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到第三天,我才跟项秋带着凡凡一同去魏王府见云飞。由于我中毒,身子疲乏无力,所以项秋一路小心搀扶着我。至于凡凡,带她来纯属想借她对魏王府的熟悉而增加点底气。

来到魏王府的时候大约还不到巳时,太阳升在半空中,天气大好。

一位小兵把我们引到内院,而云飞正坐在秋千上慢慢荡着,虽多少有些不伦不类,但配上他的脸,美的很啊美的很。

“终于来了,还以为你会失信呢。”云飞虽然是对项秋说话,但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项秋扶在我腰上的手,那眼神就是恨不得剁了项秋的那只手。

我心中不快,这人明明娶了不止一个女人了,根据传言他还很宠现在的王妃,并且那魏王妃还有了孩子。这人把自个的王妃扔到别庄也就算了,如今竟然还对别的女人念念不忘,何况还是个成亲的女人。

“魏王殿下,我已经来了,有什么话就说清楚吧!”心情不好自然语气也不善。

魏王不怒反笑:“师妹很不耐烦我?”

“师兄,若是不耐烦你就不会来了,既然师兄一直想见我,我自然要来见你,如今我已经来了,师兄有什么话可以说了。”

“只是想问问你,对王妃之位可有兴趣?”

我的火蹭蹭往上长,见过厚脸皮的,没见过自己有老婆还要守着别人老公的面让人家老婆当小三的!

“没兴趣,半分兴趣都没有!”

“哦,那皇后之位呢?”

“呵呵,魏王师兄真是风趣,若我这样的人当了皇后,天下可就乱了。这皇后的位子,还是留给想要它的人吧!”

项秋的手一紧,我暗暗拍一下他的手,示意他不用为这些话感动。

云飞仔细看着我:“真希望下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还可以这么坚决。”

这样就完了?我还以为魏王一直坚持见我是为什么呢,就是为了问几句废话?

“那多谢师兄救出柯淑姌,”我抽出剩下的两根金针交给他,“金针还给你,我们就此别过!”

云飞慢吞吞接过金针,神色不辨悲喜,只是扯了一下嘴角说:“这意思是不再相见?”

“自然!”

面对这样的人,我认为一定要把话说清楚说明白才好。搞暧昧不光会满足可笑的虚荣心,还会让多想的一方陷入痛苦。

“可否单独与你说几句话?”

“你!别忘了你答应过什么?”项秋率先发怒。

“呵,你就这么信不过我?还是,你信不过的是你自己?”云飞云淡风轻,与暴怒的项秋一比,项秋简直就像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儿。

我安抚一下旁边暴怒的小狮子:“没事,你们在远处等我一会儿就好。”

云飞马上点头:“可以,我也相信师弟不会做那偷听的小人行径。”

项秋愤愤走到远处站定,样子像极了被丈夫支走的怨妇。我看着他的背影失笑,这人……

“你笑起来很好看,特别是今天这胭脂,很配你。”云飞深情望着我,眼神肆无忌惮,若丈夫在正大光明地审视自己的妻子。

我的心漏跳了一拍,有奇异的感觉萌发,越发觉得该尽早与眼前这人断绝关系。

不自觉倒退一些,尽量掩饰心中异样:“魏王说笑了,我没有抹胭脂。”

云飞却往前迈了一大步,眼看就要碰到我的身体,远处项秋也要过来,但被凡凡拉住。

“我想听实话,现在你心里的人是谁?陆林还是项秋?”

有一瞬间的怔忪,他的眼睛……我愕然在项秋和云飞之间比对,难道真是相处久了的人会趋于相像么?为什么总会有种错觉认为他们很相似呢?

“师妹?”

“啊?怎么了?”

“我问你心里的人到底是谁?”

是谁?陆林根本就是路人甲,史琳?的确还在心里,但已经知道与他是不可能的。项秋?就像是抛物线,已经过了最高点,不可能再有那样的热情。但与他在一起至少会感到踏实,偶尔还会有回到最高点的感觉。

“心里的人……你们不认识。不过要说想共度余生的人,是项秋。”

项秋不是个好丈夫,见到他第一面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但我是个保守的人,既然已经嫁给他,自然不会出什么幺蛾子。

“因为孩子?”

我轻抚腹部,低声道:“当然有大部分原因是因为孩子,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发现自己已经离不开他。”

“如果孩子……”

“好了,相信师兄想问的都已经问完了,我与内子这就不打扰了,告辞!”项秋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噼里啪啦说完拉着我就走。

不经意间回头,正看到云飞痴痴地看着项秋拉着我的手,怀念不舍羡慕……

当天下午,项秋回到胡家庄匆匆收拾好东西就要离开,我无奈,只好由着他。

半路上在客栈中留宿的时候,齐欧趁项秋出去的空档跑到我屋子里来,小心检查完房间里角落才道:“主人,他们都来了,要见吗?”

