:“娘,可能只是有人传我进宫问事,又不是这次进宫就是一辈子,不是有好多个小姐也都是这样进过宫的?你这样急急忙忙的,别让安姨也跟着乱了心思。”

这边含之劝着,白恪明刚巧回府回到拾院,见屋里一个个都是紧张不安的样子,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不由沉声问道:“这是怎么了?”

含之见是白恪明进来,先缓了一口气,抿嘴看了看林意宁,轻轻回道:“爹,宫里可有什么事?”

白恪明见含之问这话,心下有些纳罕:“宫里事岂是外臣可以得知且议论的。含之,你为何问这话?”

白恪明虽没有回答,含之却先松了半点精神,宫里一点风吹草动都是臣子的指向标,含之问时白恪明没什么特殊反应,如此看来,宫里并没有重大悲喜事,算是一个好消息。

“刚才宫里有人传口信,宣女儿明天一早进宫,娘有些担心而已。”含之解释道。

白恪明听了这话却也是有些吃惊,他抬头看向含之,有些不敢相信:“含之,你是说,宫里有人宣你进宫?”

白恪明思索片刻,转身又急匆匆出府了,直到快晚饭的时候才回来,却什么消息也没打听到。

消息早就从连姨娘处传到白老夫人那里,她先是以为自己听错了,而后派丫鬟打探时发现拾院乱了,心里更是冷哼几遍,都说瓦砾怎会发光,真是上不了台面的。而后又见白恪明也是急匆匆出府,想着不会是含之做错事惹了贵人,心下又怕会牵扯白府,不由也跟着着急了几分。好容易听白恪明回府,忙唤来问情况,只见儿子眉头也皱得紧紧却说不出所以然,更是添了几分恐慌不安。

这个夜,整个白府仿佛每一处是从容怡然的,有不明所以的,有怕被牵扯损自己个儿利益的,总之各有事放在心头。

含之也失眠了,她不是为明天的事,只是细想时,发觉林意宁的反应实在有些过于奇怪了,上次说好去百花宴虽然有些不乐意,但也没像今天这样强烈反应,是有特意瞒着什么吗?

月落日升,时辰不变,时光已然流逝。黑夜总不会定格,白天还是明目张胆来临。

“含之,要不要再换身衣裳?娘觉得还是,还是……”话到嘴边,却找不到合适的词汇,精致的朴素的,反而显得刻意,中规中矩的吧,她总觉得还是有些显眼,林意宁看含之拧开一个小盒子,取出适量脂粉均匀涂抹在脸上,再用眉笔不着痕迹改了眼角眉梢的感觉,倾世姿容成了好看而已。

做好这一切,含之静静起身:“娘,他们既是这样光明正大让我进的宫,又怎么会让我出了岔子。”

“夫人,小姐,宫里的马车到府门口了。”翠灵走进来道。

白府大门口,一辆精巧华美马车停在前面,还有一个侍卫打扮的人立在马车前等着。边上,除了天还早,白老夫人没来,白府几乎来了个齐,这其中,白珺瑶神色看向马车和含之的眼神更是带了探究。

看含之要忘马车走,林意宁几乎下意识要伸手拉住她,在看到侍卫看过来的时候,她止住了自己的动作,只轻声让含之注意安全,别失了礼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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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车里,含之也不敢放松。车不疾不徐地前进,含之听到外面渐渐人多有些嘈杂,慢慢人声又消了下去。而后,马车缓缓停了下来,含之听到有人说要看腰牌。再接着,马车就又往前驾驶了。含之知道,她这是已经进了金碧辉煌的高墙之内。

马车终于稳稳停了,含之听到外面有人挑着尖细的嗓音说道:“白小姐,请下车。”

含之整了整衣裳,垂着眼睛下了马车,按着带路公公的话往前走,只瞧眼前那一方土地,步步小心谨慎,表现带着些许木讷手腕不灵活,活脱脱一个不善与人交流的少见大世面的小丫头。

“白小姐,再走一段路就到了。”带路公公倒没表现出什么盛气凌人,说话也算得上和蔼,顺便还给她说上一些注意事项。

“嗯。”含之低头应答,不肯多说一个字。

带路公公微微摇头,这白家小姐可是差她姐姐不止一星半点啊,长相也就罢了,虽人人都想有好容貌,可自古绝世美人都是能说的过来的,但这股子精神劲儿也不出彩啊,得亏她出身胜了一筹,要不在白家大小姐那种人衬托下,这白含之可真是一辈子出不了头了。

“皇上吉祥。”带路公公瞧见拐弯处迎面而来的人,连忙顿住脚步,拉了含之一下站在路边,跪了下来。

含之顺从地跪下来,低头看着地面,听到一阵沉稳脚步从容走近,从眼前踱了过去。没等人有动作,发现皇上又退了回来,一双绣有喷云吐雾飞龙和云纹的黄色靴子刚好出现在含之的视线里。

“她是谁?”含之听到一个冷静不带任何色彩的声音问道,不得不承认,单从声音里,含之就感觉到一种上位者凌厉威压。

“回皇上话,这位是吏部尚书白大人的嫡千金,是康宁郡主请的客人。”带路公公见问,慌忙回答。

“哦!”含之听皇上尾音仿佛饶有兴味挑起,心下一紧,不知怎的,她忽然想天子千万别抽空关心她这小老百姓,谁知坏的预感总是更会捉弄人,她耳边响起皇上的话:“朕以为白卿就一个女儿呢,原来还有个被护得严实的。你,抬起头朕瞧瞧。”

ps:昨天对了一下大纲,妈呀,咋看着都不像起初设置好的孩子的样儿,昨天先抓紧整改了一下大纲……今天下班时候听到一个不好的消息,俺下周开始双休变单休了,钱还不给涨,都是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