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索着往前面走,还好昨天在墙上有留下记号,如此一来也不是很困难。

摸不到刀痕的时候,我知道再往里面走就是扔过胭脂的地方了。我拿出火折子,预备一会儿趴到地上找胭脂用。

我恼啊我怒啊,来到这里这么多天怎么就没发明个带荧光粉的胭脂呢?也好过我在这里费力找啊!

找到第一陀的时候,我发现有的东西不能用眼去看,要用心去猜。其实这里只是岔口多,岔道都很浅,若是走错了,往前走几步就能走到头。

反正一时半会还找不到出口,我索性先坐在地上休息一会,穷极无聊之余,我拿出火折子来,吹燃了往那胭脂上送。

顿时一阵呛鼻的甜腻之味,果然,就知道那女人不靠谱。不得已,只能继续往前走以避开这香气。没想到的是,这东西还是有用处的,就是哪里香气淡往哪里走,结果竟快了不少。

远远的传来咳嗽声,我先是一悚止住脚步,然后一阵心潮澎湃。

“项秋?”

“咳咳……柠儿?”

我大惊失色:“项秋,你怎么了?”

听他的声音绝对不对劲,这是认得他以来听到的最虚弱的声音,从没有这般有气无力过。

“项秋?”

然后是压抑的咳嗽声,心中大痛,辨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靠近,越近越能闻到一股血腥味。

头脑一阵眩晕,苍天,不要!

终于,借着夜明珠微弱的光我看到了背靠在墙上的项秋,光很微弱,可是我还是看出了他脸上的苍白。

我几步跨过去,夜明珠扔到一边,双手抚上他的脸,还好,是热的。

“项……项秋,你感觉怎么样?你……”我呜咽不成声。

项秋又是咳嗽一声:“咳咳……哭什么?我没事,只是中了点毒,又有点脱力罢了。”

我一手握紧他的手,一手在他身上摸索:“有没有哪里受伤?我要怎么办?去找大夫来还是背你出去?我……我,项秋……”

“傻瓜,跟你说了没事,只是脱力而已。”尽管这么说,可是他语气里的虚弱骗不了人。

“你骗人,明明声音都这样了,脸上都没有血色……”

“柠儿!你别急,真的没事。刚刚外面的侍卫太多,我只是太累了。”项秋说完又咳嗽两声。

我赶紧把手伸到他背后帮他顺气:“你怎么老咳嗽?还有,中毒?什么毒?会不会有危险?”

“没事,只是这味道有些不喜欢。毒没什么,解了大部分,回去再调养一下应该就无碍了。”

我心中略安,擦擦泪水,道:“项秋,对不起,我昨天不应该先离开的,也许我在那接应你,你就不会……不会……”

眼角新渗出的泪水被温柔拭去:“你今天非要水淹了这里不成么?你走是对的,当时情况很糟糕,你要是还在那里的话,我们肯定逃不出来了。”

“项秋……”不管是不是真的,反而我心中的愧疚更深,“其实你应该找个会武功的女子,那样的话,她肯定不会跟我似的这么没用。”

“谁说没用了,你当然有用,现在不是就来找我了么?你要不来找我,说不定我就得死在这儿了。”

“小姐,姑爷?”背后传来一个低沉的女声,若是早些时候,我定然会十分讨厌她,可是今时不同往日。

我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急切道:“凡凡,你快过来看看,项秋中毒了。”

凡凡走近,还是一身白色衣衫,与费云的同样白。

“姑爷可信得过凡凡?凡凡需要为姑爷运功疗伤。”凡凡说着就要在我手里接过项秋。

我本是配合的,不料项秋拍开她的手,冷哼:“信不过,若是让你救,还不如就此死去!”

凡凡站起身,居高临下,仿若天神降临:“姑爷自可以这般说,可是外面已经在攻城了,武林人士也死伤惨重。南宫极诬陷姑爷是廉王走狗,外面到处是想害姑爷的人。”

“你……南宫极不是跟你们一起的么?”难不成费云又要害项秋?

“他是一匹白眼狼,王爷早就舍了他,却不想他还是想统治武林。不敢对王爷怎样,却来诬陷姑爷。如今,他已经埋伏在当铺外,只等姑爷现身就……到时候,他就是武林英雄,就有足够的威望坐稳武林盟主之位。”

凡凡阴沉一笑:“可惜,临来我送了份大礼给他,相比他现在的日子也不好过。”

我对这样的凡凡有些恐惧,她也大约是感觉到,又恢复平日里的温顺:“小姐,凡凡只是不想有人伤害您和姑爷,再说,他也不是好人,小姐不会责怪凡凡吧?”

“不,不会。”

“那,姑爷也不会责怪凡凡私自点了您的穴道吧?”凡凡伸手在项秋身上快点几下,项秋阻挡不及,僵坐当地。

“项秋!凡凡,你……”我怒火中烧,拔出匕首刺向她,却不想她并不躲闪,她手臂上的血顺着匕首汩汩而下。

“你……”我吃了一惊,松开握匕首的手。

凡凡拔出匕首,还是笑着:“小姐还是不相信凡凡,可否先让凡凡治好姑爷?也好让姑爷护着小姐出去。”

我跌坐在地上,这双手不是第一次染血,却还是让我很难过。

凡凡在手臂上点了几处穴位,略略包扎就扶起项秋开始为他疗伤。

若是原先,我定然会因为见着传说中的内功疗伤而带着一两分的兴奋,此时此刻,半点想法也无。

我安静坐在一旁,借着微光看到对面两人的额头上不断有汗水流下,但仍然不敢动,唯恐打搅了他们,而引起什么岔子。

许久,凡凡收功,项秋也猛地睁开眼。我放下心来,看来是无碍了。

“我欠你一命,但别想牵连到胡柠。她是我的夫人,绝不会变!” 这是项秋睁眼后的第一句话。

我愕然看着凡凡,她不会,不会是玻璃吧?可是,这么多天,也没见她有什么不轨啊!

“姑爷多虑,凡凡只是在照顾小姐,其余的都不关凡凡的事。”

“哼,最好如此。”

项秋刚刚恢复,凡凡受了伤又救人,而我……所以我们只能先在密道里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