我若不是身上没力气就去掐死他,我受了好几天最,如今终于可以解脱了,你还问我见不见?

“你说呢?”

“我说?我说就不见了,您现在这样多好啊,可以正大光明地能坐着就不站着,能躺着就不坐着。上下马车都有人抱着,路不想走都可以不走……多么美好的日子啊!”齐欧一脸欠揍的模样说了一欠抽话。

“齐欧,你改名叫齐麻雀好了,叽叽喳喳叽叽喳喳!”

“那应该叫百灵,我的声音那么好听。”某人**捏嗓,翘着兰花指竟然学起花旦声来。

我恶寒,赶紧把他支派出去:“让他们进来,让他们进来!”

齐欧把人引进来,我顿觉眼前一亮,燕儿自然是早就见过的,可今日再见觉得神采冷然,与一左一右两人比较,更是出众。

自然,这意思不是说另外两人不出彩,而是太出彩了些!左边的阮绿也是见过的,可那天心中不安加上是黑夜,并未窥见这姑娘的半数风采。阮绿姑娘轻轻往那一站,简直就是块上好的璞玉,再一笑,简直就是仙人下凡。

再自然,她们中最吸引眼球的是右边的夜凤姑娘,什么叫媚骨天生?什么叫一笑千树万树梨花开?什么叫勾人魂魄?这就是啊这就是,这简直就是尤物啊尤物,难怪皇帝老儿也中招啊!

我立时下了一个决定,此人,一定一定一定不能留在身边,我不怕自己流鼻血也怕身边的人熬不住啊!

“血燕……”

“叶莺……”

“夜凤……”

“参见主人。”

看看人家,可丝毫没在意我长得不如她们,一拜到底,半点儿也没含糊。

“起来吧,我不太喜欢这些礼节,往后可以省了。”

有一个凡凡动不动就俯低身子伺候我已经够难受了,再来几个跟原先的凡凡一般又跪又叩的人可受不了,我还怀着孕呢,可别遭这罪。

“是,主人。”

我又难受了,因为这声主人,脑子里竟然想到某些被囚禁受虐待的群体。原谅我事儿多吧,我是孕期综合症。

“是,小姐。”三人异口同声,十分受教。

“好了,开始解毒吧!”齐欧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把匕首和一只酒盅,匕首忒眼熟了些。

“齐欧,你敢偷我匕首?”那可是项秋放在我这里的那把,正因为有了它,我才敢把刀卖了。

“小姐,有我在您身边保护,就不用这种东西占地方了。”

“哼,你叫主人。”他叫主人就会让我想到家里养的小猫小狗,虽不是那么可爱,但也勉强能接收。

“主人,那咱们开始解毒。”说完毫不吝惜在自己手指上一划,血珠顺着酒盅流进去,看得我手指抽疼。

另外三人依次划破手指,最后齐欧往酒盅里倒了些水递到我面前,我拿着那酒盅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特纠结。

“主人,您不会是想等它变成血豆腐再吃进去吧?”齐欧再旁边眨巴着一双媚眼打趣。

“白天卫,你越矩了。”血燕抬起头冷冷地说。

齐欧无趣抿抿嘴,退到我身后不再答话。

我被燕儿一吓,心中的那点儿矫情立刻消失无踪,仰头把血豆腐的前身喝下。

齐欧把匕首递给我,我明白他的意思,出来混总是要还的,既然喝了他们的血,当然也要让他们喝我的血,这样才公平。

我拿着匕首挨个手指头比划,唔……哪个都不想伤害。

我无奈看他们,三个人眼看鼻,鼻对心,一个人眼睛随着我的匕首上下晃动。

得了,心一横,我紧握匕首划开手腕,血顺着匕首就流了下来,四人大吃一惊,手忙脚乱帮我包扎伤口,最可气的是齐欧还没忘那酒盅接血。

“主人,您何苦这般用力,那匕首很锋利的。”齐欧率先喝下我的鲜血,然后把酒盅递给血燕。

我捧着手腕欲哭无泪,我只是想着他们这么多人,一根手指头怎么够?也没想到力气用大了,更没想到匕首这么锋利。

夜凤喝下鲜血,模样立时变了,看着我嫌弃道:“我说红天卫,这样的主人能有什么地方用的到我们?往后岂不是可以坐着等死了?”